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是假的(1/2)
咔!
那一声门轴转动的轻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惊雷炸开。影寒的身影从门后显现,并非矫健敏捷,而是带着一种刚从深海浮出、被沉重水压扭曲了肢体的滞涩感。她没有立刻走向任何人,只是侧身,将单薄的背脊重重抵在冰凉的门板上,仿佛那是唯一能支撑她摇摇欲坠身躯的依靠。
她的目光,空洞得吓人,越过几步之外焦灼不安的齐思瞒,投向虚空中某个无法触及的点。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只有一片被飓风席卷过后、万物湮灭的茫然废墟。
“我这是……怎么了……”
声音轻飘飘的,像一缕随时会消散的烟,干涩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灵魂被撕裂后的颤抖。她缓缓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摊开的双手上。这双手,曾经握过笔,挥过拳,此刻却陌生得像不属于自己。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体内奔涌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磅礴、深邃,如同沉睡万古的火山骤然苏醒,岩浆在血脉里奔腾咆哮。这股力量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能轻易撼动山岳,撕裂大地。
然而,更深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就像有人用无形的、坚韧无比的锁链,将这股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死死捆缚,然后粗暴地反剪了她的双臂。影寒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柄被封印在沉重石匣中的绝世利刃,锋芒仍在,却连一丝微光都无法透出。这种明明拥有却无法掌控、被强行禁锢的憋屈感,比纯粹的虚弱更让她痛苦万分,几乎要呕出血来。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就在她踏出房门、意识与这座名为“志阳”的城市产生某种玄奥共鸣的瞬间,一股庞大到足以撑爆她灵魂的记忆洪流,蛮横地冲进了她的脑海。那不是别人的故事,那是属于这座城市上一任守护者的全部印记——她的情感,她的职责,她的战斗,她的……死亡。
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声音、气息、情感如海啸般将她吞没。她“看”到了城市在灾难中哭泣,“听”到了掠食者尖锐的嘶鸣,“感受”到了守护者每一次催动力量的艰难与每一次击退敌人的疲惫与欣慰。这些记忆太过庞大驳杂,让她头痛欲裂,意识在翻腾的记忆之海中沉浮挣扎。
但在所有的混乱与喧嚣中,有一段记忆异常清晰,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那是十八年前。
视线是模糊的,晃动得厉害,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和浓重的灰尘气息。剧烈的疼痛感仿佛跨越时空传递过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视线竭力想要聚焦,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染血的身影轮廓——那是她自己,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她正被一个温暖却虚弱到极致的怀抱死死地护在身下。那个怀抱的主人,用尽最后的力量蜷缩着身体,构筑成一个脆弱却无比坚固的堡垒,将致命的攻击和坠落物隔绝在外。
视线的主人艰难地移动着,每一次移动都伴随着骨骼碎裂般的剧痛和生命急速流逝的冰冷感。最终,视线定格在怀中婴儿安静沉睡的小脸上,那目光中饱含着难以言喻的眷恋、不舍,以及……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
然后,是永恒的黑暗。
这段记忆,是以那位守护者弥留之际的第一视角传递给她的。她看不清守护者的面容,甚至无法确认具体的细节,但那股深沉如海、至死不渝的母爱,那种以生命为代价守护至亲的决绝,如同滚烫的熔岩,瞬间烧穿了影寒所有的认知壁垒。
她知道了。
那个在最后时刻,用身体为她撑起一片生天的城市守护者……
是她的母亲。
这个认知如同九天玄雷,在她混沌一片的意识里轰然炸响,将最后一点侥幸和虚幻彻底粉碎。
“影寒……”齐思瞒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却又在看到她空洞眼神的瞬间僵在半空。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道歉?解释?在这样残酷的真相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虚伪。
但云依比他更快一步。她一步跨到影寒面前,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语气急促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影寒,你听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混乱,很痛苦。有些事,我们瞒了你很久…很久。具体发生了什么,三言两语根本无法说清,也来不及细说了。”她飞快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本看起来相当古旧、边缘磨损严重的皮质笔记本,不由分说地塞进影寒冰冷僵硬的手中。
“拿着这个!这是我…这些年,一点一点记下来的日记。所有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发生在这个城市、发生在我们身边、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在里面。你想知道的一切,它会告诉你。现在,我们…我们必须离开了!”云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甚至可以说是慌乱。她看了一眼齐思瞒,又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周围,仿佛黑暗中潜伏着致命的威胁。
“离开?”
