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破晓之战（2/2）
他那只深深抠入岩壁的左手猛地发力！轰隆！大片的岩石被硬生生掰碎！同时，他那完全张开的、如同熔岩炮口般的右臂，并未指向爆退的云依和魅姬，而是狠狠地、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一拳轰向了他脚下的地面！
砰——！！！
如同引爆了一颗凝固汽油弹！以李四轰击点为中心，蛛网状的、深不见底的焦黑裂纹瞬间蔓延开数十米！紧接着，从这些巨大的裂缝深处，数十道直径超过一米、颜色呈现出刺眼白炽色的恐怖火柱，如同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熔岩，带着焚毁一切的咆哮，冲天而起！这些火柱并非直上直下，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火焰巨蟒，带着毁灭的本能，在升空的瞬间就扭曲着、缠绕着，如同巨大的火焰牢笼，精准无比地扑向了正在后撤的云依和魅姬！
范围太大了！尽管两人已经提前后撤了数十米，但这焚城之火的覆盖范围远超她们的预料！
“顶住！”云依厉喝！两人背靠背瞬间立起！两面巨大的扇形能量护盾在身前合拢，金色的符文光芒大放，形成一道厚实的能量屏障！
轰——！！！！
数十道白炽火柱几乎同时撞上了金色的能量护盾！无法形容的恐怖高温瞬间席卷！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尖鸣，表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荡漾！云依和魅姬感觉仿佛置身于太阳的核心！脚下的地面瞬间化作流淌的熔岩！覆盖全身的金色源初铠甲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边缘处竟开始出现软化、熔融的迹象！面甲内的温度瞬间飙升到足以灼伤呼吸道的程度！护盾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而就在这金色护盾被狂暴火海吞没、剧烈波动的瞬间，李四动了！他借着右拳轰击地面产生的巨大反冲力，庞大的熔炉堡垒猛地从岩壁中挣脱出来！覆盖全身的装甲此刻完全展开，露出了数以千计的、密密麻麻排列的微型高能喷射口！这些喷射口同时亮起刺目的白光！
轰——！！！！
李四整个人化作了一个疯狂旋转的、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火焰陀螺！内部是炽白的高温核心，外层是狂舞的赤红烈焰！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和焚尽万物的恐怖威势，如同坠落的烈焰陨星，朝着被火柱暂时困住的云依和魅姬，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俯冲而下！目标，正是两人能量护盾因对抗火柱而波动最剧烈、防御最薄弱的中心点！这是绝杀！是他牺牲了阿七、承受了重创、隐忍到现在才爆发出的，赌上一切的致命一击！
生死，就在这毫厘之间！
“创世·大地壁垒！”
“倾城·次元切割！”
云依和魅姬的怒吼在狂暴的能量轰鸣中几乎被淹没！面对这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毁灭俯冲，两人眼中同时爆发出决死的疯狂光芒！她们不再有任何保留，源初异能的本源力量被彻底点燃、榨取！
云依手中的金色长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厚重黄光，戟尖猛地插入脚下熔融的大地！轰！一面巨大无比、铭刻着古老山川河流符文、厚达数米的实质化土黄色晶壁瞬间拔地而起，挡在两人上方！这晶壁散发着亘古洪荒般的气息，坚不可摧！
魅姬则做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动作！她竟然猛地撤回了支撑能量护盾的大部分力量！双腕的高频震荡离子腕刃瞬间暴涨至三米长！幽蓝色的刃芒切割着空气，发出令灵魂都感到刺痛的尖啸！她双刃交叉，对着俯冲而下的火焰陀螺核心，狠狠斩出！两道幽蓝的刃芒并非直线，而是如同撕裂空间的次元裂缝，带着湮灭一切物质和能量的恐怖气息，后发先至，斩向那炽白的核心！
轰隆隆隆——！！！！
三种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在火焰陀螺的核心点相接处轰然对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风暴如同宇宙初开般炸裂开来！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光球瞬间膨胀，将三人的身影彻底吞噬！刺眼的光芒让天地失色，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在地面升起！紧随其后的是横扫一切的冲击波！如同实质化的毁灭之环，以光球为中心，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狂暴扩散！
轰——！！！
大地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被掀起、粉碎！三百米范围内，所有合抱粗的古木如同稻草般被连根拔起、撕碎、化为漫天燃烧的木屑！巨大的岩石如同泡沫般被吹飞、在半空中解体！地面被硬生生刮去数米深，形成一个巨大的、边缘流淌着赤红熔岩的环形焦坑！
当那足以致盲的强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终于缓缓消散，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臭氧、熔岩和金属烧熔的刺鼻气味。遮天蔽日的烟尘如同厚重的幕布，缓缓沉降。
焦黑的环形坑中心，景象触目惊心。
