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新月的剧痛(2/2)
暴雪顺着洞口灌进来,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梓琪单薄的背上。她膝盖一弯,重重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磨破的手掌撑在地面,伤口被粗糙的石子蹭得鲜血直流,染红了一片冻土。
洞内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她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睫毛上的冰碴融化成水,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膝前的血痕里。
沉默在洞内蔓延了片刻,只剩下风雪呜咽和佛珠轻转的声响。终于,梓琪喉间溢出一声破碎的哽咽,声音低得像蚊蚋,却带着极致的卑微与哀求:“爸……求求您……放过新月吧。”
这一声“爸”,耗尽了她所有的骄傲与倔强,字字泣血。
刘权下意识皱起眉,伸手想扶,却被喻伟民一个眼神制止。
喻伟民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指尖停止转动佛珠,桌案上玻璃球里的新月,抽搐幅度渐渐减弱。他慢悠悠起身,走到梓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早这样听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我的好女儿,这声‘爸爸’,可比什么都管用。”
喻伟民的目光在梓琪沾满血污的膝盖和掌心扫过,语气带着几分玩味的慵懒,抬手冲洞口扬了扬下巴:“好了,让你的朋友把新月带进来吧,我给她解毒。”
他转身坐回棋盘前,指尖重新捻起佛珠,却没立刻催动解毒的法门,反而抬眼盯住梓琪,眼底藏着一丝探究与阴鸷:“不过在那之前,我想知道——经历了这么多,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梓琪缓缓从冰冷的石地上爬起,膝盖麻木得几乎失去知觉,掌心的伤口黏在地面,扯动时传来钻心的疼。她扶着岩壁站稳,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怒火,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声音沙哑得厉害:“看待?”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泪水再次滑落:“你是我曾经最敬爱的父亲,也是亲手毁掉我所有温暖的恶魔。你让我明白,所谓亲情,在权力私欲面前,不过是你用来操控别人的工具。”
她抬眼直视着喻伟民,目光里没有畏惧,只有彻骨的寒凉:“我恨你,却也可怜你——你永远得不到真正的温暖,只能困在自己的算计里,守着一堆冰冷的权力,直到腐烂。”
“说得好,说得真好呀!”喻伟民拍着手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阴恻与疯狂。
他猛地攥紧佛珠,眼底翻涌着狠厉的寒光:“梓琪,你知不知道,这世上任何不听从我计划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一个是林悦,”他一字一顿,语气淬着毒,“她敢背叛我,破坏我的布局,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纯属自找!”
“而你,”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梓琪,像盯住猎物的毒蛇,“就是第二个。我本想让你继承我的一切,做我最得力的帮手,可你偏偏要忤逆我,护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他指尖猛地一弹,一颗暗红的佛珠飞向梓琪,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重重撞在岩壁上,碎裂开来。“今天给你机会救新月,不过是让你多活几天。等我完成我的大业,你和这些阻碍我的人,都会和林悦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洞外传来青瓶和陈珊的脚步声,她们扶着气息微弱的新月走进来,看到洞内剑拔弩张的模样,顿时警惕起来。梓琪立刻挡在新月身前,哪怕浑身是伤,也死死盯着喻伟民:“你敢动她们,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喻伟民的目光越过梓琪,落在她身后的陈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呦,珊珊也来了呀?”
他完全无视了梓琪紧绷的神情,慢悠悠转动着佛珠,眼神在陈珊虚幻的身影上打转:“当年那个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喻叔’、吵着要学阵法的小丫头,如今倒成了梓琪的护花使者?”
陈珊的身影微微一晃,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刺痛,随即化为冰冷的戒备:“喻伟民,别再提过去。你早已不是当年的喻叔,只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刽子手。”
“刽子手?”喻伟民轻笑,指尖点了点桌面,“可当年若不是我,你还能见到梓琪吗,只怕是那场雪崩就要了你的命。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就忘了是谁给你的活路?”他语气陡然转沉,“听说你如今成了孤魂野鬼,连实体都保不住——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你说,是不是很讽刺?”
