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林悦去寒髓(1/2)
喻伟民的脚步声渐远,帐篷门帘晃了晃,最终归于平静。刘权缓缓睁开眼,眸中还残留着方才被灵力滋养的暖意,目光却不自觉追着那道离开的背影,落在门帘缝隙透进的微光上,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他想起喻伟民初到白帝世界的模样——彼时男人一身狼狈,眼底却燃着不灭的光,为了求周天权放过梓琪,在周府门外迎着腊月的寒风长跪,雪花落满肩头,冻得嘴唇发紫也不肯起身。被周天权冷言驱赶后,他又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刘远山、罗震、陈破天,可得到的不是闭门羹,就是“自不量力”的嘲讽。是自己看不过去,将走投无路的他带回营地,拍着他的肩说“这世上没有求来的安全,只有实力才能让对手低头”。
从那以后,喻伟民像变了个人,学着在四大家族的明争暗斗里借势,在魔族与人族的对立中找平衡,一步步攒下势力,直到如今拥有了能独当一面的青铜卫。想到这些,刘权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可指尖刚触到胸口的绷带,笑意就又被担忧揉碎。
喻伟民如今灵力深厚,还有女娲娘娘暗中相助,明明最初说好是帮梓琪成长、寻回龙珠,可近来的事却越来越不对劲。孙家老宅里,他让阿凤对林悦痛下杀手;刘府中,又故意挑唆林悦与梓琪起冲突,逼着林悦走投无路投了魔族;他一边联合四大家族对付魔族,一边又跟魔主莫渊称兄道弟,帮着化解莫渊与莫宇的矛盾,甚至促成莫宇娶了新月,把棋子稳稳扎进魔族;后来又利用顾明远对力量的执念,激活了陈珊的魔尊之力——虽说这能帮梓琪更快找龙珠和山河社稷图残片,可黄梅祖师殿里,邋遢和尚与小和尚无辜惨死;武当山上,道长血溅山门,这些事背后的动机,刘权怎么想也猜不透。尤其是联合宿禾重伤新月,再引着众人往日本去,这一连串的操作,像团裹着冰的雾,压得他心口发闷。
“呼……”刘权轻轻叹口气,刚想闭眼理理头绪,忽然觉得帐篷里的空气冷了几分,一股微弱到几乎要消散的灵魂气息,正贴着地面往床边飘来。
他猛地睁眼,指尖下意识凝聚起灵力,目光扫过帐篷角落——那里空荡荡的,只有风从门帘缝里钻进来,撩动着挂在杆上的纱布。可下一秒,那道气息又近了些,半透明的身影渐渐在床前凝实,熟悉的眉眼让刘权瞳孔骤然收缩。
“林悦?”他压低声音,迅速扫了眼帐篷四周,确认没有旁人,才敢继续开口,语气里满是震惊,“你怎么会是这副模样?你的肉身……难道你已经——”
话没说完,林悦的灵魂就轻轻晃了晃,像是被风吹得要散架。她穿着死前的青衣,衣角还沾着虚幻的血渍,声音带着灵魂特有的飘忽,却藏不住浓浓的不甘:“义父,我死了。杀我的人,是阿凤。”
刘权的心猛地一沉,攥着床单的手指不自觉收紧:“阿凤?她为什么要杀你?你们不是一直一起做事,拦着顾明远的人不让进春滋泉吗?”
“计划是这样的,可我没料到……”林悦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苦涩,“阿凤根本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她是孙启正的女儿!就在昨天,顾明远和孙启正已经解开了多年的仇怨,两个人握手言和,连带着孙家跟顾家的关系都缓和了。”
“还有孙素和顾明远,”林悦的灵魂又飘近了些,语气里多了几分复杂,“之前因为涵曦姑娘的事,孙素姐一直对顾明远有隔阂。可顾明远这些年私下一直在帮衬涵曦姐,还有他的女儿小满,孙婷婷看在眼里,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甚至怀疑自己是私生女……不过现在,他们也把话说开了,矛盾都化解了。”
说到这里,林悦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悲凉:“阿凤就是趁着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动手的。她说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可我到死都没问出来,她嘴里的‘上面’,到底是谁。”
刘权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阿凤是孙启正的女儿?顾明远和孙启正和解?这些消息他半点没察觉,而喻伟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甚至,阿凤背后的“上面”,会不会就是喻伟民?无数个疑问在心里冒出来,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帐篷里的空气,仿佛又冷了几分。
刘权盯着林悦半透明的魂体,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凝重:“林悦,你可知晓,世间有个规矩——含冤而死之人,魂魄不会立刻消散,多半会被引去九泉之一的寒髓。那地方虽冷,却能存住冤魂的执念,更能让人在魂归之地,窥见一些阳间藏着的隐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篷外渐亮的天色,声音压得更低:“这段时间,我总觉得伟民不对劲。他去黄梅县的祖师殿,亲手杀了邋遢和尚和那个才十岁的小和尚——那师徒俩与世无争,除了守着殿里的古碑,从没得罪过任何人;后来去武当山,又对修行多年的道长下了杀手,理由牵强得让人没法信服。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联合龙潭守卫宿禾,把新月伤成那样,还故意引着梓琪他们往日本去……这里面一定藏着我不知道的事,说不定,连宿禾都只是他手里的棋子。”
林悦的魂体猛地一颤,虚幻的脸颊上满是震惊,青衣衣角的血渍仿佛都因情绪波动而变得清晰:“义父,您说的……是《仙剑奇侠传六》里提到的九泉?”她声音发飘,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上次去孙家老宅,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明明是游戏里的设定,怎么会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也是最近才确认九泉是真的。”刘权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恳切,“你如今是魂体,正好能去寒髓。那里或许能找到邋遢和尚、道长的冤魂,说不定还能查到伟民做事的真正动机,弄清楚他到底想借宿禾的手达成什么目的,又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人下死手。”
林悦沉默了片刻,魂体渐渐稳定下来,原本飘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她望着刘权,缓缓点头:“义父,我去。就算是为了弄明白自己死得值不值,也得去寒髓查清楚。要是真能找到喻叔做事的秘密,我一定想办法把消息传回来。”
刘权看着她,心里泛起一丝酸涩,却还是叮嘱道:“寒髓凶险,你务必小心。要是遇到没法应对的情况,别硬撑,先保住魂体要紧。还有,这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伟民那边——现在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变了,不能打草惊蛇。”
林悦轻轻“嗯”了一声,魂体渐渐变得透明,像要融进帐篷里的晨光里。“义父,您多保重,等我消息。”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转瞬即逝的魂息,证明方才的对话并非幻觉。
刘权靠在床头,望着林悦消失的方向,眉头拧得更紧。寒髓之行,能不能揭开喻伟民的秘密?他不知道,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哪怕真相可能比他想象的更残酷,也得查下去,为了梓琪,为了新月,也为了不辜负林悦这趟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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