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跟踪顾明远（1/2）

接下来的几天，梓琪按捺住所有杂念，甚至将寻找新月、理清姐妹恩怨的事情暂时搁置。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顾明远身上。她知道，顾叔身上的秘密，可能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钥匙。

梓琪没有贸然靠近顾明远的静室或后山禁地，那太容易打草惊蛇。她选择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借助水灵珠的力量。

她发现，通过精确操控水灵之力，可以在自身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扭曲光线的“水影薄膜”，这能有效隔绝自身气息，并在视觉上达到近乎隐身的效果。她就像一滴融入溪流的水，悄无声息地游走在山庄的回廊、庭院，远远缀在顾明远身后。

她观察到顾明远在人前，尤其是在普通仆从面前，依旧努力维持着神尊的威仪和集团老总的沉稳。但梓琪敏锐地捕捉到，他偶尔会停下脚步，指尖微微按压太阳穴，或是背对人时，脸上会闪过一瞬即逝的疲惫与痛苦。顾明远确实如小满所说，会在黄昏时分独自一人走向通往后山的小路。但他从未真正进入那个废弃祭坛的范围，只是在入口处徘徊良久，望着山谷的方向，眼神复杂，有挣扎，有愧疚，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或许是对摆脱控制的渴望？）。他每次离开时，背影都显得格外沉重。

通过水灵珠的感知，梓琪确认，后山禁地方向萦绕着一股极其隐晦但阴冷的能量场，与顾明远身上的气息有微弱的共鸣，尤其是在月圆之夜后的几天里，这种共鸣似乎更强。这绝非普通的天地灵气。

小满则利用她的身份便利，从内部着手，她设法接触了两位看起来相对温和、不那么抗拒的“情妇”。通过小心翼翼的交谈，她得知，顾明远确实从未侵犯过她们，甚至对她们以礼相待，提供最好的衣食。但她们被严格限制自由，且每个月圆之夜前后，都需要在特定房间内“静坐祈福”。她们自己也感到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圈禁于此，只觉得这个地方和那位顾总都透着古怪。

在清理顾明远书房时，小满留意到角落香炉里有些非同寻常的药渣，带着一股淡淡的、既像檀香又夹杂着一丝腥甜的气味。她还发现，书架的暗格里有几本极其古老的线装书，书页泛黄，上面用晦涩的文字记载着一些关于“月魄”、“契约”、“替身”、“镇魂”等内容，她看不太懂，但本能地觉得与父亲的行为有关。

夜晚，梓琪和小满在梓琪的房间秘密碰头，交换信息。

“静坐祈福？每个月圆之夜？”梓琪皱紧眉头，“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仪式。那些姐姐们，可能真的被当成了某种‘容器’或者‘媒介’，用来转移或分担顾叔承受的某种东西。”

“还有那些书和药，”小满补充道，“父亲肯定在修炼或者维持某种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代价很大。梓琪姐，后山那股能量，是不是就是……”

梓琪凝重地点点头：“很有可能。那能量很阴邪，不像是正道。但这种方法，显然副作用极大，而且……”她想起那些女子，“牵连了无辜的人。”

线索渐渐清晰起来，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顾明远并非自愿堕落，他可能是在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挣扎求存，甚至可能怀有某种更深层的目的。但他的方法，无疑正在将他自己和身边人推向更危险的边缘。

“下一个线索，可能就是顾叔亲自去后山禁地的时候。”梓琪目光坚定，“我们需要找一个最安全的时机，或许……可以用水灵珠制造一个幻象或者遮蔽，远远地看一眼，那个祭坛里到底有什么。”

她们的调查正在接近核心，但危险系数也在成倍增加。一旦被顾明远，或者更可怕的是，被女娲娘娘察觉，后果不堪设想。然而，对真相的渴望和对顾明远处境的担忧，推动着她们继续向前。

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闵宁山庄的飞檐斗拱之间，为这片寂静的殿宇笼上了一层清冷的薄纱。然而，在这片看似祥和的宁静之下，一股难以察觉的灵力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微石，悄然荡开了涟漪。

静室之内，顾明远正盘膝而坐，试图压制体内因月圆之夜和“赋心咒”而躁动不安的气息。突然，他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眼底闪过一丝惊疑。这股灵力波动极其隐晦，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源自至高存在的威严气息，瞬间扫过整个山庄。

顾明远心头一凛，身形微动，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庭院之中。他神识迅速外放，脸色随即变得难看至极。山庄内，包括那二十二位被“圈养”的女眷在内，所有侍女仆从，竟都在这一刻陷入了不自然的沉眠，呼吸平稳悠长，仿佛被拖入了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整个山庄死寂得可怕，唯有夜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更添几分诡秘。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绝对的掌控力的展示。

就在顾明远心神剧震之际，他面前的空间泛起微光，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梳着双丫髻的女童凭空浮现。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年纪，面容精致如玉琢，但一双眸子却漆黑深邃，不见底里，透着与年龄截然不符的沧桑与冷漠。她正是常年随侍在女娲娘娘身旁的贴身女童。

女童微微屈膝，行了一个古礼，动作标准却毫无温度，声音亦是平直无波：“见过神尊。”

顾明远袖中的手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但面上却维持着古井无波的平静：“娘娘有何法旨？” 他心知肚明，这般阵仗，绝非寻常传讯。

女童抬起漆黑的眼眸，直视顾明远，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娘娘感知到，庄内灵力有异，似有不该有的探查之举。特命婢子前来告知神尊，那位梓琪姑娘，以及神尊的爱女小满，近日似乎对山庄旧事，过于好奇了。” 她的话语稍作停顿，留给顾明远消化这信息的时间，也让无形的压力缓缓积聚。

