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青铜卫(1/2)
话音刚落没几分钟,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就从山路尽头传来——十余名身着青灰色制服的青铜卫快步走来,腰间的佩刀随着步伐轻响,袖口绣着的玄鸟纹在斑驳光影里格外醒目。为首一人快步走到喻伟民面前,抬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统领,我们奉命赶到,已将乱葬岗外围三公里范围布控完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按您的吩咐,派了两名弟兄提前潜入内部探查,目前还没传回消息,估计还在摸清阵法路径。”
喻伟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身后的青铜卫队伍,故意提高声音,让刘远山等人能听清:“辛苦各位,先在周边警戒,别让任何可疑人员靠近。等里面的弟兄传回消息,咱们再制定进岗方案。”
“是!”十余名青铜卫齐声应答,声音洪亮,瞬间让周围的气氛多了几分肃杀感。他们迅速分散开来,沿着乱葬岗外围的山梁站定,手按佩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树林——这副专业的模样,让刘远山原本残存的一点疑虑,又淡了几分。
罗震走到喻伟民身边,看着青铜卫的部署,点头道:“你手下这些人倒是训练有素,有他们在外围盯着,咱们进去查也能放心些。”
喻伟民笑了笑,心里却在掐算时间——青芒那边应该已经把尸体布置好了,再过几分钟,就能让那两名“潜入探查”的青铜卫“发现”尸体,把这场戏彻底演完。
乱葬岗内的惊呼
“啊——!”
一声短促的惊叫突然从乱葬岗深处传来,穿过弥漫的薄雾,在山林间撞出清晰的回响。守在外围的青铜卫瞬间绷紧了神经,按在佩刀上的手又紧了几分,为首那名队长脸色骤变,猛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阿虎的声音!他在里面出事了!”
这话让在场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刘远山立刻攥紧罗盘,快步走到山梁边,朝着雾里张望:“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阵法还是噬魂教的人?”罗震也紧随其后,指尖捏着破邪符,眼神里满是警惕:“叫声太突然,不像是遇到阵法阻拦,倒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喻伟民心里清楚,这是青芒安排好的戏码,脸上却故意露出焦急之色,对着青铜卫队长沉声道:“快,派两个人进去接应!其他人守住外围,别让任何东西跑出来!”
“是!”队长立刻点了两名青铜卫,三人提着佩刀,朝着乱葬岗入口冲去。刚跑没几步,就见之前潜入的另一名青铜卫跌跌撞撞地从雾里跑出来,脸色惨白,嘴角还沾着血迹,像是受了惊吓,又像是受了伤。
“队……队长!里面……里面有尸体!”他扶着一棵树干,大口喘着气,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阿虎看到尸体太激动,被藏在坟后的黑衣人偷袭了,我拼了命才跑出来报信!”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陈破天磕了磕烟袋,烟杆上的火星差点掉下来:“尸体?是那两位师傅的?”
青铜卫用力点头,手指着乱葬岗深处:“错不了!我看了一眼,穿着僧袍,旁边还扔着半块……半块噬魂教的令牌!黑衣人还在里面,他们好像在转移尸体,想毁了证据!”
喻伟民适时上前一步,语气凝重:“不能让他们毁了尸体!远山、罗震,咱们一起进去,既能接应阿虎,又能把尸体带出来,说不定还能抓到活口,问出更多线索!”
刘远山没有犹豫,立刻点头:“走!大家小心,进去后别分散!”
