第38章 童骁骑的独立(1/2)

我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安慰都没用,不如找点实在事岔开她的注意力。

眼角瞥见不远处正和码头调度核对单据的高辛夷,我赶紧扬声喊她:“小高!过来一下!”

高辛夷闻声回过头,看到我们这边气氛不对,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我那煤气场的审批文件,你上次说这周有消息,怎么样了?”

我刻意提高了些声音,好让许半夏也能听清。

“设备都订好了,就等批文下来就能动工。”

高辛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刚想跟你说呢,批文下来了,早上刚送到公司。你看,环保和安全评估都过了,就差最后签字确认。”

她把文件递过来,又补充道。

“我已经让助理联系施工队了,下周就能进场。”

我接过批文,故意在许半夏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成!这下心里踏实了。等煤气场建起来,咱们自己厂子用着方便,还能往周边厂子供,也算多了条进项。”

许半夏的目光落在批文上,紧绷的嘴角微微松动了些。

她抬眼看我,眼里虽还有忧虑,却多了点暖意:“进展这么快?”

“那可不,有小高盯着,办事效率就是高。”

我把批文揣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胳膊。

“钢材的事先别急,天塌不下来。咱们手里有货,有路子,总能想到办法。先把眼前的事理顺了,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庆祝煤气场批文到手,也庆祝……货到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有些含糊,但许半夏懂我的意思。

她深吸了口气,把报价单折好放进包里,对高辛夷道了声谢,又转向还在忙碌的工人:“都打起精神来!货该验的验,该卸的卸,别耽误了进度!”

风还在吹,只是好像没刚才那么冷了。

许半夏转身去安排工作,背影依旧挺直。

我望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批文,心里清楚,钢价下跌这关不好过,但只要大家都在,总有能迈过去的坎。

现在许半夏比较好运的是,她的钱是借我的,所以没有还款压力,能经受得住。

要是她欠一屁股债,一大群人盯着她要债,那她才会真正受不了。

就好像一个商人,赚少无所谓,甚至不赚也不是问题,最怕的是什么?欠债啊。

欠钱是要还的,甚至可能还要还利息。

有时还有可能是高利贷。

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钢价下跌的消息像场连绵的冷雨,浇得整个行业都蔫了。

许半夏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三天,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连我推门进去时,都能闻到空气中漂浮的焦虑味。

她对着一沓沓报价单发呆,往日里雷厉风行的劲头没了踪影,连我提起煤气罐公司签了第一笔供货合同,她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半夏,饭得吃啊。”

我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红烧肉的香气漫开来。

“你看,煤气罐公司这边顺顺当当的,下个月就能正式投产。咱们手里有现金流,不怕。”

她没看我,指尖在“每吨下跌300元”的数字上划来划去,声音哑得厉害:“不一样。”

她忽然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

“你的煤气罐是稳当,但我的废钢堆在码头,每天的仓储费、资金成本都在烧。现在没人敢接盘,价格还在跌,再拖下去,这批货就得砸手里。”

我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煤气罐公司做得再好,和她的废钢生意之间始终隔着道坎——我们没有自己的钢厂。

她收来的废钢,最终还是要卖给下游钢厂加工,现在钢厂自身难保,谁还肯高价收料?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许半夏忽然站起身,走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午后的阳光涌进来,刺得她眯了眯眼。

她望着远处工业区的方向,那里有几家老牌钢厂的烟囱,只是最近冒出的烟都稀稀拉拉的。

“我要开个钢厂。”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在我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自己开钢厂。”

许半夏转过身,眼里的迷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近乎执拗的光亮。

“有了自己的钢厂,这批废钢就能自己消化,炼成钢筋、钢坯,直接卖给建筑商、造船厂。钢价跌怕什么?咱们从源头做起,把成本压下去,总能比别人多口气。”

她越说越激动,走到办公桌前翻出地图,手指重重敲在港口附近的一片空地上:“你看这里,离码头近,运输方便;离你的煤气罐公司也不远,以后炼钢用的煤气直接从你那调,成本还能再降。到时候,废钢、冶炼、销售一条龙,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

我看着她眼里重新燃起的火焰,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是啊,许半夏从来不是会被困境打垮的人,她总能在绝境里找到出路,甚至把路拓宽成大道。

煤气罐公司和废钢生意之间的那道坎,原来她早就想好了怎么填平——用一座属于自己的钢厂。

“开钢厂可不是小事,资金、技术、审批……哪一样都不容易。”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地图上被她圈出来的地方,语气也认真起来。

“但你要是想做,我陪你。”

许半夏抬头看我,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虽然带着疲惫,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就知道你会支持我,原谅你出轨了。”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等这批货处理完,咱们就开始筹划。以后啊,再也不会让钢价牵着鼻子走了。”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眼底的雄心照得明明晃晃。

钢价下跌的寒意还没散去,但我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许半夏心里酝酿——那是属于她的,建造钢厂的雄心。

忙了一天。

我把车停在钢厂后门的小路上。

晚风卷着铁屑的味道扑过来时,许半夏刚打完一个电话。

她把手机往皮包里一塞,拉开车门坐进来,没等我问就先叹了口气,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得咚咚响。

“你说这事儿邪乎不邪乎?”

她侧过身,眼线在路灯下显得格外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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