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新月的剧痛(1/2)
梓琪抬手解开胸前的绳结,那颗水灵珠在篝火下泛着温润的蓝光,流转着澄澈的灵气——那是曾陪伴新月、助她稳固魂魄的至宝。
她走到新月面前,轻轻将水灵珠挂在她的颈间,珠子贴着肌肤,瞬间传来一丝清凉的暖意。“水灵珠还给你。”梓琪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它本就该属于你,往后提升灵力时,借着它的力量,能好好稳固你的魂魄,不再受撕裂之痛。”
她指尖摩挲着自己腕间的玉佩,眼底带着释然的笑意:“我呀,这龙珠用不惯,还是这块山河社稷图玉佩更合心意。你戴着它,就当是我陪着你,往后再也没人能让你孤身一人。”
水灵珠的蓝光缓缓渗入新月体内,原本躁动的魂魄渐渐平复,浑身的寒意也消散了大半。新月低头看着胸前的珠子,指尖轻轻触碰那冰凉的玉质,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却不再是绝望的恨,而是混杂着感动与酸涩的温热。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馈赠,像一道光,刺破了她心中积压多年的阴霾。
接下来的两天,山神庙外的风雪虽没停歇,却比之前缓和了些。
周长海和刘杰主动揽下了觅食的活儿,每天天刚亮就裹紧衣衫出门。这个时节本就万物蛰伏,能寻到的野味寥寥无几,加上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积雪没到脚踝,视野受阻,两人常常要跋涉大半天,才能带回几只冻得发硬的山鸡或野兔。
营地便留给女人们照看。青瓶还在调理伤势,肖静就主动包揽了生火、烧水的杂活,篝火始终烧得旺腾腾的,驱散着庙内的寒意。梓琪陪着新月坐在角落,有时给她讲自己在白帝世界的见闻,有时教她运转灵力时如何借助水灵珠的力量,指尖偶尔碰到新月颈间的珠子,蓝光便会轻轻闪烁。
新月渐渐不再像起初那般紧绷,会默默帮着整理猎物皮毛,或是在肖静添柴时递上干枝。陈珊则时常坐在一旁,看着几人相处的模样,眼底的疏离彻底褪去,偶尔还会开口指点新月几句修炼的诀窍。
庙内没有了之前的凝重与猜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平静——男人们在外奔波,女人们守着营地,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混合着雪水的清冽,在这荒无人烟的山神庙里,漾开一丝烟火气的温暖。
新月攥着胸前的水灵珠,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目光频频望向山神庙外白茫茫的风雪,声音里藏不住焦灼:“刘杰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此刻日头已偏西,天边堆起厚重的乌云,风雪又有变大的迹象。肖静添了块柴,篝火噼啪作响,却暖不透庙内蔓延的担忧:“按理说这个时辰早该回来了,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青瓶扶着墙壁慢慢起身,脸色依旧苍白,却语气沉稳:“周师兄经验老道,刘杰身手不弱,应该不会出大问题,或许是雪深难行,耽搁了路程。”话虽如此,她的目光也忍不住飘向门外,难掩忧虑。
梓琪走到新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再等等,说不定下一刻就推门进来了。”可她自己的声音也带着一丝不确定,毕竟这冰天雪地里,变数太多。
陈珊凝望着门外风雪交织的阴影,眉头微蹙:“这雪势不对劲,怕是要下暴雪。如果天黑前他们还没回来,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找找。”
庙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雪拍打门板的声响,和众人越来越沉的心跳。新月紧紧攥着水灵珠,蓝光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她的担忧,也像是在默默祈福。
“琪琪,我好冷。”新月瑟瑟发抖的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
梓琪见状,立刻脱下身上的厚棉袄裹在新月身上,又挨着她蹲下,用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肩膀:“快裹紧,别冻着了。”
棉袄上还带着梓琪的体温,暂时驱散了几分寒意,可新月依旧瑟瑟发抖,牙齿轻轻打颤:“琪琪……我好像不是冷在身上,是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肖静赶紧往篝火里添了一大抱干柴,火焰猛地蹿高,映得众人脸上发烫:“来这边点,离火近点能暖和些!”
