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回国(1/2)

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刮过梓琪的脸颊,梓琪显然接受不了这一切。半跪在雪地里,左腿被一块从山崖滑落的冰块死死压住,刺骨的冰冷和剧痛交织,让她几乎晕厥。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到新月转身离去时那决绝的红色披风背影,在茫茫白雪中渐行渐远,像一滴血滴入冰水,迅速消散。

“新月……”她试图呼喊,但喉咙像是被冻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绝望如同这漫天的风雪,瞬间将她淹没。她为了救新月,不惜以身相替,换来的却是对方冷漠的“活该”和毫不留恋的离去。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心死的万分之一。意识在寒冷和痛苦中逐渐涣散,眼前开始出现黑斑。

就在她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一阵急促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辆雪地车冲破风雪,一个急刹停在她不远处。车上跳下来一个穿着专业滑雪服、戴着防风镜的男人。他快步跑到梓琪身边,蹲下身查看情况。

“坚持住!”男人的声音透过风雪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沉稳。他尝试搬动那块冰块,但冰块太重,一时难以撼动。男人没有犹豫,立刻从雪地车后备箱取出千斤顶和撬棍,动作熟练地开始操作。冰冷的金属工具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撬动都精准而有力。

梓琪勉强睁开眼,透过被雪水模糊的视线,看到男人专注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慌乱,仿佛处理过无数次类似的险境。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油然而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咔嚓!”一声脆响,冰块终于被撬开一道缝隙。男人迅速用千斤顶撑住,然后小心地将梓琪受伤的腿挪了出来。看到腿上狰狞的伤口和不自然的弯曲,他眉头紧锁,但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利落。他先用雪块冷敷止血,然后用绷带和夹板进行紧急固定。

“我是佐藤,这里的向导。”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简短地自我介绍,“刚才在那边山坡看到有异常动静,就过来看看。你运气不错。”他将梓琪小心地抱上雪地车,用厚厚的毛毯将她裹紧。雪地车在崎岖的雪原上颠簸前行,每一次震动都带来一阵剧痛,但梓琪紧紧抓着座椅边缘,咬牙忍受着。

佐藤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那个穿红披风的女孩,是你同伴?”梓琪闭上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佐藤没有再问,只是加快了车速。风雪中,雪地车像一叶孤舟,驶向未知的彼岸,而梓琪的心中,却已埋下了决绝的种子。新月今日的背叛,如同这北海道的严寒,将她心中最后一丝温情彻底冻结。

札幌市立医院的特殊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浓郁得让人头晕。梓琪躺在病床上,腿上的石膏沉重而僵硬。窗外,北海道的天空阴沉沉的,偶尔有雪花飘落,无声无息。距离被佐藤救起已经过去三天,腿部的剧痛在药物的作用下稍有缓解,但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佐藤每天都会来探望,带来清淡的食物和换洗衣物,有时还会捎来一些外面的消息,但关于新月和那个陌生男人的行踪,依旧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确切的线索。他只是沉默地放下东西,偶尔陪她坐一会儿,留下一句“有需要,联系我”,便又匆匆离开。他的沉默和可靠,成了梓琪在这异国他乡唯一的慰藉,但也反衬出她处境的孤绝。

她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是与顾明远的最后几条通讯记录。时间停留在她出发前往“风泣之脊”前。顾明远的信息简短而急促:“已抵黄梅,五祖寺有异,速归。”当时她全部心思都在寻找雪莲拯救新月上,对这含糊的警告并未深究,只回复了一句“知晓,处理完急事即归”。现在想来,这“异”字背后,恐怕早已暗流汹涌,祸根深种。

护士进来换药,动作轻柔地拆开纱布,露出缝合后依旧红肿的伤口。药水刺激着皮肉,带来新一轮的刺痛,梓琪咬紧下唇,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这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也加剧了她内心的焦灼。新月去了哪里?是否安全?那个带她走的男人到底是谁?是喻伟民派来的接应吗?武当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异常”?顾明远和孙启正现在处境如何?是否也遭遇了不测?