云依和魅姬半跪在地，金色的源初铠甲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多处装甲被高温熔融变形，甚至可以看到底下焦黑的作战服和皮肤。头盔面甲布满裂痕，云依的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骨折了；魅姬则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细小的血沫，显然内脏受到了震荡。她们的能量波动变得极其微弱，头盔显示器上代表生命体征和能量储备的数值都跌入了危险的红区。两人靠在一起，勉强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如同经历了一场陨石撞击。
而在她们前方不远处，李四那庞大的熔炉堡垒，此刻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勉强维持人形的金属焦骸。最醒目的是，他那条曾化为熔岩炮口的右臂，连同覆盖其上的厚重肩甲，齐肩而断！断口处并非血肉，而是如同火山口般流淌着炽热、粘稠、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暗红色金属溶液！那断臂就掉落在不远处，依旧在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
“咳……咳……不愧是……源初异能……”一个沙哑到几乎无法辨认的声音，从那具还在流淌金属液的焦黑金属残骸中传出。李四用他那仅存的、覆盖着融化金属的左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平静，捡起了地上那条仍在燃烧的断臂。然后，他像拼接玩具一样，将那条滴着熔融金属的手臂，随意地按回了肩膀那恐怖的断口处！
滋滋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中，无数肉眼可见的银灰色纳米纤维如同活物般从断口边缘疯狂涌出，交织、编织、缠绕，迅速将断臂与主体重新连接、固定！虽然连接处依旧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流淌着少量熔液，但那断臂竟然真的被暂时“焊”了回去！
“能逼我用到最后的备用能源核心……你们……”李四的声音透过严重受损的发声器，带着金属摩擦的噪音，“比刚才那个废物……强多了……”他口中的废物，显然指的是齐思瞒。
在知道自己绝非两位源初异能者联手之敌，尤其是在对方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合击之后，李四彻底放弃了活捉或者全身而退的幻想。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自己的命，尽可能地消耗、重创眼前这两个女人！将她们拖入油尽灯枯的境地！为正在全速赶来的另外三名同伴，铺平最后的道路！他胸甲深处，那颗仅存的、散发着不祥深紫色光芒的微型反应堆，开始发出过载前特有的、低沉而危险的嗡鸣，光芒越来越亮，仿佛一颗即将爆发的超新星！
魅姬和云依背靠着背，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肺部灼烧般的疼痛。她们头盔内部显示器上，代表源初铠甲能量储备的红色警告条已经闪烁到了几乎全空的地步，生命体征监测也显示着多处内出血和骨骼损伤。而对面那个怪物，虽然看起来凄惨无比，但他胸口那越来越亮的深紫色光芒，却散发着比之前更加危险、更加暴戾的气息！
“准备……硬接……”云依的声音在加密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浓重的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她知道魅姬的湮灭异能消耗更大，此刻状态比自己更差。创世之力在她体内艰难地运转，试图修复最致命的伤势和补充一丝丝能量，但这需要时间！而李四显然不会给她们时间！她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小半步，将魅姬更多地挡在自己身后。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短暂对峙中，天边，第一缕真正的晨曦刺破了厚重的夜幕，如同熔化的金液，泼洒在这片饱经蹂躏的焦土之上。三道残破铠甲散发出的光芒，云依、魅姬的金光，李四的紫红光芒在晨光中交相辉映，将整片狼藉的森林废墟笼罩在一片奇异而惨烈的光晕之中。
当李四背后那残破的装甲板再次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六根由纯粹等离子能量构成、长度超过两米、边缘极度锋锐、散发出足以切割空间波动的幽蓝色光刃，如同恶魔的翅膀般缓缓展开时……
云依和魅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
这根本不是一场围剿。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步步为营、以生命为饵、以毁灭为终局的狩猎！而她们，就是猎物！
面对这或许不可战胜、注定同归于尽的最后一击，云依和魅姬眼中没有恐惧，没有退缩，只有一种燃烧到极致的平静。她们甚至没有后退一步，反而在等离子光刃展开的瞬间，如同心有灵犀般，突然再次分头突进！这一次，速度比之前更快，轨迹更加决绝！加密通讯频道里，只剩下能量过载的电流杂音。
不能再留手了！哪怕知道还有三名强敌正在逼近，此刻再保留，就是自取灭亡！
云依手中，那柄在刚才对撞中已经布满裂痕、甚至有些弯曲的金色长戟，被她双手猛地紧握！戟身上黯淡的符文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厚重黄光，戟刃嗡鸣，仿佛承载着整片大地的重量！她不再防御，而是将所有的创世之力，孤注一掷地灌注于这最后一击！戟尖所指，空间都为之凝固！
魅姬则做出了一个更加危险的动作！她猛地反手，从自己脊椎部位的铠甲核心处，抽出了一把武器！那不是实体，而是一道不断高频扭曲震荡、边缘模糊不清、仿佛由纯粹空间裂缝构成的链状能量体——湮灭链剑！抽出这把剑的瞬间，魅姬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但她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链剑每一次微小的震荡，都让周围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光线被彻底扭曲吞噬！