陈珊虽无法触碰,却悄悄凝聚起微弱的灵力,在新月身边形成一层无形的暖障:“水灵珠的灵气能驱寒,你试着运转灵力引导它,会好很多。”
梓琪轻轻搓着新月冰凉的手,又把她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别怕,我陪着你。刘杰他们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烤热了野味,吃点热的就不冷了。”
新月往梓琪怀里缩得更紧,鼻尖蹭着她的脖颈,感受着这份真实的暖意,发抖的幅度渐渐小了些,只是声音依旧带着委屈:“嗯……有你在,好像没那么冷了。”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划破庙内的平静,新月猛地从梓琪怀里弹开,抱着身子在冰冷的地面上剧烈打滚,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疼……好疼……”她蜷缩着身子,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双手死死抓着胸口的水灵珠,珠子的蓝光剧烈闪烁,却压不住她体内翻涌的剧痛,“骨头……我的骨头像被碾碎了一样……”
梓琪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扑过去想按住她,却怕弄疼她不敢用力:“新月!你怎么了?哪里疼?”
肖静和青瓶也慌了神,一个急着往篝火里添柴,一个想上前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陈珊凝眉盯着新月,突然沉声道:“是魂魄异动!水灵珠在护着她,但她的魂魄还是受了刺激,怕是和这暴雪、或是刘杰他们的安危有关!”
新月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身体蜷缩成一团,浑身剧烈抽搐,胸前的水灵珠蓝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梓琪紧紧抱住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新月撑住!刘杰他们马上就回来!水灵珠会帮你的!”
可剧痛丝毫没有缓解,新月的意识渐渐模糊,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感,在她体内疯狂肆虐。
新月在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冷汗浸透了衣衫,死死攥着胸前的水灵珠:“我本以为……吃了雪莲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刘权的手段……”
她猛地咳出一口血,眼底满是绝望与怨毒:“是喻伟民……他早就在我身体里种下了种子……平时蛰伏不动,一旦遇到暴雪这种极端天气,或是我心绪剧烈波动……就会发作……”
“那是……能啃噬魂魄的毒种……”她的身体剧烈抽搐,水灵珠的蓝光都在跟着颤抖,“他要的不是听话的棋子……是能随时操控、随时销毁的傀儡……我疼得快撑不住了……琪琪……我的魂魄……要被啃碎了……”
梓琪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身体里翻涌的邪异力量,泪水决堤而下:“撑住!新月你撑住!我用灵力帮你压制!”她掌心凝聚起自身灵力,小心翼翼地探入新月体内,却被那毒种的戾气狠狠弹开,虎口一阵发麻。
陈珊急声道:“光靠我们不行!这毒种是冲着魂魄来的,必须用逆时抉的力量或是更强的净化术才能克制!刘杰和周前辈再不回来,她撑不了多久!”
风雪拍打着庙门,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新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惨叫声渐渐微弱,只剩下无意识的呻吟,胸前的水灵珠蓝光越来越暗,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平山坳的一处避风石洞内,炭火正旺,暖烘烘的热气驱散了洞外的暴雪寒意。
喻伟民端着青瓷茶杯,浅啜一口热茶,目光落在身前的棋盘上,指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腕间一串黑檀佛珠——佛珠每转动一圈,颗颗珠子便泛起一丝诡异的暗红,正是催动新月体内毒种的关键。
“看着吧,用不了多久,梓琪就会哭着来求我。”他落下一子,语气带着胸有成竹的阴鸷,眼底闪过一丝玩味,“雪莲虽能稳固魂魄,却解不了我这‘噬魂种’,极端天气是引子,她对刘杰的担忧是催化剂,双重刺激下,那丫头的魂魄撑不了半个时辰。”
对面的刘权冷笑一声,手中棋子重重落下,撞得棋盘轻颤:“你倒是算得准,不过这丫头性子倔,真会放下身段来求?”
“由不得她。”喻伟民指尖猛地收紧,佛珠停止转动,洞内瞬间弥漫开一丝邪异的戾气,“新月的魂魄一旦被啃噬干净,梓琪作为本体,也会受重创。她护着新月的心思,比我们想的重得多,为了救人,她别无选择。”
他重新拨动佛珠,暗红光芒愈发浓郁:“到时候,我们不仅能拿捏住新月这枚傀儡,还能顺势逼梓琪交出更多秘密——逆时抉的下落,神尊转世的软肋,还有女娲的布局,都能一网打尽。”
刘权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好!我倒要看看,这位被众星捧月的本体,怎么来求我们这些‘仇人’。”
洞外暴雪呼啸,洞内茶香袅袅,可那串转动的佛珠,却正一点点收割着山神庙里新月的生机,也一步步将梓琪逼向了绝境。
刘权抬眼瞥了眼桌案上的玻璃球——球内光影晃动,新月蜷缩在地、浑身抽搐的模样清晰可见,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能穿透琉璃,直钻人心。
他指尖叩了叩桌面,语气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喻兄,别真把那丫头玩死了。”
喻伟民拨弄佛珠的动作一顿,挑眉看向他:“怎么,刘兄这是心疼了?”
