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喻伟民的动机(1/2)
晨雾刚散,喻伟民的身影就出现在营地小径上。他一手拎着油纸包,里面裹着从三峡山下老字号买来的肉包子,油香透过纸缝往外渗;另一手提着保温食盒,盒里是特意绕路去襄阳打包的牛肉面,汤头用牛骨熬了整夜,还卧着两颗金黄的溏心蛋。身后跟着的青铜卫士兵,手里还端着一瓦罐热气腾腾的老母鸡汤,汤面上浮着一层清亮的油花,是他特意让人用三年老母鸡炖了四个时辰的。
“刘权伤得重,肋骨断了两根,得补补肉食养养气血。”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跟身边的士兵交代,“鸡汤里别放太多盐,他现在虚,口味得淡点。”
掀开门帘时,帐篷里的晨光刚好落在床榻上。喻伟民抬眼一看,正见刘权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昨天好了不少,手里正拿着一本翻旧的兵书,见他进来,便放下书,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回来了?倒是比我想的早。”
“知道你醒了会饿,没敢多耽搁。”喻伟民把东西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先打开保温食盒,一股浓郁的牛肉香瞬间弥漫开来。他用勺子搅了搅面,确认温度刚好,才递到刘权面前,“襄阳那家‘老马家’的牛肉面,你以前总说好吃,我特意让老板多放了点你爱加的辣油,不过不多,怕刺激你上口。”
刘权接过碗,看着里面筋道的面条裹着红亮的辣油,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味,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拿起筷子,慢慢吃了一口,还是记忆里的味道——牛肉炖得软烂,面条吸足了汤头的鲜,辣油不冲,只添了几分醇厚。
喻伟民又打开油纸包,拿出两个还热乎的肉包子,放在盘子里:“三峡山下的肉包子,皮薄馅大,里面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加了笋丁,你尝尝。”说着,他又端过那罐老母鸡汤,盛了一碗,小心地吹凉了些,才递给刘权,“先喝点汤垫垫,补补身子。这鸡是农户家里养的老母鸡,炖的时候加了点党参,不苦,你能喝。”
刘权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温热的鸡汤滑过喉咙,暖得五脏六腑都舒服。他看着喻伟民忙前忙后的样子,眼眶微微发热——从前在白帝世界并肩作战,喻伟民总是这样,看似粗枝大叶,却总能记住他的喜好。哪怕后来两人之间多了些猜疑,这份记挂,却从没变过。
“你也坐下来吃点吧。”刘权放下汤碗,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买了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喻伟民笑了笑,也不客气,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了一口,含糊道:“我路上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买的。你多吃点,早点好起来,咱们还得一起去日本找梓琪他们呢。”
刘权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低头慢慢吃着面。帐篷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细微的咀嚼声,还有鸡汤散发的热气,在空气中氤氲出一片温情。只是刘权心里清楚,这份温情背后,还藏着他没解开的疑团——关于喻伟民的秘密,关于林悦的死,他还得慢慢查,只是眼下,他愿意先放下猜疑,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刘权放下手中的鸡汤碗,指尖轻轻摩挲着碗沿,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将压在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他抬眼看向喻伟民,眼神里满是困惑与不解,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对了,伟民。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可又总觉得不知从何开口。”
喻伟民正拿着帕子擦手,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有话就说,咱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是关于五大阴女的事。”刘权的声音沉了沉,“之前你说,圈养她们是为了给梓琪固魂,我信了。可最近你做的事,我却越来越看不懂——你联合宿禾重伤新月,这步棋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急切:“杀邋遢和尚、杀道士,我能理解,或许是他们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怕他们泄露给梓琪。可新月不一样,她和梓琪是一体双魂啊!你也说过,新月的魂体连着梓琪的残魂,伤了新月,不就相当于伤了梓琪吗?她可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会舍得让她受这份罪?”
刘权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帐篷里的温情氛围中,瞬间激起涟漪。他紧紧盯着喻伟民,等着他的解释——这些日子压在心头的疑虑,林悦的死,还有五大阴女的秘密,全都绕不开眼前这个男人,他必须得到一个答案。
喻伟民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垂眸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再抬眼时,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刘权,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终只化作一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梓琪好,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全部,等时机到了,你自然会明白。”
刘权握着碗的手指紧了紧,目光落在喻伟民脸上,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林悦的死,始终是他心头的刺,如今真相的碎片渐见拼凑,他再也没法当作不知情。
“那林悦呢?”他声音沉了下来,每个字都带着重量,“她是我亲手带大的义女,跟我亲女儿没两样。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借阿凤的手杀她?还有青铜卫的破邪刃,那是六界至阳的兵器,只有核心成员才能持有,你偏偏把它交给林悦,这又是为什么?”