这两个字,像两根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入了影寒麻木神经中最敏感的区域。她终于动了动眼珠,那茫然空洞的眼神第一次聚焦,落在了齐思瞒的脸上。
这张脸,她看了十几年。这张脸的主人,曾是她最信任的伙伴,是她在这个“家”里最亲近的“兄长”。他陪她训练,替她打架。
而云依,在她生病时笨拙地熬粥,在她失落时绞尽脑汁讲笑话……那些温暖的、琐碎的日常片段,此刻却像淬了毒的匕首,在她心口反复剜割。
父母已死?那眼前这个“家”是什么?这个“家”里朝夕相处的“父母”又是谁?那些亲切的呼唤、温暖的饭菜、关切的眼神……难道全都是……
一个可怕的、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缠绕上她的心脏。
“假的……”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秒,那股被束缚的力量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内心山崩地裂般的情绪,猛地在她体内疯狂冲撞。束缚感依旧存在,但巨大的悲愤和绝望如同燃料,点燃了这被禁锢的火山!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出来。她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爆发出远超平时的速度,像一道失控的闪电,径直冲向走廊尽头的窗户!
“影寒!”齐思瞒心脏骤停,失声惊呼,身体比思维更快地追了出去。
然而,他只看到一道黑影从破碎的窗户中疾掠而出——是小白!那只总是安静趴在影寒肩头、看似无害的机械生物,此刻展现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它瞬间变形展开,化作一个流畅的飞行姿态,稳稳接住了纵身跃出的影寒,如同夜枭般融入沉沉的夜色,只留下一个迅速缩小的、令人绝望的背影。
“影寒——!”齐思瞒冲到窗边,破碎的玻璃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他死死抓着窗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微微颤抖。夜风灌入,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透了他冰冷的心房。
看着那消失在黑暗中的方向,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失落和痛楚,比任何物理伤害都更甚地攫住了他。他宁愿影寒此刻冲回来,愤怒地质问他,狠狠地揍他,甚至杀了他。那种直接的宣泄和惩罚,都比此刻这种彻底的、冰冷的、视而不见的忽视要好受一万倍!这忽视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拉锯,无声无息,却痛彻骨髓。
“她不想见你,你明白的。”云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疲惫和深深的无奈。她走过来,用力抓住了齐思瞒的手臂,阻止他想要翻窗追出去的冲动:“现在的她,需要的是冷静,是独自消化这一切。给她一点空间吧。至少在志阳市内,她是安全的。别忘了,她现在觉醒了守护者的力量,即使被束缚,有小白在,她依然能爆发出六级英雄的战力,足以自保。”
“不!云依姐!”齐思瞒猛地转过身,赤红的眼睛里是痛苦,是悔恨,更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他挣脱云依的手,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们做错了!错得离谱!错得…罪无可恕!是我…是我们亲手编织了这个巨大的谎言,把她蒙在鼓里十八年!让她认贼作父!让她活在虚假的温情里!这种欺骗…这种伤害,你让我怎么放得下?我放不下!也不可能放得下!”
他指着影寒消失的方向,胸膛剧烈起伏:“她现在不是去战斗,不是去执行任务!她是去…去那个所谓的‘家’!去确认那个我们为她精心编织了十八年的幻梦!当那个梦在她眼前彻底破碎的时候…云依姐,你想过她会怎么样吗?那种从天堂直接坠入地狱的落差,那种被最信任的人彻底背叛的绝望…我不敢想!我真的不敢想她一个人会怎么样!我必须去!就算她恨我入骨,就算她立刻杀了我,我也要去!我不能让她现在一个人面对那个地狱!”