“谈不上心疼。”刘权端起茶杯,却没喝,目光仍黏在玻璃球上,“但她毕竟叫过我一声‘义父’,好歹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棋子,噬魂种催得太狠,真把她魂魄啃碎了,反而得不偿失。”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们要的是能操控的傀儡,是能牵制梓琪的筹码,不是一具没用的尸体。留着她的命,往后还有更大的用处,没必要在这时候赶尽杀绝。”
喻伟民轻笑一声,指尖放缓了拨弄佛珠的速度,玻璃球内新月的抽搐幅度果然稍稍减弱:“刘兄放心,分寸我自有数。”
他摩挲着暗红的佛珠,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我要的是梓琪低头,不是新月殒命。等梓琪来了,这噬魂种自然会停——毕竟,活着的新月,才是最有价值的诱饵。”
洞外暴雪依旧,玻璃球内的新月虽不再剧烈打滚,却仍蜷缩着瑟瑟发抖,脸上满是冷汗,显然痛苦未减,只是堪堪吊住了一口气。
看着新月疼得几乎断气,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呜咽,梓琪猛地站起身,眼底满是决绝,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顾不上擦:“不行!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新月这么难受!只有喻伟民能救她,我去找他!”
“不行!太危险了!”肖静连忙拉住她,语气急切,“喻伟民和刘权明显是设了圈套,你这一去就是自投罗网!”
“可新月撑不住了!”梓琪声音发颤,目光死死盯着蜷缩在地的新月,胸前的水灵珠蓝光越来越暗,“难道我们要看着她被噬魂种啃碎魂魄吗?我别无选择!”
青瓶咬了咬牙,扶着墙壁慢慢站直:“我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
陈珊凝眉思索片刻,沉声道:“我也去!我虽无实体,却能探知周围的埋伏。喻伟民要的是你,我们可以声东击西,尽量护住你和新月。”
梓琪深深吸了口气,擦掉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肖静,你留在庙里守着,等刘杰和周前辈回来,让他们立刻来平山坳找我们!”
她最后看了眼疼得意识模糊的新月,俯身将她轻轻抱起,裹紧了棉袄:“新月,再撑一会儿,我一定带你回来!”
梓琪颤抖着手拨通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电话刚接通,她压抑的愤怒便冲破喉咙,语气强硬如冰:“喻伟民!你在哪?我来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喻伟民不紧不慢的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慢悠悠地撩拨着她的怒火:“哟,这才多久不见,我的好女儿连‘爸爸’都不愿意叫了?”
“少废话!”梓琪咬牙切齿,怀里的新月又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哼,让她的心揪得更紧,“新月快撑不住了!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跟你没完!”
“解药?”喻伟民的声音带着戏谑,指尖轻轻转动着佛珠,玻璃球里的新月又蜷缩了一下,“想要解药,就乖乖来平山坳找我。记住,一个人来——带着你身上的玉佩,还有关于逆时抉的所有秘密。少了一样,你就等着给新月收尸吧。”
“你!”梓琪气得浑身发抖,却被他掐住了软肋,只能强压怒火,“我凭什么信你?”
“你没得选。”喻伟民的语气陡然变冷,“一个时辰内到,晚了,噬魂种啃碎她的魂魄,就算是神尊转世也救不回来。哦对了,别忘了,叫我一声‘爸爸’,或许我能让她少受点罪。”
电话被无情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梓琪攥着手机,指节泛白,怀里的新月气息越来越微弱,胸前的水灵珠蓝光几乎要熄灭。
“琪琪……”青瓶看着她的模样,满眼担忧。
梓琪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破釜沉舟的决绝:“我去!你们带着新月在附近隐蔽,一旦我得手,就发信号给你们!”