一行人顺着入口往里走,薄雾沾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刚走没几十米,就看到前方一座塌陷的坟茔前,两名青铜卫正围着一个倒地的身影——正是“被偷袭”的阿虎,他捂着胳膊,脸色痛苦,而坟茔边的泥土被翻开,露出两具盖着破布的尸体,僧袍的边角从破布下露出来,格外扎眼。
坟前的恸呼
三叔看到那抹熟悉的僧袍边角时,脑子“嗡”的一声就空了,之前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他推开挡在身前的青铜卫,跌跌撞撞地冲上前,膝盖重重磕在翻起的泥土上,却浑然不觉疼,伸手就去掀盖在尸体上的破布。
“师傅!师傅!是您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碰到冰冷的僧袍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破布被掀开,邋遢和尚和小和尚苍白的脸露了出来,双目紧闭,嘴唇泛着青紫色,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三叔扑通一声跪倒在坟前,双手轻轻抚过邋遢和尚的脸颊,哽咽得说不出话:“怎么会这样……您昨天还跟我念叨,说要给道观的老槐树浇水,怎么今天就……”他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眼泪滴在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湿痕。
刘远山和罗震也快步上前,蹲下身查看尸体。罗震指尖搭在小和尚的手腕上,片刻后缓缓摇头:“已经没气了,死亡时间大概在几天前,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像是被阴煞侵体而亡。”他目光扫过尸体旁的半块令牌,眉头紧锁,“这令牌碎片,跟之前找到的一模一样,确实是噬魂教干的。”
陈破天站在一旁,看着三叔悲痛的模样,烟杆停在嘴边没再动,眼神里多了几分沉重:“可怜了这两位师傅,一生向善,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周天权也双手合十,低声念起了往生咒,佛珠在指尖快速转动,空气中的压抑又重了几分。
喻伟民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戏到这里,总算是彻底圆了。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三叔的肩膀,语气沉痛:“三叔,节哀。咱们先把师傅们的尸体带出去好好安葬,至于噬魂教的人,我一定会查到底,为他们报仇。”
三叔抹了把眼泪,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对……安葬师傅,还要为他们报仇……”他扶着坟茔的边缘慢慢站起身,脚步依旧虚浮,却多了几分坚定——此刻的悲痛是真的,可他心里也清楚,这场“葬礼”,终究是为了堵住所有人的嘴。
青芒带着三名身着警服的同事,踩着泥泞的山路快步走进乱葬岗,警帽边缘还沾着雾水,脸上满是“急切”。刚看到坟前的尸体和围拢的众人,他立刻加快脚步,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沉重:“各位,我们接到青铜卫通报,立刻赶过来了——这两位就是失踪的邋遢和尚和小和尚?”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翻起的泥土,目光扫过尸体和旁边的令牌碎片,从口袋里掏出取证袋,让身后的警员将碎片装进去。“看来之前的推测没错,确实是噬魂教所为。”青芒站起身,对着身旁的警员吩咐,“你们先给尸体做初步勘验,记录现场情况,注意保护好证据,别破坏了周围的脚印。”
两名警员立刻拿出勘验工具,蹲在尸体旁忙碌起来,手电筒的光束在昏暗的雾里划出两道白光。青芒则走到喻伟民和刘远山身边,语气凝重:“现在尸体找到了,虽然没能抓到噬魂教的人,但至少确定了他们的作案手法。后续我们会把尸体带回局里做详细尸检,看看能不能从尸体上找到更多关于噬魂教的线索。”
刘远山点了点头,看着正在勘验的警员,眉头依旧紧锁:“辛苦你们了。噬魂教的人既然敢在这里行凶,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咱们得继续盯着,不能让他们再害人。”
“放心,我们已经在乱葬岗周边加派了巡逻警力,青铜卫也在外围布控,一旦有可疑人员出现,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青芒说着,又看向还在一旁默默垂泪的三叔,语气放软了些,“这位先生,节哀。我们会尽快查清案情,给两位师傅一个交代。”
三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他知道,青芒的出现,意味着这场由他们精心编织的“案件”,终于有了“官方收尾”的迹象,那些挥之不去的怀疑,也该彻底烟消云散了。
三叔看着警员将尸体小心抬上担架,又目送青芒带着队伍往山下走,这才转过身,揉了揉发僵的肩膀,对着众人露出一抹疲惫却轻松的笑:“忙活了一整天,大家都累坏了吧?前面镇上有家老馆子,炖的土鸡汤最是暖胃,我做东,咱们先去填填肚子。”
刘远山低头看了眼沾着泥土的裤脚,也松了口气:“确实该歇歇了,今天多亏了各位,总算是找到了师傅们的遗体。”罗震和陈破天也点头附和,连续紧绷的神经此刻终于放松下来,眉宇间都露出了倦意。
喻伟民拍了拍身边青铜卫队长的肩膀:“你们也辛苦了,一起去吃点东西,吃完再安排后续的警戒任务。”十余名青铜卫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笑意,齐声应道:“谢统领!”
