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归墟深处：真理遗迹与监视者（1/2）

归墟深潜舰在绝对的黑暗中航行。

舷窗外，不再是熟悉的虚空景象，而是无数重叠、扭曲、破碎的维度碎片。在这里，三维空间的概念已经失效——前一刻舰船还在向前飞行，下一刻就可能突然“跌入”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平面。

“检测到第137次维度切换。”舰载ai（天道之灵的子程序）平静报告，“当前维度：五维克莱因瓶结构。舰体适应良好。”

林小邪站在主控台前，科学道种全力运转，实时解析着周围疯狂变化的维度数据。

“真是……混乱到极致的地方。”吞吞趴在舷窗上，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我本体的记忆碎片里，对这里的描述只有两个字——‘无序’。”

“不是无序。”林小邪调出分析结果，“是‘超有序’。”

他指着屏幕上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维度轨迹：

“你看，这些维度碎片的切换，表面上毫无规律。但实际上，它们遵循一种超越我们认知的‘高维数学规律’。就像二维生物看三维物体的截面，会觉得那些截面形状变化毫无规律，但实际上那是三维物体在不同角度下的投影。”

吞吞似懂非懂：“所以……我们看到的混乱，只是因为我们的认知维度太低？”

“对。”林小邪点头，“归墟深处的时空结构，很可能是七维甚至更高维度的投影。我们现在就像盲人摸象，只能感知到局部的、片面的信息。”

就在这时，舰体突然剧烈震动！

“警报！检测到‘维度湍流’！”ai紧急报告，“湍流强度：9.7级（最高10级）！舰体结构承受极限！”

舷窗外，无数维度碎片如海啸般席卷而来。那些碎片中，有的内部时间倒流，有的空间结构呈无限循环的莫比乌斯环，有的甚至包含了“逻辑悖论”的物理显化（比如一个同时存在又不存在的物体）。

“启动‘吞噬-凝固’双重防护！”林小邪下令。

舰体表面浮现出灰白色的光芒——那是从不动山废墟中提取的法则特性，能强行“凝固”周围的维度变化，同时“吞噬”过载的能量。

但这次，防护层只坚持了三息就开始龟裂！

“湍流强度超出预估！”吞吞脸色一变，“小邪，这里不对劲！归墟深处虽然危险，但很少出现这种强度的自然湍流！”

林小邪眼神一凝：“你是说……有人为因素？”

话音未落——

一道完全由“不存在”构成的“存在”，从维度湍流深处浮现。

它没有形态，没有颜色，没有气息，甚至……没有“存在”这个概念本身。但它就在那里，以一种超越所有物理规律的方式，“注视”着深潜舰。

“那是……什么？”吞吞的声音在颤抖。

连吞天兽残魂都在恐惧？！

林小邪的科学道种疯狂推演，但得到的结果是：

“目标：无法解析。存在状态：概念级。威胁等级：∞（无限大）。”

就在那道“不存在存在”即将触及深潜舰的瞬间——

吞吞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不是恐惧的尖叫，而是……某种古老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唤！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残魂形态开始崩溃、重组，最终化作一道星光凝聚的符文——正是吞天兽始祖给她的那枚！

符文飞向那道“不存在存在”。

两者接触的刹那，整个维度湍流……凝固了。

然后，一道古老、苍凉、仿佛跨越了亿万年的神念，在林小邪识海中响起：

“吞天……的后裔……”

“你……带来了……‘钥匙’？”

“不存在存在”缓缓“退去”——不，应该说是融入了周围的维度结构，成为了背景的一部分。

而吞吞化成的星光符文，则在虚空中勾勒出一扇……门。

一扇完全由“概念”构成的门。

门扉上，刻着无数林小邪从未见过，却本能“理解”的文字——那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文字，而是“真理”本身的具现化。

“真理探索者遗迹·第一道门。”

“开启条件：证明你拥有‘质疑一切’的勇气。”

林小邪走出深潜舰（舰体已自动切换为“概念适应模式”，能让他在高维环境中暂时生存），来到门前。

“怎么证明？”他问。

门上的文字开始变化：

“回答三个问题。”

