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糖葫芦摊——胡同口新吆喝(2/2)
第三试:我闭嘴,不再硬拔,把“黑钉”插进糖葫芦最中间的山楂,递还给赵老头:“要拔,自己咬。”老头颤手接过,一口咬下,糖壳碎,山楂酸,他“哇”一声哭,哭出七条黑泪,泪里浮出七个小慧灯,全被山楂核吸进去,核自动脱落,滚进炭炉,炸成白灰。老头再抬头,眼里黑气散尽,只剩浑浊老人光,他对我笑,“三儿,你爹清白了。”说完,把一缕阳寿化作一根白发,递到我手里,转身走,背影比纸还薄,却再没回头。
赵老头前脚走,后脚队伍炸锅。“给我来一串,我看看心里的钉!”“我出两年命,让我先!”人群像潮水,把我摊前空地踩成坑。我忙插签,糖稀却“噗”冒绿泡,泡里浮出无数“小绿眼”,全是慧灯残魂的“芽”,芽一落地,化“绿钉人”,抱人腿往上爬,爬到心口,“噗”钉进去,人当场呆立,眼里浮绿火,火里喊:“还我眼!”我这才惊:慧灯借我“拔钉”之名,行“种钉”之实,糖葫芦成传染源,一年阳寿只是首付,真正的代价是——终身做他眼奴。
我原本要拔钉,结果成了慧灯的“分销头子”。绿钉人越爬越多,队伍从“买糖”变“被种”,胡同口成“眼窝田”。我急挥糖杆,杆头挑翻铜锅,把滚糖泼向绿钉人,糖稀遇火,“噼啪”炸成白燕,燕啄绿钉,钉碎,可碎钉又化更小的“钉蚁”,钻地缝,爬墙根,无孔不入。我彻底明白:慧灯残魂不在“钉”,而在“人心里那颗想走捷径的贪钉”,我若不先拔自己贪,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割掌,以血化火,把“白燕火”倒进炭炉,火遇血,“轰”蹿三丈高,火舌卷上糖葫芦架,整排糖葫芦“噼里啪啦”炸成串炮,炮里飞出无数“血燕”,燕喙带火,专啄绿钉。我抱小哑滚出火圈,用最后力气大喊:
“糖葫芦我不要了!命我也不要了!谁要眼,自己来挖!”一句话,像刀,把“贪”划开。人群停住,绿钉人停爬,所有绿火齐转头,望我。我瞎眼窝空洞,却映出他们心里的钉,钉尖开始颤抖,“叮叮当当”落一地,像下了一场钉雨。
火熄,糖尽,胡同口只剩一地“糖灰”,灰里嵌满绿钉,钉被火炼成“白珠”,像剥了壳的荔枝,却再没邪力。我瞎一只眼,小哑缺一年命,却换半城人清亮。我们收摊,只留那只“白燕”剪纸,贴在巷口破墙,燕腹字迹被火烤得金黄:“糖壳映钉,敢拔就来;若还贪,万劫不复。”风吹过,纸燕轻轻晃,像替爹继续报更,也像替我招呼——下一口锅,下一根钉,下一只要飞的白燕。
【旁白彩蛋】
后来京城流传:“晓市散后,若见巷口白燕剪纸还在晃,说明你心里藏钉;若敢对燕伸手,指缝会落糖灰,灰里映出你最怕的那颗钉,钉帽写谁的名字,你就得去找谁——要么拔他,要么拔自己。否则,绿钉人半夜爬窗,借你一年阳寿,再借你一辈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