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坟之上,唯有活水长流(2/2)
柳晴雯:水——生命的必需与永恒的渴求
对柳晴雯的思念,如同水之于生命,是强烈的、不由自主的、无法戒除的必需品。
不由自主的涌现: 这种思念,不需要刻意召唤。它会在清晨醒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时,便悄然占据脑海;会在午休间隙,望着窗外车水马龙时,毫无征兆地浮现她的身影;会在深夜独处,万籁俱寂时,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它像呼吸一样自然,像心跳一样恒定,成为他意识背景中永不消逝的底色。
有规律的梦境: 梦境,成了这份思念最隐秘也最深刻的表达。陈武桢常常会做同一个梦:他坐在那间熟悉的、光线有些昏暗的复读教室里,柳晴雯就坐在他前排。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侧着的脸庞,看到她低头写字时垂下的发丝,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属于她的、难以名状的气息。他想开口叫她,想拍拍她的肩膀,想递给她一张纸条……但喉咙像被堵住,手臂像灌了铅,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发出声音,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感受着那份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痛苦和焦灼。这个梦反复出现,场景细节几乎不变,每一次都让他醒来后心口发闷,久久无法平静。这梦境,像一种潜意识的仪式,一遍遍加深着那份刻骨铭心的印记。
无法戒除的渴求: 这份思念,带着一种近乎生理性的渴求。他需要“看见”她——即使只是qq空间里那张模糊的旧照;他需要“联系”她——即使只是发送一条石沉大海的问候;他需要“想起”她——让她的影子填满思绪的空白。没有这份思念,他感觉自己像缺水的植物,灵魂会变得干涸、枯萎。它无法被替代,无法被转移,更无法被戒除。它是维系他情感生命的基础,是每天都不能少的“水”。
相比之下,对木萧萧、秋妮、思晴、林晚这些在特定时期、特定地点认识的女孩的“想”,则如同不同口味的饮料——是平淡的、可有可无的、非必需品的调剂品。
平淡的偶然浮现: 她们的影子,很少会主动闯入陈武桢的脑海。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才会偶然浮现:
看到办公桌上那个系着红绳的蓝白u盘时,会一闪而过地想起木萧萧那双冷静的眼睛和那句“奶奶编的”,随即摇摇头,将它放回抽屉深处。
路过街边一家陕西面馆,闻到油泼辣子的香气时,会模糊地想起秋妮圆圆的脸蛋和qq空间里聚餐的照片,但很快被食物的香味吸引,不再深究。
听到同事聊起艺术展时,会短暂地想起“思晴”这个符号化的名字(如果她代表某种艺术气质),但对其人其事并无具体印象。
在网吧看到一群学生开黑时,会隐约地想起林晚说要体验通宵的侧脸,但画面模糊,细节不清。
可有可无的存在感: 这些“想”,没有重量,没有温度,更不会带来情绪的波动。它们像一阵微风,吹过心湖,不留痕迹。他不会刻意去回忆,不会期待联系,更不会因想起她们而产生思念的痛楚或甜蜜。她们的存在,对他当下的生活和情感状态,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影响。她们是可有可无的。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想”的感觉,就像偶尔想起曾经喝过的某种饮料:
木萧萧:像一杯烈酒——初尝辛辣、直接、带着冲击力(她的干练和红绳的震撼),但回味短暂,不会上瘾。
秋妮:像一杯果汁——色彩鲜艳、味道甜美(她的活泼和笑容),但口感单一,缺乏深度。
思晴:像一杯清茶——若有似无、带着点文艺气息(符号化的艺术感),但淡而无味,难以留下深刻印象。
林晚:像一杯碳酸饮料——气泡感十足、带着点刺激(通宵的提议),但甜腻过后,只剩空虚。
这些“饮料”的味道,在陈武桢记忆中早已模糊不清。他不会主动去“购买”(联系),也不会因为喝不到而感到“口渴”(思念)。它们只是人生旅途上偶然尝过的、不同口味的调剂品,仅此而已。
陈武桢清晰地感受到这两种“思念”之间存在着本质的鸿沟。
柳晴雯(好比是水): 是生命的基础,是情感的根源,是精神的支柱。对她的思念,是主动的、持续的、深刻的、痛苦的、无法割舍的。它塑造了他的情感模式,占据了他内心最核心的位置。失去它,如同失去生命之源。
木萧萧等人(好比是饮料): 是生活的点缀,是记忆的碎片,是情感的过客。她们的“想”,是被动的、偶然的、浅层的、平淡的、可有可无的。她们像路边的风景,看过即忘,不会在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记,更不会影响他情感的流向。
在齐阳这座喧嚣的城市里,陈武桢每天喝着维持生命的“水”(思念柳晴雯),偶尔会想起曾经尝过的不同口味的“饮料”(木萧萧、秋妮等)。但他深知,无论那些“饮料”曾经带来过怎样的短暂滋味或刺激,都无法替代“水”在他生命中的位置。他渴求的,永远是那杯清澈、纯净、却遥不可及的“水”。这份渴求,是他情感的宿命,也是他灵魂深处,最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