“第一问：如果宇宙的所有规律都是被创造的，那么创造规律的‘存在’，本身受什么规律约束？”

经典的“造物主悖论”。

如果造物主创造了所有规律，那造物主本身就不受规律约束，但这又违背了“所有存在都受规律约束”的前提。

林小邪沉思片刻，答道：

“提出这个问题，就已经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我们默认‘规律’必须是‘约束’。但科学大道告诉我，规律也可以是‘描述’。”

“如果宇宙规律是被创造的，那创造者可能不是‘设定约束’，而是‘编写描述’。就像程序员编写代码，代码本身不‘约束’程序员，只是‘描述’程序员的意图。”

“所以创造者不受规律‘约束’，但可能遵循更高层级的‘描述逻辑’。而我们之所以觉得是悖论，是因为我们的认知维度太低，无法理解那种逻辑。”

门沉默了三息。

然后，文字继续：

“第二问：如果‘真理’本身会变化，那追求‘真理’还有意义吗？”

林小邪笑了：

“当然有意义。因为追求真理的意义，不在于‘得到永恒不变的真理’，而在于‘追求真理这个过程本身’。”

“就像登山的意义，不在于登上某个永恒不变的山顶（山本身也在变化），而在于攀登过程中看到的风景、增长的体力、磨砺的意志。”

“科学大道的核心理念之一，就是‘真理是可证伪的’。我们追求的不是一个固定的终点，而是一个永远在前方的方向。”

门再次沉默。

这一次更久。

足足十息后，第三问出现：

“第三问：当你发现，你所追求的一切，都可能是一个更高存在设计的游戏，你会怎么做？”

这几乎是直指林小邪现在的处境。

他深吸一口气，给出了最真实的答案：

“我会……继续玩下去。”

“但不是按照游戏设计者的规则玩。”

“而是……修改游戏规则，甚至，创造属于我自己的新游戏。”

“因为‘游戏’这个词本身，就已经暗示了‘参与者有选择的权利’。如果设计者真的能完全控制一切，那就不叫‘游戏’，叫‘剧本’。而我……拒绝当提线木偶。”

话音落下。

真理之门，缓缓开启。

门后不是实体的空间，而是一条……由无数时间线编织而成的“时空回廊”。

回廊两侧的“墙壁”上，流动着亿万年来无数文明兴衰的画面：有以科技征服星河的机械文明，有以魔法支配元素的法师世界，有将肉身修炼到极致的武道星系……但最终，它们都化作了归墟中的尘埃。

而在回廊尽头，悬浮着一座由纯粹“信息”构成的殿堂。

殿堂的牌匾上，写着四个超越文字的概念：

“真理档案馆”

林小邪与吞吞（已恢复人形，但脸色苍白，显然刚才的变身消耗巨大）踏入时空回廊。

每一步踏出，都会引发时间线的轻微扰动，周围墙壁上的历史画面随之变幻。

“小心。”吞吞低声道，“我感觉到……有‘东西’在看着我们。”

林小邪也有同感。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不是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来自……时间本身。

仿佛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被无数个“时间点”同时观察。

走到回廊中段时，异变突生。

两侧墙壁上的历史画面突然开始“重叠”——不同时代、不同文明的景象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时间乱流。

而在这乱流的中央，一道身影缓缓凝聚。

那是一个身着灰袍、面容模糊的存在。最诡异的是，他的存在状态——“他”既在过去，也在现在，同时在未来；既在此处，也在别处，同时在所有地方。

“时间监视者·时之眼。” 存在的声音如同无数个时间点的回声叠加，“奉命，阻止真理档案馆的开启。”

林小邪瞳孔骤缩：“你就是‘大寂灭’的爪牙？”

“爪牙？” 时之眼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讽，“不，我是……清洁工。负责清理那些可能干扰‘大寂灭’进程的……杂质。”

他的“目光”落在林小邪身上：

“科学大道……有趣的杂质。但杂质终究是杂质。现在，请你们……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