“你说什么?陈珊没有实体?”梓琪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陈珊,眼底满是震惊与不解,声音都在发颤。
喻伟民端起茶杯浅啜一口,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得意:“怎么,她没告诉你?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
“当年我确实带陈珊来白帝世界寻你,但不是一开始——是我在这儿站稳脚跟的第二年。”他指尖摩挲着杯沿,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味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昆仑山的玉、那场雪崩,全是我和刘权算计好的。我删了她部分记忆,只留着你们相处的美好片段,就是为了让她念着你。”
“我故意让三叔带着陈父一行人去昆仑山‘寻女’,其实都是圈套。”他轻笑一声,语气变得阴恻,“陈珊知道你被电击来这儿,走投无路也想效仿,可她那点魔族力量太弱,根本撑不住。是我‘帮’了她一把——说白了,她是被自己电死的,却到现在都以为自己还活着。”
“我用法力屏蔽了她死亡的消息,让她家人误以为她还在;又删了所有人的记忆,包括你妈妈的。”他看向陈珊虚幻的身影,眼底满是嘲讽,“就等她哭着求我带她来找你。你们姐妹情深,果然没让我失望。她苦苦哀求,我‘勉为其难’答应,说到底,她不过是我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棋子,一枚连自己是鬼魂都不知道的棋子。”
陈珊的身影剧烈晃动起来,虚幻的轮廓几乎要溃散,她捂着脑袋,痛苦地嘶吼:“不……不可能!你在骗我!我怎么会……我怎么会已经死了?”
梓琪浑身冰凉,转头看着陈珊透明的手掌,再想起过往种种疑点,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原来从一开始,她们的相遇,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喻伟民抬手指了指洞外雪地里的光影,语气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人是有影子的,陈珊,你自己低头看看呗。”
陈珊浑身一僵,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洞内炭火的光芒落在地面,梓琪的影子、青瓶的影子,甚至连喻伟民和刘权的影子都清晰地映在石地上,唯独她脚下空空如也,只有一片冰冷的石面,连一丝光影的痕迹都没有。
“不……不可能……”她颤抖着抬手,想去触碰自己的脚下,可指尖却径直穿过石面,连一点实感都没有。虚幻的身影剧烈闪烁,像是随时都会溃散,眼底满是惊恐与崩溃,“我明明……我明明能感觉到风,能感觉到你们的温度,我怎么会没有影子?我怎么会……死了?”
“因为你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喻伟民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她的心里,“你能感知到一切,不过是我残存的法力在维持你的执念。没有实体,没有影子,连存在都是一场骗局——你,从来都只是我用来牵制梓琪的工具。”
陈珊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周身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气,洞内的炭火瞬间被吹得摇曳不定。她死死盯着喻伟民,眼底满是滔天的恨意:“你这个恶魔!我杀了你!”
黑气裹挟着她的身影,朝着喻伟民猛冲过去,可刚靠近他身前,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重重撞在岩壁上,身影变得更加虚幻。
梓琪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陈珊,转头怒视喻伟民:“你太过分了!连死人都不放过!”
“过分?”喻伟民冷笑,“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现在,该履行你的承诺了——把山河社稷图残片交出来,我就给新月彻底解毒。”
“梓琪,不要交!”
陈珊强撑着虚幻的身躯,死死拽住梓琪的胳膊,黑气在她周身翻涌,眼底满是决绝与恨意:“他根本不会真心解毒!逆时抉一旦到手,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她转头看向喻伟民,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你以为删了我的记忆,就能永远操控我?你错了!哪怕我是孤魂野鬼,哪怕我没有实体,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梓琪看着陈珊几乎要溃散的身影,又看了眼身边气息微弱的新月,掌心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让她瞬间清醒。她猛地抽回手,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你说得对,我不会交的。”
她抬眼直视喻伟民,语气冰冷如铁:“想拿逆时抉,除非我死!你要杀要剐随便,但想利用新月和陈珊逼我妥协,绝不可能!”
