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疯人院夺眼——玉髓钻眶（2/2）

绿丸一入佛，佛眼瞬间变绿，整尊玉佛咔啦咔啦长出手脚，竟变成一尊绿眼佛傀，抬臂就掐我脖子。我这才惊觉：慧灯早设好局，等我带佛上门，他好借佛壳还魂。而我怀里那颗断魂钉，突然滚烫，钉帽自己浮出字，像被遥控。我手不受控，举钉往自己左眼扎——他要我亲手把眼给他！小哑扑上来，用糖胶杆打偏钉尖，钉扎进我肩头，血溅佛傀，佛傀被血激，动作稍缓。我趁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佛眼，借疼得麻木的左手，猛抓起地上绿丸，用尽全力——！把绿丸按回慧灯空洞眼窝，同时把燕子剪顶进他嘴里，刀背一拧，剪尖卡住上下颚，让他合不上嘴。

慧灯呜呜狂叫，绿丸在眼窝里打滚，却再也飞不出。我割掌，以血为引，把血沿他眉心画字符，口中念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小哑同时瞪自己猫儿眼，灰雾飞出，与我的血符汇成一只灰血燕，直扑慧灯眉心。灰血燕一啄，绿丸碎成粉，粉遇血符，瞬间燃成白火，从眼窝烧进颅内。慧灯浑身抽搐，却发不出声，只能咔啦咔啦牙齿打颤，像木鱼快板。白火越烧越亮，把他整个人照成纸灯笼，灯笼里七颗黑钉影左冲右突，却撞不破皮。十息后，火熄，灯笼瘪，慧灯化作一张人皮，轻飘飘落在地上，像被抽了骨的风筝。

玉佛失去绿丸，碎成八瓣，瓣瓣都映出我爹的笑。碎玉遇白火，竟融化成玉色糖稀，沿地面纹路流，竟把整间病房的黄符全糊成糖窗花。糖花里，无数白燕影展翅，却飞不远，只在窗面扑腾，像被冻住的烟花。我肩头的血滴在糖面，一声，所有白燕齐转头，对我点头，随后同时碎成粉，粉随风飘，从疯人院各窗缝钻出。院内，疯子们捧葫芦，齐声喊：眼回来了！喊完，一个个倒下，葫芦底裂出绿光，光飞起，与玉粉汇成一条白绿相间的，沿回廊盘旋，冲出大门，消失在晨雾里。

我扶起小哑，她猫儿眼里的灰雾散尽，只留一道白痕，像燕子剪水。我们踏出疯人院，阳光正好，铁门在背后合拢。门内，守门人复活，脸上长出一只独眼，却满是温柔，对我们弯腰：二位，走好。

【旁白彩蛋】

后来京城传言：镇魂疯人院突然，所有墙皮脱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字符，符背都连着一条极细玉色糖丝，糖丝汇到地底，凝成一只巴掌大的。谁若深夜路过，能听见燕腹里传出木鱼声，声音只有一句：眼还你，债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