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石灰炸脸瞎师兄(1/2)

血珠顺着指尖往下滴,地砸在铜卷轴上,像给那行日文盖了个猩红的戳子。我抬眼,逆光里的影子被晨雾裹着,活像刚从坟里爬出的白无常。他往前踏半步,木屐踩裂门槛,一声脆响,城隍爷的泥脚都被震得掉渣。

小师弟,他嗓子被烟熏得沙哑,却带着笑,师门的东西,你拿不稳。

我嗤笑,把卷轴往怀里一揣,燕尾剪在指间地转了个花:师兄,师门教过我——到手的货,除非是阎王来讨,否则别松指。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黑丝嗅血线破风而出,直取我咽喉。我早有准备,侧身翻供桌,剪刃咬合,黑丝断成两截,断梢地钉进城隍爷肚子,泥屑四溅。玉莹趁机拽开破庙后窗,冲我喊:走水路!她先翻出去,我扛起王揖唐——对,这倒霉汉奸还在,被玉莹一针扎得半昏,此刻成了一只百来斤的麻袋。我拎他后领,像拖死狗,往窗框一甩,人先出去,印随后,金母版在怀,硬物硌得肋骨生疼。

庙后是条臭水沟,连通城外永定河。玉莹早备好一条乌篷小船,船底凿了活板,里头藏压缩空气袋——沉船诈死那套,她比我还熟。我把王揖唐踹进舱,自己跳船头,竹篙一点,船离岸。影子追到窗边,手术刀反手一甩,刀光如月,直插我后心。我听见风响,猛地俯身,刀尖钉在篙杆上,尾羽颤个不停。我冲他咧嘴:师兄,谢了送篙!竹篙带刀,往水里猛一撑,船像离弦之箭,顺流直下。

雾越来越浓,河面白茫茫,十步外不见人。我回头看,影子没跳河,站在庙门口掏出一支黑色信号枪,一声,绿色火球冲天,在雾里炸成巨大光网。玉莹脸色变了:宪兵队的快艇在下游,看见信号会包抄!我咬咬牙,把竹篙递给她:你来撑,我布阵。

所谓阵,不过是飞贼的障眼法。我从船舱掏出事先备好的煤油、干草、破棉被,一股脑塞进船尾,又倒上半袋黄豆——滑脚神器。最后把金印从包袱解下,用油纸包好,塞进空气袋,再塞进王揖唐怀里,让他抱得死紧;铜母版却贴身藏。玉莹看我忙活,皱眉:你要弃印?我咧嘴: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真印太沉,逃命得带轻的。说话间,远处马达由远及近,像一群发怒的铁马。我冲玉莹抬下巴:两人同时翻身落水,一手拽船舷,一手抠住空气袋,身体藏进船底,只留鼻孔在水面。冰凉河水瞬间浸透伤口,我左臂火辣辣,像被千万蚂蚁啃骨,却不敢吭声。

快艇果然围上来,探照灯把浓雾切成白昼。我透过船板缝,看见影子立在为首艇头,手里握着冲锋枪,目光鹰隼般扫水面。我屏住呼吸,心跳声大得仿佛敲锣。快艇靠舷,两个宪兵跳上乌篷,皮鞋踩得黄豆乱滚,摔倒一片。影子皱眉,一脚踹开舱门,探照灯直射——王揖唐被强光刺激,迷迷糊糊睁眼,怀里金印反光,议政丞相四字闪得耀眼。影子瞳孔猛缩,用日语大吼:印在此!收队!他弯腰去夺金印,指尖刚碰到,我藏在水里的手猛地一拉暗绳——火星溅进煤油,船尾瞬间起火,火舌卷向油桶,一声巨响,整艘乌篷炸成火球!热浪掀得河水倒立,我和玉莹被冲得倒翻出去,耳边嗡鸣,世界只剩橙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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