喻伟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指尖猛地攥紧佛珠,暗红光芒暴涨:“好!好得很!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抬手一挥,洞内瞬间升起数道黑色符咒,朝着梓琪、陈珊和新月猛射而去。陈珊立刻挡在两人身前,黑气凝聚成盾,硬生生扛下符咒的冲击,身影却变得更加透明:“快走!我来挡住他!”
“真是有趣。”喻伟民冷笑一声,指尖转动佛珠的速度陡然加快,暗红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看来,你们是不管新月的死活了?”
话音刚落,原本气息微弱的新月突然浑身剧烈抽搐,喉咙里溢出撕心裂肺的痛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胸前的水灵珠蓝光彻底熄灭,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新月!”梓琪惊呼一声,连忙抱住她,指尖触及之处一片冰凉,新月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喻伟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眼底满是戏谑:“噬魂种一旦催动到极致,半个时辰内便会啃碎她的魂魄。现在交出山河社稷图残片,我还能救她;再晚,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刘权在一旁附和:“梓琪,别再犟了!新月是无辜的,为了她,交出秘密又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陈珊死死咬着牙,黑气在她周身疯狂翻涌,却不敢再贸然动手——她知道,喻伟民此刻掐着新月的命门,稍有异动,新月就可能万劫不复。
梓琪抱着新月冰冷的身体,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泪水再次滑落。一边是残片的秘密,关乎白帝世界的安危;一边是新月的性命,是她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人。
她抬头看向喻伟民,眼底满是挣扎与绝望:“你……你先救她,我可以给你山河社稷图残片的部分秘密,但你必须保证,放我们走!”
“部分秘密?”喻伟民挑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要全部!否则,现在就看着她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外突然传来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刘杰愤怒的嘶吼:“喻伟民!你他妈给我住手!”
只见刘杰和周长海浑身是雪,提着猎刀冲了进来,看到洞内的惨状,尤其是新月奄奄一息的模样,刘杰瞬间红了眼,朝着喻伟民猛扑过去:“我杀了你这个畜生!”
刘杰的猎刀带着风雪的戾气劈向喻伟民,却被他抬手一道黑气稳稳挡住,刀刃与黑气碰撞出刺耳的火花。
喻伟民侧身避开攻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落在满脸怒容的刘杰身上:“好女婿,你也来了呀?来得正好,省得我再派人去请。”
“谁是你女婿!”刘杰怒喝一声,手腕发力,猎刀再次劈落,“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恶魔,害了这么多人,今天我非要替天行道!”
周长海也不含糊,抽出腰间短匕,朝着刘权攻去:“刘权,你助纣为虐,也该还债了!”
洞内瞬间乱作一团,刀光剑影交织着黑气符咒,炭火被气流掀翻,火星溅落在地上,点燃了散落的干草。
喻伟民一边应对刘杰的猛攻,一边不忘转动佛珠,新月的痛哼声再次响起。梓琪见状,立刻将新月护在身后,从怀中掏出玉佩,朝着喻伟民喊道:“住手!再不住手,我毁了玉佩,让你永远得不到逆时抉!”
喻伟民脸色一变,攻势顿缓。刘杰趁机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逼退数步。
“你敢!”喻伟民捂着胸口,眼底满是狠厉,“玉佩毁了,你也活不成!”
“我不在乎!”梓琪紧紧攥着玉佩,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只要能阻止你,我死不足惜!”
陈珊见状,立刻凝聚周身黑气,朝着喻伟民的佛珠攻去:“先毁了这害人的东西!”