齐思瞒的话,像重锤一样敲在云依心上。她看着眼前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少年脸上从未有过的痛苦和决绝,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关切,她构筑的理智防线瞬间崩塌了。是啊,影寒要去的地方,是谎言的核心。当那层温情脉脉的面纱被撕开,露出的将是怎样血淋淋、冰冷刺骨的真相?影寒能承受得住吗?
“那…那你去了又能做什么?”云依的声音带着一丝动摇,但更多的是无力感。城市的夜晚,如同无边的迷宫。
“还能做什么……”齐思瞒颓然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他双手痛苦地插进浓密的头发里,用力抓扯着,声音闷闷地传出,带着无尽的苦涩和自嘲:“……她那么在乎‘家人’,在乎那个‘家’……现在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她真正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去亲眼看看,亲手戳破那个维系了她十八年‘正常生活’的泡沫……”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恐惧:“那个‘家’,那个我们伪造出来的‘温情港湾’……当最后的希望在那里破灭……云依姐……我真的不知道……影寒她……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会崩溃的……彻底的崩溃……”
巨大的自责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微微颤抖,痛苦的低语在空寂的走廊里回荡:“都怪我……都怪我……如果当初……如果不是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
说到最后,齐思瞒看向了云依,眼神里尽是绝望:“总不能不去吧……”
“那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云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混乱,大步上前,用力抓住齐思瞒的胳膊,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既然放不下,既然担心她,那就快去找她!现在!立刻!马上!”
她的动作果断而有力,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此刻,自责和犹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拉着还有些发懵的齐思瞒,不再犹豫,迅速从二楼后门冲下楼梯。引擎的咆哮声在寂静的夜晚骤然响起,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撕开浓重的夜色,朝着影寒“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齐思瞒想过使用异能先去,但现在的自己身体都是软的,别说是使用异能了,连站着都困难。
车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溢彩的幻影。车内却是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两人沉重压抑的呼吸声。齐思瞒紧握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要穿透层层夜幕,看到那个让他揪心不已的身影。云依紧抿着唇,眼神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将车速提到了极限,每一次转弯都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时间,此刻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夏夜的风,本该带着暖意和草木的芬芳。但此刻吹拂在影寒身上,却如同极地冰原刮来的寒流,带着刺骨的冰冷,穿透了她单薄的衣衫,直抵骨髓深处。她抱着双臂,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一团,仿佛这样就能抵御那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无穷无尽的寒意。脚下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粘稠冰冷的泥沼里,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拔起。
小白在接近居民区时就悄然下降,再将影寒平稳的放在地上以后,恢复成那只小小的机械形态,安静地趴在她的肩头,冰冷的金属外壳贴着她冰凉的脸颊,传递不出一丝暖意,只有一种无言的陪伴。它小小的电子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默默地扫描着周围的环境,忠诚地执行着守护的指令。
街道两旁是熟悉的景象。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变形。路边便利店24小时营业的灯牌发出刺眼的白光,偶尔有夜归的车辆呼啸而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短暂地撕裂夜的宁静,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死寂。行道树的枝叶在微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无数窃窃私语的幽灵。一切都和她平时深夜回家时没什么不同,但此刻,这熟悉的一切在她眼中都蒙上了一层诡异而虚假的滤镜。每一个角落,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过往十八年的无知和愚蠢。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变得扭曲。身体里的那股力量依旧在冲撞着无形的枷锁,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但更痛的是那颗被真相反复凌迟的心。母亲的最后记忆,父亲为母亲挡下致命一击的模糊片段那从母亲记忆的角落捕捉到的瞬间,以及那对“慈祥”的“父母”每日嘘寒问暖的虚伪笑容,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疯狂旋转、交织、碰撞。爱与恨,真与假,生与死,所有的界限都变得模糊不清,将她拖入一个混乱绝望的漩涡。