“娘娘说，”女童继续道，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重若千钧，“神尊当知其中利害。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至亲之人，若因无知而卷入不该卷入的漩涡，恐遭不测之祸。届时，纵是神尊，只怕也追悔莫及。”

她没有明说“后果”具体是什么，但那种轻描淡写中蕴含的冰冷意味，比任何赤裸裸的威胁都更令人胆寒。女娲娘娘这是在警告他，梓琪和小满的探查已经引起了注意，并且，小满的安危，成了悬在他头顶的一柄利剑，也是套在他脖颈上的一道枷锁 。

顾明远周身的气息有瞬间的紊乱，体内神力几乎要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一股混杂着愤怒、屈辱和深切担忧的情绪冲上心头。他死死压制住这股冲动，深吸一口气，强行让声音保持稳定：“有劳仙子回禀娘娘，顾某……知晓了。庄内之事，我自会处置妥当，绝不会让无关之人，窥探到半分隐秘。”

他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翻腾的惊涛骇浪，补充道：“也请娘娘放心，顾某……深知分寸。”

女童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审视他这番话有几分真心。片刻后，她才再次开口：“神尊明白便好。婢子告退。”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悄然淡化，融入月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股笼罩山庄的诡异灵力波动也随之消散，但空气中弥漫的压抑感，却久久不散。

女童离去后，顾明远独自站在冰冷的月光下，许久未动。夜风吹起他散落鬓边的发丝，露出其下略显苍白的脸颊。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骨节分明、曾执掌权柄、也曾沾染鲜血的手掌，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女娲娘娘此举，一石二鸟。既严厉警告了梓琪和小满不得再深入探究，更是将看管、约束这两个“变数”的责任，明明白白地压回到了他的肩上。若梓琪和小满再有什么“越界”之举，第一个遭殃的，很可能就是他的女儿小满。

他想起小满纯真信赖的眼神，想起梓琪那双越来越清澈、也越来越坚定、试图看清迷雾的眼睛。她们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却不知冰层之下潜伏着何等巨大的阴影。而自己，这个她们信赖的“顾叔”、“父亲”，非但不能破开冰面示警，反而要成为维护这冰面看似平静的共谋者，甚至可能在必要时，亲手将她们推离危险的边缘，亦或是……推向更深的深渊？

顾明远抬头望向那轮清冷的圆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到极致的弧度。原来，在这盘由上古神只执子的棋局中，连最基本的护犊之心，都能被炼化成最恶毒枷锁。他之前种种看似荒唐的行为，或许在女娲娘娘眼中，不过是一场早已设定好的提线木偶戏 。

现在，戏台下的看客似乎多了两位不该有的人，而执线者，已经不耐烦地扯动了丝线。

他必须做出抉择了。是继续隐忍，在女娲娘娘划定的界限内，如履薄冰地周旋，尽力保全小满和梓琪的暂时安全？还是……必须开始谋划，如何在这看似绝无胜算的棋局中，为自己，也为他在意的人，寻一条真正的生路？

夜色深沉，闵宁山庄静默无声，唯有顾明远胸中，惊雷暗涌，风暴将至。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走得无比谨慎，因为牵涉的，已不仅仅是他一人的存亡，此时此刻如果孙启正在的话，也有个人帮自己出谋划策，可是眼下这事实在不便让顾明远得知，而喻伟民此前杀害邋遢和尚和武当道长的事，还有之前让自己配合他演戏激活陈珊的魔尊之力，这个时候这种事又怎么能告知他呢？顾明远呀顾明远此刻这股凉可真是无奈呀。

月影下的密探

梓琪和小满在闵宁山庄的夜色中展开秘密调查，逐渐接近了顾明远和女娲娘娘的核心秘密。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闵宁山庄的青石板路上，两道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庭院。梓琪拉着小满躲进一处假山的阴影中，水灵珠在她掌心泛着微光，形成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屏障，将两人的气息完全隐匿。

“梓琪姐，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小满压低声音，手心因紧张而渗出细密的汗珠，“如果被父亲发现...”

“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弄清真相。”梓琪目光坚定，脑海中浮现出连日来发现的种种异常。她轻轻握住小满的手，“你不想知道顾叔为何每月十五之后都会那般虚弱吗？不想知道那些被‘圈养’的女子真正的用途吗？”

小满咬紧下唇，想起父亲日渐憔悴的面容和那些女子看似被优待实则被严格限制自由的怪异处境，终于重重点头。她指向山庄后方一条隐蔽的小径：“父亲每月十五子时都会独自前往后山禁地，那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祭坛。”

两人借着月色悄然前行。梓琪借助水灵珠的力量感知着周围的灵力波动，发现越靠近后山，空气中的能量越是紊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

“这里有结界。”梓琪突然拉住小满，手指轻触面前的空气，一圈淡金色的涟漪荡漾开来。她闭上眼睛，水灵珠在掌心缓缓旋转，一道细微的水流如同灵蛇般探出，在结界上打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快，这个缺口维持不了多久。”

后山禁地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废弃的祭坛周围竖着三十六盏琉璃灯，虽然此刻并未点燃，但坛上刻画的诡异符文在月光下隐隐泛着血色。祭坛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凹槽，槽壁光滑如玉，却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是...‘冥灯拘魂阵’。”梓琪脸色发白，她在水灵珠传承的记忆中见过类似的阵法记载，“这是一种极其阴毒的阵法，能够强行转移生命力和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