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天罚灭倭(下)(2/2)

这些倭兵,怀着对未来的茫然、对功名的渴望以及对故土的复杂情绪,踏上了这条不归路。他们被迫在陌生的地形上,与来去如风的后金骑兵周旋、搏杀。在风沙如刀的戈壁,在寒风刺骨的雪山隘口,他们为了一个遥远帝都的意志,为了自身渺茫的生存机会,挥刀冲向同样为生存而战的后金残部。

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对于大明中枢而言,就是作为监控、纠缠、消耗后金残部的先锋与血包。明军军官们手持望远镜,在后方高地冷静地观察战局,评估着倭兵的“使用效率”和后金残部的消耗程度。军法队的火铳不仅对着敌人,也对着任何可能溃退的倭兵。他们的伤亡,被定期汇入冰冷的统计表格,成为沈惊鸿案头评估战略效能的一份份数据。他们的牺牲,在官方文书上被简化为“力战殉国”或“遇伏尽忠”,实质则是在这双重消耗的泥沼中,无声无息地湮灭。

内部的持续抽空与文化铁幕

除了派往域外充当炮灰,本土的消耗亦未停歇。大量未被征召的倭国男性,被以“官营劳役”之名,大规模征发至石见银山、佐渡金山等环境最恶劣、事故最频发的矿区,或是派去修筑通往内陆险峻之地的官道、港口。高强度的劳动、微薄的待遇、严苛的管理以及几乎可以忽略的劳动保护,使得这些地方如同巨大的绞肉机,持续而稳定地抽空着倭国的青壮年男性人口。

与此同时,文化重塑的铁腕以更大的力量挥下。汉语被定为唯一官方语言,所有公文、律法、商贸乃至民间契约必须使用汉语,违者重罚。神道教遭到系统性摧毁,重要神社或被拆毁,或改建为佛寺、道观乃至“格物学堂”,祭祀活动被严格限制,宣扬“天皇神性”的言论被视为大逆不道。倭国的历史典籍、文学着作(如《古事记》、《源氏物语》等)被大规模查禁、焚毁,私塾教授倭文倭史者,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改汉姓、取汉名、习汉礼,不仅是跻身新秩序的阶梯,更逐渐成为一种生存的必需。

大明移民,特别是来自闽浙的农户和工匠,在政策的鼓励下持续迁入,他们带来的不仅是劳动力,更是活生生的文化载体。明倭通婚在倭国男性稀缺的背景下更为普遍,所生子女皆为大明籍,从小接受纯正的汉文化教育,对母族文化日益隔阂甚至鄙夷。

沈惊鸿的全局棋局与东瀛的终局

天启十七年秋,北京内阁值房内,沈惊鸿正凝神审视着来自各方的奏报:南洋倭兵的最新伤亡统计、西域“先锋军”呈送的(由明军军官撰写)战况简报及后金残部动向图、东瀛银矿产量与劳役死亡名单、以及来自刚刚纳入掌控的交趾、占城新垦稻田的丰收喜讯。

他的指尖在地图上西域的位置划过,对身旁略显忧色的徐光启淡然道:“徐公且看,后金残寇,如今惶惶如丧家之犬,深入不毛。倭人仆从军如影随形,步步紧逼,使其一刻不得安宁。此二虎相争于绝域,爪牙互损,血气互耗。而我大明,只需坐镇中枢,以区区钱粮,换边疆之长治,耗逆虏之残力,弭潜在之乱源,岂非善之善者?”

徐光启抚须沉吟,叹道:“惊鸿此策,思虑深远,于国确为有利。然……如此驱使倭人,伤亡枕藉,是否……有伤天和?长久以往,倭地男丁十室九空,恐非仁政之道。”

沈惊鸿微微摇头,目光锐利如刀:“徐公仁心,可敬可佩。然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倭地丁壮,乃动乱之根,与其任其在国内滋生事端,不若导其锋芒于外。此非仁与不仁之辩,乃社稷安危之抉。待其壮丁消耗,我移民充实其间,文化同一,言语相通,血脉相融,三代之后,谁复知有‘倭’?届时,南洋米粮充盈仓廪,西域商路畅通无阻,大明根基稳如泰山,方有万世不拔之业。眼下些许阵痛,不过是为千秋安宁,所付之必要代价。”

他的话语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涟漪,只有纯粹的、基于冰冷现实计算的战略逻辑。在他的宏大蓝图中,倭国男性的血与骨,不过是构筑帝国万年基座所需的、可以量化的资源之一。东瀛的未来,注定将在这种持续的、系统性的消耗与重塑中,走向一个与它的过去彻底割裂的、被大明完全定义的“东瀛省”。而这一切的牺牲与算计,都只是为了铺就那条通往他心目中跨越数百年、引领华夏走向绝对巅峰的中华联邦的必经之路。这条道路,从一开始,就注定由无数的牺牲铺就,而沈惊鸿,正是那个冷静的奠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