黑气瞬间缠住佛珠,喻伟民猝不及防,佛珠被黑气击飞,滚落在石地上。新月的抽搐瞬间停止,呼吸渐渐平稳了些。
黑气如毒蛇般席卷山洞,刘杰的猎刀被喻伟民一掌震飞,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击,他闷哼一声,重重摔在石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积雪。
周长海刚要上前支援,就被喻伟民甩出的符咒击中肩头,短匕脱手,整个人踉跄着撞在岩壁上,捂着伤口剧烈咳嗽,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陈珊的黑气屏障被强行冲破,虚幻的身影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洞口的石柱上,身影变得透明稀薄,几乎要消散在风雪中,只能虚弱地喘息。
青瓶试图偷袭,却被刘权反手一掌拍在后背,她闷哼着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指缝间渗出血迹,再也无力站起。
短短片刻,队友们一个个被喻伟民和刘权杀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洞内满是血腥味与沉重的喘息。喻伟民缓步走到梓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满是胜券在握的嘲讽:“现在,还有人能帮你吗?梓琪,乖乖交出来,我可以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梓琪紧紧抱着怀中气息渐稳的新月,看着地上吐血的队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滴落在新月的衣襟上。她眼底燃起绝望的怒火,死死盯着喻伟民:“你这个魔鬼!我就算毁了秘密,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喻伟民俯身捏住梓琪的下巴,指尖的力道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眼底翻涌着狠厉的寒光,语气阴恻恻的:“梓琪,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你爸爸,就不敢杀你?”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渗血的唇角,眼神里没有半分亲情,只有冰冷的杀意:“别太高估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活着,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一旦没了价值,你和地上这些人,没什么两样。”
梓琪疼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示弱:“你杀了我,永远别想知道逆玉佩的秘密!”
“秘密?”喻伟民轻笑一声,抬手按住她的头顶,黑气顺着指尖涌入她的脑海,“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来。只不过,我本想留你一条命,让你亲眼看着我掌控白帝世界——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别怪我用强了。”
脑海中的剧痛让梓琪眼前发黑,无数记忆碎片被黑气搅动,历次使用残片的相关画面隐隐要被剥离。
喻伟民眼神阴鸷得像要滴出毒来,嘲讽的话语一句句砸在梓琪心上,诛心刺骨:“温室里的花骨朵,你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他冷笑一声,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亏你还是女娲后人,女娲真是眼瞎了才选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自己想护的人都护不住,空有一身血脉却只会哭哭啼啼!”
他扫过一旁气息微弱的陈珊,语气更添刻薄:“就连陈珊,一个孤魂野鬼,悟性都比你强百倍!至少她知道不会守着那点可笑的善良,做无谓的挣扎!”
这些话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梓琪的自尊与信念。她浑身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怀里的新月轻轻动了动,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绝望。
是啊,她是女娲后人,却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她握着女娲娘娘的至宝山河社稷图的秘密,却只能被喻伟民肆意拿捏。难道她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不堪一击、一事无成?
梓琪猛地抬头,眼底的绝望褪去,燃起熊熊烈火。她抱着新月,缓缓站直身体,掌心的伤口愈合了大半,周身泛起淡淡的金光:“你错了。善良从不是弱点,守护也不是挣扎。今天,我就用你看不起的‘软弱’,让你付出代价!”
梓琪缓缓站直身体,胸口的玉佩与掌心山河社稷图残片共振,暖金色光芒顺着经脉蔓延全身,掌心伤口瞬间愈合。她双目紧闭,再睁开时,眼底已凝起霜雪般的寒冽,周身气流骤然翻涌。
“风雪冰天!”
一声清喝震得洞内碎石簌簌掉落,山河社稷图残片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漫天风雪。洞口的暴雪瞬间狂暴,如万千冰刃涌入洞内,气温骤降至冰点,炭火瞬间熄灭,石地上凝结出厚厚的冰层。
喻伟民猝不及防,双脚被冰层冻结,黑气在低温下运转滞涩。他惊怒交加:“山河社稷图的力量?搭配水灵珠的力量,还是不错的嘛!”