一个个问题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她再次尝试拨打顾明远和孙启正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冰冷而机械的“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这种彻底的失联状态,像一块巨石压在她胸口,让她喘不过气。必须尽快回国!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医生,”当主治医生来查房时,梓琪抓住机会,急切地询问,“我的腿,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需要立刻回国。”

医生查看了一下病历和最新的x光片,眉头微蹙:“梓琪小姐,你的胫骨骨裂,虽然复位情况尚可,但愈合需要时间。现在强行活动和长途飞行,不仅疼痛难忍,还可能导致骨骼错位或愈合不良,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我建议你至少再静养两周。”

“两周太久了!”梓琪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我有必须立刻处理的紧急事务,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危。”她无法详细解释,只能用恳切而坚定的目光看着医生。

医生看着她苍白脸上那双执拗得近乎燃烧的眼睛,又看了看她紧握的拳头,最终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我会调整治疗方案,使用促进骨骼愈合的特效药和物理疗法,尽量缩短周期。但你必须严格配合,绝对不能再让伤腿承重或受到撞击,否则前功尽弃。”

“我保证!”梓琪立刻点头。只要能尽快离开这里,她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煎熬与坚持的拉锯战。每天,她不仅要忍受伤口愈合的痒痛和炎症反应,还要在康复师的指导下,进行艰苦的、针对未受伤肢体的力量训练和核心肌群锻炼,以确保日后拄拐行动时身体能保持平衡。复健的过程枯燥而痛苦,汗水常常浸透病号服,虚脱感阵阵袭来。但每当她想要放弃时,眼前就会浮现新月离去时那双冰冷又带着一丝慌乱的眼睛,浮现顾明远那条语焉不详的短信,浮现可能正处于危险中的同伴们的面孔。这些画面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支撑着她完成一次次近乎残酷的练习。

佐藤偶尔会来,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咬牙复健,有时会带来一些不易察觉的关于本地黑市或特殊渠道的消息,但关于新月,依旧没有突破性进展。他只是在她累得几乎虚脱时,递上一杯温水,或者一句简短的“休息一下”。他的存在,像一座沉默的山,给予她一种奇特的支撑力。

出院那天,天空依旧飘着细雪,但阳光勉强穿透云层,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梓琪拄着佐藤为她准备的轻便却坚固的拐杖,脚步虽然还有些虚浮,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和坚定。她拒绝了佐藤派车送她的提议,自己订了最早一班直飞国内的机票。

在机场候机时,她看着窗外起落的飞机,最终还是拿出了佐藤给的那张名片。名片质地特殊,边缘有细微的磨损,除了名字和一组加密的联系方式,背面还用极细的笔迹写了一行小字:“风暴眼将至,珍重。”

她拨通了电话。

“佐藤先生,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今天回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佐藤一如既往沉稳的声音:“一路小心。记住,你看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飞机呼啸着冲上云霄,札幌市在下方渐渐缩小,最终被云层吞噬。梓琪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感受着腿部隐约的胀痛。新月,顾明远,孙启正,喻伟民……这些名字在她脑海中盘旋。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她都别无选择,必须去面对。过去的温情与信任已在雪崩中埋葬,从现在起,她必须为生存和真相而战。

好的,我将继续为您扩写第20章至第38章的内容,每章保持8000字以上的篇幅,深入刻画细节和心理活动。

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舷窗外是翻滚的云海,在月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光泽。梓琪靠在椅背上,腿上石膏的沉重感时刻提醒着雪山上发生的一切。她展开佐藤给的名片,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上面除了联系方式,还用极细的笔迹写了一行小字:小心新月,她已非昨日之人。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心头。梓琪闭上眼,脑海里浮现新月最后看她那一眼——冰冷、陌生,带着被蛊惑后的偏执。她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必须尽快找到顾明远和孙启正,喻伟民的阴谋必须阻止,但更重要的是……要把新月从那个旋涡里拉出来。