风雪更急,她将新月交给青瓶,转身朝着平山坳的方向狂奔而去,单薄的身影很快被白茫茫的风雪吞没。
刘杰掂了掂背上的两只肥兔,雪水顺着帽檐往下滴,脸上却带着笑意:“今天运气真不赖,这两只兔子够姑娘们改善伙食了,她们见了肯定高兴。”
周长海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抬头望了眼天色,眉头微微蹙起:“就是出来太久了,算算时辰,怕是让她们担心坏了。”
两人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回赶,风雪灌进衣领,冻得人直打哆嗦。刘杰掏出手机按了按,屏幕上连一丝信号都没有,忍不住骂了句:“这鬼地方真他妈窝心,连个信号都没有,想报个平安都不行。”
“山里雪大,信号塔早被埋了。”周长海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快点走,别真出什么岔子。刚才我总觉得心里发慌,怕是庙里有情况。”
刘杰心里也咯噔一下,莫名升起一股不安,连忙跟上周长海的脚步,两人顶着暴雪,朝着山神庙的方向狂奔而去,只盼着能快点回到营地,看到姑娘们平安无事。
暴雪如刀,割得梓琪脸颊生疼,她裹紧单薄的衣衫,在齐膝的积雪里疯了似的狂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晚一秒,新月就多一分危险。
脚下的积雪又松又滑,她根本顾不上分辨路况,好几次被暗藏的冰棱绊倒,重重摔在雪地里。冰冷的雪瞬间浸透衣衫,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可她连揉一揉的时间都没有,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往前冲。
手掌一次次撑在坚硬的冰面上、粗糙的石子上,很快就磨破了皮,鲜血渗出来,滴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绽开一朵朵刺眼的红梅。她浑然不觉疼,只知道不能停,指尖的伤口被冰雪冻得发麻,血珠落下便瞬间凝结,又被新的伤口撕裂,染红了一片积雪。
头发被风雪吹得凌乱,黏在满是汗水和雪水的额头上,睫毛上结了薄薄的冰碴,视线都有些模糊。可她依旧咬着牙,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每一次迈步都用尽全身力气,摔倒、爬起,再摔倒、再爬起,身后留下一串深浅不一、带着血迹的脚印,在暴雪里渐渐被掩盖,又被新的奔跑轨迹划破。
胸前的玉佩随着奔跑剧烈晃动,冰凉的触感贴着肌肤,像是在提醒她要冷静,可怀里新月痛苦的呻吟、水灵珠微弱的蓝光,都让她无法平静。她只有一个信念——赶到平山坳,找到喻伟民,救下新月。哪怕摔得遍体鳞伤,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回头。
暴雪模糊了视线,梓琪几乎是凭着本能在雪地里冲撞,直到一道微弱却坚定的亮光穿透漫天风雪,撞进她眼底——那是平山坳的方向,是喻伟民和刘权藏身的山洞!
她的心脏猛地狂跳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脚步下意识地加快,哪怕双腿早已灌铅,哪怕手掌的伤口被冰雪冻得麻木刺痛,也顾不上停歇。
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带着血迹的脚印在她身后绵延,又迅速被飘落的雪花覆盖。山洞的亮光越来越近,暖黄的光晕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格外刺眼,却也成了支撑她的唯一力量。
她猛地扑到洞口,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呛得她喉咙生疼。洞口的炭火余光映在她脸上,露出满是雪水、汗水和血污的模样,磨破的手掌还在渗血,滴在洞口的雪地上,红得触目惊心。
洞内的茶香和炭火气息顺着风雪飘出,与她身上的寒气、血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梓琪,你来了?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刘权见她满身风雪、掌心血迹斑斑地撞在洞口,下意识就起身,抓起桌上一杯尚有余温的热茶,便想上前扶她。
可刚迈出半步,喻伟民抬眼扫来一道冷厉的目光,那眼神里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像淬了冰的刀子,瞬间让刘权僵在原地。他悻悻地收回脚步,将茶杯放回桌面,指尖还残留着茶水的暖意,脸上却多了几分讪讪。
梓琪压根没理会刘权的示好,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积雪,扶着岩壁踉跄着走进洞内。磨破的手掌在粗糙的石壁上蹭过,疼得她牙关紧咬,血迹印在冰冷的石头上,触目惊心。
“解药。”她抬眼盯住喻伟民,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眼底满是红血丝,“我来了,把噬魂种的解药交出来。”
喻伟民慢悠悠地转动着腕间的佛珠,暗红的珠子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急什么?我的好女儿,先让爸爸和你刘权叔下完这盘棋,再说解药的事。”
“权兄,别管她。”喻伟民指尖捻着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上,语气漫不经心,仿佛洞口浑身是伤的梓琪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风雪,“下棋,下棋,这局胜负还没分呢。”
刘权迟疑了一下,看了眼梓琪掌心血迹斑斑的模样,又瞥了眼喻伟民阴鸷的侧脸,终究还是坐回原位,拿起棋子却有些心不在焉。
梓琪气得浑身发抖,伤口的疼痛混着心底的焦灼,几乎要将她压垮。她踉跄着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喻伟民:“你别太过分!新月还在外面受着苦,你眼里只有下棋和算计吗?”