她们太清楚了。当李四胸甲上那些被高温烧灼得模糊、却依旧散发出古老蛮荒气息的符文再次亮起诡异的红光时，对方已经是在燃烧生命、献祭自我，发动这最终的同归于尽之击！这一击过后，注定要有一方彻底倒下！
轰——！！！
三道代表了各自巅峰力量、各自决死意志的身影，在初升的朝阳下，在焦黑的环形坑中心，如同三颗燃烧的流星，带着毁灭一切的尾焰，以超越思维极限的速度，轰然对撞！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对撞的中心点，爆发出比太阳更刺眼亿万倍的光芒！那光芒并非纯白，而是混杂着厚重的大地黄、狂暴的熔岩红、以及吞噬一切的湮灭幽蓝！一个无法形容其色彩的能量奇点瞬间形成！
紧接着，是无声的湮灭！
光芒吞噬了一切声音，吞噬了一切影像。
只能看到，李四那狰狞的熔炉堡垒面甲，在接触湮灭链剑和大地长戟锋芒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无声碎裂！炽烈的、如同岩浆般的火焰能量，失去了面甲的束缚，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瞬间将他那张半人半鬼的脸庞彻底吞噬！人造合金装甲的强度，终究无法在源初异能的终极锋芒下支撑片刻！源初铠甲即使受损，只要主人还有力量，就能缓慢恢复；而这熔炉堡垒，一旦核心被破，便是彻底的毁灭！
当那足以焚毁视网膜的强光终于缓缓黯淡下去，当毁灭性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最后只剩下了空气中残留的炙热无情地炙烤着这片彻底化为焦土的大地。
焦黑的环形坑中心，一片死寂。
半截扭曲变形、失去了所有光泽、如同废铁般的金色戟尖，斜斜地插在滚烫的、依旧冒着青烟的熔岩地面上。在它旁边不远的地方，是半块边缘依旧在缓慢跳动、闪烁着微弱赤红光芒的巨大胸甲碎片，上面那些古老的符文已经彻底黯淡、焦糊。夜风吹过这片死地，带起细碎的火星和灰烬，无声地飘散在空中，如同在为这场金属与血肉共同谱写的惨烈葬礼，撒下最后的、滚烫的纸钱。
在距离爆炸中心数百米外，一片被冲击波扫平、如同被巨型犁耙反复耕耘过的黑色大地上，两道金色的身影背靠着背，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发出痛苦的嘶声。她们身上的源初铠甲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和熔融的痕迹，多处破损处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肤和渗血的伤口。头盔早已在冲击中碎裂脱落，露出云依那张沾满烟灰血污却依旧难掩绝色、此刻写满疲惫与劫后余生的脸庞，以及魅姬那张同样狼狈、却带着一丝野性不羁的苍白面容。
两人看着环形坑中心那半截戟尖和半块胸甲，眼神都有些空洞和失神。一个没有源初异能、依靠外置机械装甲的“凡人”，居然能把她们两个源初异能者逼到如此绝境，几乎同归于尽……这其中的震撼和一丝丝后怕，难以言喻。
“真是……”魅姬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想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却牵动了肋骨的伤势，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声音嘶哑，“还想……休息一下嘞……这苦差事……真不是人干的……”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慵懒和抱怨，但眼底深处，却燃烧着一种绝不屈服的火焰。
她挣扎着，用颤抖的手臂支撑着身体，试图站起来。每一次发力，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她咬着牙，硬是让自己的脊梁挺得更直了一些！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要为那个男人拼到这种地步？那个冷血、无情的屠夫……值得吗？
然而，另一个更加强大的声音瞬间压倒了所有的疑虑：值得！比起死亡，比起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她更害怕看到那个男人眼中可能出现的失望！她可以死，但绝不能辜负“屠夫”的期望！这份近乎偏执的信念，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云依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地伸出手，按在地上。掌心下，微弱的光芒艰难地亮起，如同风中残烛。焦黑的地面上，几缕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绿色嫩芽，顽强地破开坚硬的熔岩壳，探出了头。同时，她空着的右手虚握，空气中游离的金属元素和大地深处的土元素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汇聚。那柄断裂在战场中央的金色长戟碎片微微震动，随即化作点点金光，如同归巢的流萤，跨越空间，向着她的掌心汇聚、重塑！
几个呼吸间，一柄虽然光泽黯淡、布满细微裂痕，但已然恢复完整的金色长戟，再次出现在云依手中。她握紧戟杆，以戟为杖，支撑着同样伤痕累累的身体，缓缓地、坚定地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没有看身边挣扎起身的魅姬，也没有再看身后那片狼藉的战场，而是死死地、凝重地投向了焦土环形坑的另一侧边缘。
那里，三道散发着强大异能波动、如同磐石般矗立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三座沉默的墓碑，冰冷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烟尘，牢牢锁定了场中刚刚经历死战、气息萎靡到极点的云依和魅姬。
新的猎手，已然就位。而猎物，早已筋疲力尽。
留下来的六名骑士又赶来了三名，余下一名继续追击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