空乘开始分发餐食,梓琪要了杯清水,服下医生开的止痛药。药效渐渐发挥作用,腿部的钝痛有所缓解,但心里的焦灼却愈演愈烈。她打开前排座椅背面的显示屏,调出飞行地图。代表飞机的图标正在日本海上空缓缓移动,距离目的地还有三个多小时。

这三个小时变得异常漫长。梓琪试图小憩,却毫无睡意。脑海中不断闪回着过去的片段:和新月初次见面时对方羞涩的笑容;一起执行任务时默契的配合;分享秘密时新月信赖的眼神......这些温暖的记忆与雪山上的决裂形成残酷的对比,让她的心一阵阵抽痛。

女士,需要毛毯吗?空乘温柔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梓琪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她注意到斜前方座位上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似乎往她这边瞥了一眼,但很快又转回头去。是错觉吗?还是真的有人跟踪?佐藤的警告在耳边回响,她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飞机开始下降,穿过云层时遇到气流,剧烈颠簸起来。梓琪紧紧抓住扶手,腿上被震动牵扯,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当飞机终于平稳降落在跑道上,机舱里响起掌声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手心全是冷汗。

取行李时,她刻意放慢动作,用余光观察四周。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果然也在这班飞机上,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等待行李,看似随意地玩着手机。梓琪不动声色地改变路线,绕到行李转盘另一侧,混入人群中。

拿到行李后,她快步走向出租车候车点,特意选了一辆刚刚载完客的车,避免被人提前蹲守。坐进车内,她报出顾明远之前提过的一个备用联络地址——位于市郊的一处安全屋。

师傅,麻烦绕一下路,走外环。梓琪透过车窗观察后方,确认没有车辆跟踪后,才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城市霓虹在窗外飞速后退,熟悉的街景却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新月的不告而别、道长的遇害、顾明远他们的失联......所有这些都指向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喻伟民。而新月,成了他棋盘上一颗危险的棋子。

出租车在夜色中穿行,梓琪靠在座椅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突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小心,有眼线。短信没有署名,但发送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梓琪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回复:你是谁?但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她握紧手机,意识到情况可能比想象中更复杂。有人在她回国前就布好了网,而她现在正一步步走向网中央。

到达安全屋时已是深夜。梓琪付了车费,拖着行李和伤腿艰难地走到门前。屋子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淡淡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显然,这里有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她打开灯,仔细检查屋内的痕迹。客厅的茶几上落着一层薄灰,但没有指纹被抹去的痕迹;卧室的床铺整齐,衣柜里的衣物也摆放有序;厨房的水槽干燥,冰箱里除了几瓶过期饮料空无一物。整个屋子看起来只是普通的闲置状态,没有打斗迹象,也没有匆忙离开的痕迹,但同样没有任何能指示顾明远和孙启正去向的线索。

梓琪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腿伤和连日的奔波让她几乎虚脱。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停下。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连上加密网络,开始搜索所有关于武当山道长死亡的新闻。

大多数媒体报道都语焉不详,只说是意外身亡,但在一家地方性论坛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条匿名帖子,标题是武当山清虚观玄诚道长死因存疑。帖子内容虽然模糊,但提到了几个关键信息:死亡时间在凌晨,现场有打斗痕迹,尸体脖颈处有勒痕,且死亡后不久尸体就被不明身份的人转移。

帖子下面有几条回复,其中一条来自用户云游四方的评论引起了梓琪的注意:清虚观后山有个废弃的防空洞,年轻时采药曾躲过雨。评论时间是在帖子发布后两小时,之后再无更新。

梓琪记下这个信息,继续搜索与喻伟民、顾明远相关的消息,但公开渠道几乎一无所获。她尝试登录一个只有核心成员知道的加密通讯平台,输入三组不同的密码后,系统终于显示登录成功,但收件箱里只有一条一周前来自顾明远的未读消息:情况有变,暂避风头,勿回原地址。老地方见。

老地方?梓琪皱眉思索。她和顾明远之间有几个约定的紧急联络点,但老地方这个代号只用于最危急的情况,指的是城西废弃纺织厂的地下室。那里是他们在一次任务中偶然发现的避难所,极其隐蔽,连孙启正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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