“过分?”喻伟民落下一子,抬眼看向她,眼底满是嘲讽,“我的好女儿,你忘了是谁把你捧在手心长大的?如今为了一个外人,倒是敢这么跟我说话了。”他指尖猛地收紧佛珠,洞外隐约传来一声新月微弱的痛哼,顺着风雪飘了进来。
梓琪脸色骤变,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伤口里,鲜血直流:“你住手!有什么冲我来!别再折磨新月了!”
“想要我住手?”喻伟民轻笑一声,指了指棋盘,“简单。等我下完这盘棋,赢了我,我就给你解药。当然,前提是——你得乖乖叫我一声‘爸爸’。”
“从你派青铜卫抓了孙叔,亲手杀死邋遢和尚和道长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父亲!”梓琪浑身发抖,伤口的疼痛远不及心口的恨意刺骨,她死死盯着喻伟民,眼底的泪混合着血污滑落,砸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湿痕:“你为了权力和私欲,滥杀无辜,连对我最好的长辈都不放过!你根本不是人,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她磨破的手掌攥得死紧,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与洞内的炭火余光交织,映得她眼底满是决绝:“想让我叫你爸爸?除非我死!今天我来,不是求你,是跟你做交易——我把你想要的都给你,你立刻停下噬魂种,放了新月!”
喻伟民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转动佛珠的手指猛地一停,眼底掠过一丝狠厉。他重重落下一子,棋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他指尖再次转动佛珠,暗红光芒暴涨,梓琪立刻听到洞外传来新月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穿透风雪,疼得她心脏骤停。
“你看,她的命还捏在我手里。”喻伟民冷笑,“要么叫我爸爸,陪我下完这盘棋;要么,就等着给她收尸。你选。”
“梓琪,别这么犟。”刘权搓了搓手,试图缓和气氛,语气带着几分劝和,“给你爸认个错,叫声‘爸爸’,一家人有话都好商量。”
他瞥了眼喻伟民阴沉的脸色,又看向梓琪掌心血迹斑斑的模样,补充道:“新月还在外面遭罪,噬魂种多撑一刻就多一分危险。你先服个软,拿到解药救人才是要紧事,其他的恩怨,日后再算也不迟。”
梓琪猛地转头瞪向他,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愤怒:“认错?认什么错?错的从来不是我!是他喻伟民丧尽天良!”她胸口剧烈起伏,伤口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淌,滴在地上形成一串暗红的印记,“刘权,你别忘了,你也曾是他算计的棋子!现在帮着他助纣为虐,你迟早会落得和孙叔他们一样的下场!”
喻伟民冷笑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指尖再次收紧佛珠:“废话少说。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叫,还是不叫?”
洞外,新月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水灵珠的蓝光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梓琪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掌心的伤口上,钻心的疼让她猛地睁开眼,眼底只剩破釜沉舟的决绝。
喻伟民猛地将佛珠往桌上一拍,暗红的珠子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洞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到冰点。
“我的耐心有限。”他眼神阴鸷如寒潭,死死锁住梓琪,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威胁,“现在听话,还能让新月少受点罪;再犟下去,就算你待会儿跪着求我,我也绝不会搭理你——到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魂魄被噬魂种啃得一干二净。”
他指尖轻轻一点桌案上的玻璃球,球内新月蜷缩成一团,浑身抽搐,脸色惨白得毫无血色,连呻吟声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梓琪看着玻璃球里的新月,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磨破的手掌早已麻木,鲜血染红了指尖,滴在地上与积雪相融,红得刺眼。
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才缓缓抬起头,眼底的恨意被绝望与无力取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你先停下噬魂种,我……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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