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心如磐与未来可期（1/2）

第一幕

联盟管理层会议在合作社办公室召开，长条木桌周围坐满了人——各村的农户代表、新聘请的管理团队负责人张姐，还有林舟和苏晓。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墙上“皖北乡村联盟”的金色商标上。

“林主席，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坐在最左边的老王敲了敲桌子，他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管理费明细单，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管理团队要抽销售额的3%当管理费，是不是太高了？咱联盟刚赚钱，就这么往外掏钱，心疼啊！”

老王的话一出，几个农户代表立刻附和。

李家庄的李阳年轻些，说话直来直去：“就是啊林哥，以前咱自己卖货，除了成本啥钱都不用花。现在请了这帮‘外人’，又是运营又是财务，凭啥要拿这么多？”

张姐是县城来的专业人士，穿着整洁的衬衫，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却没立刻反驳，而是看向林舟。

林舟放下手里的笔记本，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和：“老王叔、李阳，你们的顾虑我懂，换成我是农户，也会琢磨这钱花得值不值。”

他拿起桌上的明细单，指着上面的条目说：“咱先算笔账，以前咱自己跑渠道，光是交通费、住宿费每月就得花好几千，还不一定能谈成合作。现在管理团队帮咱对接了5家大型超市、3家电商平台，光这渠道拓展，就省了咱多少功夫？”

“还有财务，”林舟转头看向村会计，“以前咱的账本都是手写，有时候算错账、漏记账，村民们有意见。现在管理团队用专业软件记账，每一笔收入、支出都公开透明，月底给大家发明细，谁也不用猜忌，这省心不省心？”

老王摸了摸下巴，没说话。旁边的苏长河村主任接过话：“林舟说的是实话，上次对接那家连锁超市，人家本来嫌咱账目不规范不愿合作，还是张姐带着财务报表过去，一笔一笔算清楚，人家才签的合同。”

张姐这才开口，声音温和却有力量：“各位叔伯、兄弟，我知道大家赚钱不容易。这3%的管理费，包含了运营、财务、渠道维护、售后客服四项服务。咱们签的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每一笔费用都会公示，要是大家发现有乱花钱的地方，随时可以提，我们立刻整改，甚至可以退出。”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服务清单，分发给大家：“你们看，这是接下来三个月的工作计划，我们会帮联盟申请绿色食品认证，还会对接农产品深加工的专家，帮大家开发更多产品。这些事，光靠大家自己，很难做成。”

李阳翻看着清单，小声嘀咕：“绿色食品认证？那东西能让苹果卖更贵吗？”

“当然能，”张姐笑着说，“有了这个认证，每斤苹果能多卖一块钱，咱们联盟每年销量100万斤，就能多赚100万，这3%的管理费才15万，里外里大家还赚得多。”

老王算了算，眼睛亮了：“真能多卖一块钱？那这管理费确实不算高。”

“咱不搞虚的，”林舟站起身，“要是大家还是不放心，咱们可以先试运行三个月。这三个月里，管理费先收2%，等绿色食品认证下来，产品溢价到位了，再恢复到3%。要是这三个月里，大家觉得管理团队没起到作用，咱随时可以终止合作，怎么样？”

农户代表们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老王拍了拍桌子：“行，林舟，我们信你！就按你说的来，试运行三个月！”

会议结束后，林舟和苏晓沿着田埂往果园走。

春风吹过，田里的麦苗绿油油的，翻起层层波浪。

苏晓手里拿着一棵苹果树苗，是展销会上农业专家推荐的新品种“瑞雪”，抗病性强，口感脆甜。

“没想到大家对管理费这么敏感，”苏晓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大家会理解。”

林舟笑了笑：“农民过日子，就讲究个实实在在。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他们质疑也正常，只要咱把账算清楚、把事办明白，大家自然会认可。”

两人走到果园深处，这里预留了一片空地，准备栽种新树苗。

林舟接过苏晓手里的树苗，弯腰挖了个坑：“你看这树苗，就像咱的联盟，刚开始长得慢，还得精心打理，以后才能枝繁叶茂，结出好果子。”

苏晓蹲在旁边帮忙扶着树苗，手指轻轻拂过嫩绿的叶子：“还记得你刚到青杨镇的时候，第一次来我家果园，踩着泥地差点滑倒，还笑话你一个大学生，连田埂都走不稳。”

林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那时候我还穿着白衬衫，被泥点溅得满身都是，你爸还说我‘细皮嫩肉，不像干基层的料’。”

“现在呢？”苏晓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你看看你的手，全是老茧，裤脚上永远沾着泥，比农民还像农民。”

林舟伸出手，掌心的老茧粗糙却有力：“这老茧，是咱和土地打交道的证明，也是咱心里踏实的底气。”他握住苏晓的手，“以后啊，咱就守着这片果园，守着这个联盟，让大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苏晓点点头，眼眶有点热：“嗯，我陪着你。不管遇到啥困难，咱都一起扛。”

第二幕

县乡村振兴工作推进会在县政务中心召开，会议室里坐满了各乡镇的干部、村主任和产业带头人。

林舟穿着一身干净的夹克，坐在前排，身边是苏长河村主任。

周明远副县长坐在主席台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声音洪亮：“今天这个会，主要是表彰先进、交流经验。在过去一年里，青杨镇的皖北乡村联盟，走出了一条‘农户抱团、自主发展、品牌兴农’的路子，带动了10个村落、200多户农户增收致富，这种模式，值得大家学习！”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林舟站起身，微微鞠躬。

他看到坐在斜对面的李曼，她穿着县府办的制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下面，请皖北乡村联盟的林舟同志，给大家分享一下经验。”周明远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舟走到发言席，手里没拿演讲稿，只拿着那个熟悉的笔记本。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朴实：“各位领导、各位同仁，其实也没啥经验可分享。咱就是认准了一个理：乡村产业要想长久，就得把农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不能急功近利，更不能忘本。”

“刚开始做电商，咱被平台坑过，佣金高、隐性条款多，还被恶意差评、冻结货款。那时候，很多村民都想放弃，但咱没退，因为咱知道，要是退了，就只能一辈子被中间商压价，赚不到真正的钱。”

“后来，咱组建了联盟，搭了自己的小程序，搞了线下自提，还参加了全国农产品展销会。这一路走下来，靠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大家的团结，是县领导的支持，更是咱农民骨子里的韧劲。”

他翻了翻笔记本，指着上面的字迹：“这是周县长送给我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笔要沾墨，脚要沾泥，心要沾甜’。我一直记着这句话，不管联盟做得多大，咱的脚都要踩在田埂上，心里都要装着村民，这样才能走得稳、走得远。”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比之前更热烈。

周明远满意地点点头：“说得好！‘脚沾泥、心沾甜’，这就是基层干部该有的样子，也是乡村振兴该有的样子！”

会议结束后，林舟被几个乡镇的干部围住，请教联盟组建的经验。

李曼走过来，站在不远处，等大家散开了才上前：“林舟，恭喜你，得了先进个人。”

“谢谢，”林舟点点头，语气平淡，“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李曼看着他，眼神复杂，“以前觉得你就是个书生气的选调生，没想到能把乡村产业做得这么大。”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林舟说，“不像你，一直待在县府办，平台好，发展也顺利。”

李曼自嘲地笑了笑：“平台好又怎么样？不像你，活得踏实、有价值。”她顿了顿，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说：“以后有需要县府办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

林舟刚回到联盟办公室，就看到品质监督小组的组长李大山急急忙忙跑进来：“林哥，不好了！刚收到超市反馈，说咱们一批苹果里，有十几箱是次果，又小又有斑点，人家要退货，还要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