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远古回响与基石真谛（2/2）

沈厌的指尖，已然轻轻点在了石台的纹路之上。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仿佛源自世界之初、规则诞生之时的低沉嗡鸣，瞬间充斥了整个地下空间！石台上所有的暗金纹路骤然亮起，流淌起如同熔金般的光辉！中央那块黑色晶体依旧沉寂，但其周围的空间却开始剧烈地扭曲、折叠，投射出无数破碎、飞速流转的画面和信息洪流！

沈厌的身体猛地僵住！她的意识，在这一刻，被强行拉入了一个无法形容的、由纯粹规则和信息构成的漩涡！

她“看”到了——并非通过眼睛，而是通过规则的共鸣——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无数星辰以超越理解的速度诞生、燃烧、寂灭……她“听”到了文明兴衰的挽歌，那些环绕石台的遗骸所属的种族，他们曾辉煌，曾探索星海，曾触及规则的壁垒，最终却在一场席卷宇宙的、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规则潮汐”或称“周期性归零”中，如同沙滩上的城堡般崩塌、消散……他们称那种力量为——“源寂”。

她“感受”到了这个种族最后的挣扎。他们倾尽所有，建造了类似眼前石台和黑色晶体的“文明墓碑”或者说“信息方舟”，将他们对于宇宙规则最深刻的理解、对抗“源寂”的失败经验、以及对后来者的警示，封存其中，散布于宇宙的角落，期望能有幸存的文明发现，避免重蹈覆辙……

而“基石”……这个种族留下的信息碎片表明，它并非沈知远的独创，而是这个远古文明曾经研究过的、用于在“规则潮汐”中稳定自身、延续文明的“可能性”之一！是一种试图在宇宙级别的“混沌”与“秩序”循环中，为文明争取一线生机的“防御协议”！

“议会”所追求的“升华”，在这些远古信息碎片的映照下，显得如此可笑而可悲——那并非真正的超脱，更像是一种对“源寂”规则的拙劣模仿和投机，企图通过牺牲绝大多数，让极少数个体强行适应甚至依附于下一次“规则潮汐”，其结果很可能不是升华，而是被同化，成为“源寂”的一部分，或者引发更不可测的灾难！

庞大的信息如同宇宙风暴般冲刷着沈厌的意识。这一次，不再是“深渊回响”那种充满负面情绪的混乱，而是冰冷、客观、却沉重到足以压垮任何心智的……宇宙真相！

她那刚刚稳固的“基石”雏形在这股信息的冲击下剧烈震荡，仿佛随时会崩溃。但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而是凭借着对“秩序”本质更深的理解，以及体内那与石台纹路同源的力量，强行稳住了心神，如同海绵般疯狂吸收、理解着这些远超当前人类文明层级的认知！

现实中，沈厌的身体表面开始浮现出与石台纹路相似的、流转的暗金色光痕，她的双眸彻底化为了两团旋转的星璇，气息变得缥缈而浩瀚。她周身的秩序之力不再仅仅是乳白色的星辉，而是开始融入那暗金色的、源自远古的规则光芒！

“沈厌！”厉霆渊想要冲上前，却被一股无形的、温和却无比坚韧的力场推开，那是沈厌无意识散发的、与整个石台空间融为一体的规则领域！

白鸦和墨鸦也紧张万分，但他们看出沈厌似乎正在经历某种关键的蜕变，不敢贸然打断。

林枫怔怔地看着石台中央那块黑色晶体，又看着周身光晕流转、气息不断攀升的沈厌，眼中充满了震撼与茫然。他体内的烙印对那远古规则充满了排斥，但他残存的属于“林枫”的意识，却从中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与……启示。

不知过了多久，石台的光芒缓缓收敛，那投射出的破碎画面和信息洪流也渐渐平息。黑色晶体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沈厌周身的暗金光痕逐渐隐没，眼中的星璇也缓缓平息，重新变回那深邃如星海的眸子。但她整个人的气质，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之前的她是初凝的星辰，那么此刻，她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片包容星海的……宇宙背景。

她缓缓收回手指，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被及时冲上前的厉霆渊扶住。她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精神力的消耗巨大，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我明白了……”她看着满脸关切的厉霆渊，又看向同样紧张的白鸦和墨鸦，最后目光落在神色复杂的林枫身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

“父亲的‘基石’……并非终点。”

“‘议会’的‘升华’……是一条歧路，甚至是……自毁之路。”

“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势力的争斗……”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暗金色的石台和黑色的晶体，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

“……而是一场，关乎这个星球，乃至所有残存文明，能否在下一个‘周期’中存活下去的……生存战争。”

地下空间内，一片死寂。只有远古的回响，仿佛还在无声地诉说着那段湮灭的史诗，以及那份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文明传承。

“灯塔”之下的秘密，并非希望的捷径，而是将更加宏大而残酷的战场，展现在了这群挣扎求存的“火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