一行人沿着山路往山下走,夕阳正缓缓沉落,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橙。山间的风不再像之前那般阴冷,反而带着几分傍晚的柔和,吹得人紧绷的肩背渐渐舒展。三叔走在最前,偶尔回头跟众人闲聊几句镇上馆子的特色菜,气氛渐渐从之前的凝重变得轻松起来——这场精心编排的风波,总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众人刚在馆子包厢坐下,刘远山就想起之前的疑惑,朝着身边同来的警察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兄弟,我一直有点纳闷,喻兄带了这么多青铜卫的人过来,装备齐整的,你们警方就一点不怀疑他是黑恶势力?我最近看新闻,一直在提打击黑恶势力,这阵仗看着确实容易让人多想。”
那警察闻言笑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刘远山倒了杯茶,语气里满是熟稔:“刘先生您这就有所不知了,喻大哥可不是什么黑恶势力,他是咱们市水利局的科长,正经的公职人员。”
他顿了顿,想起以前的事,又补充道:“喻大哥早年其实是在咱们刑警队的,刚工作那几年,可是队里最厉害的破案高手,好几起棘手的大案都是他牵头破的,人缘特别好。后来水利局那边缺人手,他又懂水利工程,才调过去的。这次是因为涉及噬魂教这种特殊情况,他跟青铜卫那边熟,才帮忙协调的,咱们局里都知道情况,怎么会怀疑他呢?”
刘远山这才恍然大悟,看向喻伟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原来喻兄还有这么一段经历,真是失敬了。”
喻伟民笑着摆了摆手,拿起茶杯跟众人碰了碰:“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就想安安稳稳做好本职工作。不说这些了,快尝尝这家的土鸡汤,炖了三个多小时,味道很鲜。”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热闹起来,之前因案件而起的凝重彻底消散,只剩下饭菜的香气和众人放松的谈笑——这场由谎言编织的“真相”,终于在饭桌上的欢声笑语里,彻底站稳了脚跟。
饭桌上的暗流
喻伟民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了然——刘远山这话看似随口一问,实则是借着警察的嘴,再次试探他的身份。他放下茶杯,顺着警察的话笑了笑,语气自然得像是没察觉出异样:“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现在在水利局干久了,当年破案的本事都快忘光了。”
他刻意提起水利局的日常工作,指着窗外不远处的河流补充道:“前阵子下游河段防汛,天天在河边盯着加固堤坝,晒得黢黑,哪还有半点当年刑警的样子。”这话既顺着警察的说法完善了身份细节,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避开了“青铜卫”的敏感点。
刘远山看着他从容的模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底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形形色色,喻伟民这番话看似天衣无缝,但青铜卫的调度、对阴煞邪祟的熟悉,都绝非一个普通水利局科长能做到的。只是眼下没有证据,饭桌上也不便再追问,只能暂时按下疑虑,笑着应道:“防汛可是大事,喻兄辛苦了,这杯我敬你。”
喻伟民举杯回应,两人酒杯相碰,清脆的声响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一旁的三叔看在眼里,悄悄给两人添上酒,笑着打圆场:“来来来,别光说话,尝尝这道红烧鱼,老板说这是今早刚从河里捞的,新鲜得很!” 热闹的劝菜声里,那场未说透的试探,暂时被饭菜的香气掩盖。
饭后的摊牌
包厢里的喧闹随着青铜卫和警察的离开渐渐沉寂,只剩桌上残羹冷炙还冒着微弱热气。刘远山放下牙签,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喻伟民,语气里没了饭桌上的轻松,多了几分锐利:“亲家,有件事我憋了一天,还是想问问。”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喻伟民,一字一句道:“你的青铜卫,想不到在现代还有这么周密的部署,倒是我无知了。我一直以为,之前那个刚到白帝世界、懦弱地跪在周家门口,求周兄放过梓琪的喻兄,和眼前这个能调度青铜卫、布下天罗地网的亲家,是判若两人。”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包厢里的空气瞬间紧绷。陈破天放下茶杯,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没说话;罗震和周天权也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等着喻伟民的回答。
三叔心里一紧,下意识想打圆场,却被喻伟民用眼神制止。喻伟民靠在椅背上,沉默片刻后,脸上的从容淡去,多了几分坦诚:“远山兄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白帝世界那次,是我故意示弱——梓琪刚到那边,根基未稳,我若锋芒太露,只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他抬眼看向刘远山,语气郑重:“至于青铜卫,确实是我暗中部署多年的力量,一来是为了应对像噬魂教这样的邪祟,二来也是为了护住身边的人。之前没告诉你,是怕节外生枝,并非有意欺瞒。”
周天权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落在喻伟民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探究:“我看喻兄的青铜卫,纪律严明、配合默契,绝不像是临时组织起来的,更像是倾注了一朝一夕的心血。当年组建这支队伍,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吧?”
喻伟民端起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过,眼神里泛起几分回忆:“确实费了些心思。这些人刚开始,只是我和三叔一起跑工程时的弟兄——那时候干工程苦,遇到的麻烦也多,我们几个凑在一起,互相帮衬着过日子,慢慢就有了点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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