帐篷里的空气瞬间静了下来,连鸡汤散发的热气似乎都凝固了。刘权紧紧盯着喻伟民,眼底藏着压抑的怒意——他可以接受喻伟民有苦衷,可以暂时不追问重伤新月的缘由,却没法容忍有人算计林悦,尤其是用这样阴狠的手段。
喻伟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避开刘权的目光,指尖在桌沿轻轻划过,像是在斟酌措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林悦的事……是个意外。”
“意外?”刘权猛地提高声音,胸口因激动而微微起伏,“阿凤是孙启正的女儿,你早就知道!你安排林悦跟着阿凤做事,又在孙家老宅设局,这怎么可能是意外?还有破邪刃,你明知道那刀认主,却从没跟我提过林悦的命格,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他的追问像连珠炮,戳中了最关键的疑点。喻伟民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抬起头,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挣扎,却始终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解释,只低声道:“刘权,别再问了。林悦的死,我有我的考量,等将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刘权盯着喻伟民闪躲的眼神,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尘封的片段——当年老陈还在青铜卫时,总偷偷跟他提起,说收养了个远房孙子,取名陈默,宝贝得紧。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之前所有零碎的疑点瞬间串成了线,他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发颤:“如果我没猜错,你做这些,应该是为了老陈吧?”
喻伟民的肩膀猛地一震,端着包子的手顿在半空,脸上的镇定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刘权没停,继续往下说,每一个字都像敲在鼓上:“我只记得老陈退休前,偷偷收过一个孩子,好像就叫陈默,说是要护着孩子长大。你当年劝老陈别管这孩子,老陈还跟你吵过一架——莫非,三个月前老陈的死,根本不是什么积劳成疾,而是跟你针对林悦的计划有关?你怕老陈护着林悦,或者怕他查出什么,才……”
“住口!”喻伟民突然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戾气,手里的油纸包“啪”地掉在桌上,肉包子滚了出来,沾了灰尘。他胸口剧烈起伏,盯着刘权的眼神像要燃起来,却在片刻后又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刘权,你别胡思乱想,老陈的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就是寿数到了。”
“寿数到了?”刘权冷笑一声,撑着床头慢慢坐直身体,哪怕牵动伤口疼得皱眉,眼神却依旧锐利,“老陈身体硬朗得很,去年冬天还跟我一起练过剑,怎么会突然积劳成疾?你敢说,他死之前,你没找过他?你敢说,陈默现在在哪,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连串的追问,让喻伟民彻底哑了声。他别过脸,看向帐篷外的晨光,指尖死死攥着桌布,指节泛白,却始终没再反驳一个字——这份沉默,反倒像默认了刘权的猜测,让帐篷里的空气愈发沉重,连之前残留的温情,都散得一干二净。
帐篷里的沉默像凝固的冰,刘权看着喻伟民紧绷的侧脸,终是将最重磅的消息缓缓说出,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刚才你去买早饭的时候,我见到了林悦的魂魄。”
“轰”的一声,像是有惊雷在帐篷里炸开。喻伟民猛地转头,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震惊取代,瞳孔骤然收缩,攥着桌布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你说什么?林悦的魂魄?这不可能!她是被阿凤用‘噬魂刃’杀的,魂识早该被打散了,怎么还会有魂魄留存?”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之前面对刘权的种种追问,他或沉默或辩解,从未有过这般失态。刘权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心里的疑虑更重,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是真的。她的魂体虽然虚弱,却很清晰,还跟我说了很多事——阿凤是孙启正的女儿,顾明远和孙家和解,还有你让她去春滋泉阻拦顾明远的真正目的,她都跟我说了。”
喻伟民的身体晃了晃,像是没站稳,他伸手扶住桌沿,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还说了什么?有没有提……提去寒髓的事?”
“她没说,但我猜,她或许会去。”刘权盯着他,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毕竟她死得冤,心里有执念,肯定想查清楚真相。倒是你,听到她魂魄还在,反应这么大,是怕她查出什么,还是……早就知道她的魂体不会散?”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戳中了喻伟民的要害。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帐篷里的空气再次陷入死寂,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一边沉稳,一边急促,像是在无声地较量。
刘权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或许,林悦的魂体留存,甚至她被阿凤所杀,从头到尾都是喻伟民计划的一部分,而他真正的目的,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沉。
喻伟民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片刻,终是抬眼看向刘权,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释然,有疲惫,还有一丝深藏的沉重:“刘权,事到如今,有些话我不得不跟你说了。你只知道五大阴女计划,却不知道,这五个女孩,其实都是梓琪的三魂七魄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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