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渠水连波(1/2)

工部衙门前的石碑刚刻完最后一笔,周石头就捧着新收的麦种,在石阶上坐了大半个时辰。高铭远刚从宫里领了《惠民水利录》的编撰差事,转身就见他蹲在碑前,用麦麸在碑基缝隙里填字,竟是把“穗满两岸”又描了遍。

“再描,字都要漫出来了。”高铭远递过帕子,却见周石头怀里还揣着个陶罐,罐口飘出淡淡的茶香。“这是沈先生教俺炒的新茶,用渠水晾的,比去年甜。”他说着掀开罐盖,里面的茶叶蜷着,还沾着点桑絮——想来是炒茶时,隔壁蚕房的蚕农顺手撒的。

正说着,沈清和的药箱从巷口探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扛着木匣的兰考农户。“李老汉不放心河堤,让俺们把新测的水位记带来了。”他打开木匣,里面的竹牌上刻着深浅不一的刻痕,“每道痕代表一尺水,最上面那道,是去年汛期的最高处。”

高铭远指尖抚过竹牌的毛边,忽然听见街对面传来马蹄声。督察院的差役牵着马经过,马背上驮着的,正是张侍郎被查抄的家产清单。最上面那卷泛黄的账册,边角还留着漕河石料的灰迹,与石碑上清晰的渠图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人,俺们啥时候回兰考?”周石头忽然问,手里的麦种撒了两粒在碑前的土里,“俺想把这麦种种在渠边,明年就能看着它们顺着渠长了。”

沈清和闻言笑了:“急什么,等《惠民水利录》编好,还要带匠人去兰考修新渠呢。”他说着从药箱里掏出张图纸,上面用红笔圈出了新的渠线,“李老汉说,要把渠水引到山后的旱田,这样连山上的野茶树,都能浇着水了。”

高铭远接过图纸,指尖触到纸角的麦麸——想来是沈清和在兰考写图纸时,周石头正围着他剥麦穗。风忽然吹过,把罐里的茶香吹到碑上,与碑石的墨香混在一起,竟有了几分渠水流动的清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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