梓琪不答,双手结印,风雪愈发猛烈,冰棱从地面破土而出,朝着喻伟民和刘权刺去。刘权躲闪不及,小腿被冰棱刺穿,惨叫着跪倒在地。
趴在地上的队友们被金光护住,冻僵的身体渐渐回暖。陈珊眼中燃起希望,凝聚仅剩的黑气,化作利刃朝着喻伟民的冰封处斩去:“趁现在!”
喻伟民怒吼一声,强行震碎冰层,黑气暴涨试图抵挡风雪,却被冰刃划得满身伤口。梓琪步步紧逼,山河社稷图的力量化作巨大的冰盾,将喻伟民困在中央,冰盾上符文闪烁,不断收缩。
“快住手,梓琪!他是你父亲!”
刘权捂着流血的小腿,踉跄着冲到冰盾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梓琪,语气急切又带着恳求:“这是噬魂种的解药!你赶紧给新月服下,带着他们快走!”
他转头瞪向被冰盾困住的喻伟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喻兄,到此为止吧!再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何必呢?”
梓琪接住瓷瓶,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风雪的攻势下意识放缓。她看着冰盾内疯狂撞击的喻伟民,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刘杰、虚弱的陈珊,心底的挣扎再次翻涌——他是她的父亲,可也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喻伟民趁机震开一道冰缝,黑气外泄,却没有立刻反扑,只是死死盯着梓琪,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
“走!”刘权急声催促,“我来拖住他!你们带着新月赶紧离开,只有那样,才能彻底阻止他的野心!”
陈珊虚弱地开口:“梓琪,别犹豫!留得青山在,我们还有机会报仇!再不走,等他挣脱束缚,我们所有人都走不了了!”
梓琪咬了咬牙,将瓷瓶里的解药喂给新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终于下定决心。她催动残余力量,加固冰盾,朝着刘权点了点头:“多谢。日后若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个人情。”
说完,她抱起新月,扶起陈珊,又唤醒昏迷的刘杰和周长海,一行人朝着洞外的风雪中冲去。身后传来喻伟民愤怒的嘶吼和刘权的阻拦声,却终究没有追上来。
风雪依旧猛烈,可梓琪的脚步却异常坚定——这一次,她不再是温室里的花骨朵,而是带着伙伴们的希望,去寻找真正能终结一切的力量。
众人的身影消失在风雪尽头,洞内的冰寒渐渐散去。喻伟民抬手轻轻一挥,困住他的冰盾便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无踪。他后背的伤口早已愈合,方才的狼狈不过是伪装。
看向一瘸一拐的刘权,他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语气带着几分赞许:“你呀,这出苦肉计唱得真成功。”
刘权揉了揉小腿的伤口,苦笑道:“还不是为了配合你?不过喻兄,父女间的梁子,从这一刻起可就算结下了。”
“结下才好。”喻伟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抬手摩挲着腕间佛珠,“不逼她一把,她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想不到,梓琪对新月的那股执念,居然能催生出如此恐怖的力量。”
他想起方才风雪冰天的威势,眼底满是欣慰:“虽然你我刻意放水,山河社稷图的力量也只觉醒了三成,但我们总算看到了希望——她没有辜负女娲后人的血脉,更没有辜负我们的期待。”
刘权点点头:“接下来,就看她能不能找到山河社稷图全卷,彻底掌控这份力量了。”
“放心。”喻伟民望向洞外漫天风雪,语气笃定,“有陈珊护着,还有刘杰那小子跟着,她一定能走到昆仑山。而我们,只需要等着她回来,完成最后的布局。”
风雪卷着寒意涌入洞内,却吹不散两人眼中的笃定——这场看似你死我活的对决,从头到尾,都是一场为唤醒女娲后人力量而精心策划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