终于,那栋熟悉的居民楼出现在视野里。它静静地矗立在夜色中,窗户大多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户还亮着灯。其中三楼的那个窗口,正散发着温暖的、橘黄色的光芒——那是“家”的光。
影寒的脚步在楼前顿住了。她仰起头,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望着那温暖的光晕。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以为那是她疲惫心灵唯一的归宿。而现在,那光芒却像毒蛇的眼睛,充满了诱惑和致命的危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眩晕,几乎站立不稳。小白伸出细小的机械臂,轻轻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然后,她迈开脚步,走进了昏暗的楼道。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一声声,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一层,两层……熟悉的台阶,熟悉的拐角,熟悉的、因老旧而微微变形的防盗门。
她站在了“家”门口。金属门板冰冷坚硬,隔绝着门内外的两个世界。她甚至不需要抬手去敲门。
“吱呀——”
门开了。
温暖明亮的光线如同舞台的聚光灯,瞬间倾泻而出,将她笼罩其中。那光芒如此刺眼,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寒寒回来啦?哎呀,怎么这么晚啊?快进来快进来!”一个熟悉的中年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喜悦。
“是啊,累坏了吧?快进来歇歇,饭菜都还热着呢,就等你回来开饭了!”紧接着是那个中年男声,同样充满了“慈爱”。
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口,笑容满面,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心疼。女人甚至伸出手,习惯性地想要去拉影寒的胳膊。
影寒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两张脸。每一道皱纹,每一个表情,都是她过去十八年里无比熟悉的“温情”。但此刻,这温情在她眼中却如同精心绘制的、拙劣的面具。她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冰。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动作僵硬而决绝地拨开了女人伸过来的手。那力道并不大,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厌恶。她迈步,径直走进了这个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屋内的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整洁的客厅,柔软的沙发,电视柜上摆放的小盆栽,餐桌上罩着纱罩、冒着热气的饭菜,未来世界,想要保持饭菜的温度太简单了,即便这是云依几个小时前做好的……这里一切都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家的味道。这“完美”的景象,此刻却像最锋利的讽刺,狠狠地刺痛着她的眼睛。
她的目光没有在那些温暖的假象上停留。她像幽灵一样,缓缓移动脚步,最终停在客厅一面看似毫无异常的墙壁前。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轻轻抚过光滑的墙面。就在她的指尖接触到墙面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极其特殊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新生的感知能力中清晰地荡漾开来——那是全息投影装置工作时特有的、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残留!
找到了!
一股无法遏制的暴戾和憎恶,如同岩浆般从心底喷薄而出!那被束缚的力量感受到主人强烈的情绪,在她体内疯狂地咆哮、冲撞!束缚感依旧存在,但此刻,巨大的愤怒如同催化剂,让她暂时突破了一丝缝隙!
“呃啊——!”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影寒猛地握紧拳头。没有蓄力,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宣泄!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面厚实坚固的墙体,在她那蕴含着恐怖力量、裹挟着无尽悲愤的拳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砖石、水泥、钢筋,如同被无形巨锤砸中,瞬间向内爆裂、粉碎!烟尘弥漫,碎石飞溅!一个狰狞的巨大破洞赫然出现在墙壁上!
影寒缓缓收回手,白皙的手背上沾染了灰尘和细小的血痕,却毫不在意。她的拳头里,紧紧攥着一个从墙体内部暴力扯出的、闪烁着诡异蓝光的金属装置——一个还在微微嗡鸣、不断投射着虚假影像信号的全息投影核心!
她转过身,烟尘在她身后弥漫,如同地狱的背景。她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寒冰的利剑,直刺向门口那两个因为巨响和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彻底僵在原地、脸上笑容瞬间凝固、只剩下惊恐和不知所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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