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无可奈何(2/2)
她顿了顿,见永乐帝面露动容,又往前膝行半步,语气里添了几分急切:“可昨夜臣妾偶感不适,刘杰竟握着臣妾的手说,要奏请陛下停工,说什么‘不能为了工程伤了梓琪’。陛下,您听听这话!”她提高声音,又迅速压低,带着几分“嗔怪”与“大义”,“大明的霸业才是头等大事啊!臣妾这点身子不适,算得了什么?若是因为臣妾,耽误了蒸汽战舰与武器仿制,让西洋诸国抢了先机,让陛下的宏图伟愿落了空,臣妾就算是死,也难辞其咎!”
泪珠再次滚落,她抬手按住心口,一副虚弱却坚定的模样:“陛下,刘杰是太在意臣妾,才失了分寸。您明日见他时,可千万别答应他停工的请求。您就告诉他,臣妾说了,只要能助大明强盛,只要能圆陛下的霸业,臣妾就算多受些‘反噬’之苦,也甘之如饴。若他实在心疼,便让他加快进度,早日让大明水师纵横四海——到那时,臣妾的‘病’,自然就好了。”
永乐帝看着她梨花带雨、却字字为大明着想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散。他起身扶起“梓琪”,语气满是赞许:“朕没看错你!你既有这般家国大义,朕必不负你与刘杰的心血!明日朕便下旨,让工部全力配合,谁敢阻挠工程,朕定不饶他!”
“梓琪”靠在永乐帝搀扶的手臂上,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柔弱又大义的模样,轻声应道:“谢陛下成全……臣妾代刘杰,代大明百姓,谢过陛下。
永乐帝的目光落在“梓琪”泪痕未干的脸上,烛火映着她鬓边垂落的珍珠步摇,那身锦绣广袖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连带着哽咽时微微颤动的肩头,都透着一股惹人怜惜的柔弱。他本就因“梓琪”的“家国大义”心生赞许,此刻见她这副模样,身为男人的恻隐之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先前对刘杰的倚重,竟悄悄压过了几分。
他俯身,伸手轻轻扶起跪在地上的“梓琪”,指尖触到她广袖下的手腕,只觉一片冰凉,语气也软了下来:“朕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为大明费心。刘杰有你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话锋忽然一转,永乐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那目光从她的眉眼扫到裙摆,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只是在刘杰身边,你终究只是个寻常妻子,你的才情、你的大义,怕是难有更大的施展。”
他抬手,指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珠,动作带着几分逾越君臣的亲昵:“梓琪,朕问你——可愿离开刘杰,来到朕的身边?朕封你为贵妃,让你住最华丽的宫殿,享最尊贵的荣华,让你的‘大义’,能真正助朕成就万世霸业,如何?”
话音落下时,“梓琪”衣襟里的魅惑残片忽然微微发烫,一股无形的媚意悄然弥漫开来。永乐帝原本还带着几分犹豫的眼神,瞬间变得痴迷,望着“梓琪”的目光里满是沉沦,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仿佛眼前的人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新月心中一惊,随即压下眼底的慌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秘的狂喜——她没想到这残片的力量竟如此厉害,竟能让九五之尊的永乐帝瞬间失了分寸。她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垂下眼眸,露出一副羞怯又为难的模样,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陛下……臣妾是刘杰的妻子,怎敢……怎敢有这般念想?只是……只是臣妾也想为大明多做些事,若能得陛下看重,臣妾……臣妾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番半推半就的话,更让永乐帝心头燥热。他攥紧“梓琪”的手腕,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无需你为难!明日朕便下旨,解除你与刘杰的婚约!你只需安心待在朕身边,朕定不会亏待你!”
新月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要的不仅是破坏梓琪的计划,更是要踩着梓琪,在这大明站稳脚跟,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新月也能拥有至高无上的荣宠!而此刻沉迷在魅惑残片力量里的永乐帝,正是她最好的棋子。
新月垂眸屈膝,广袖在地面划出一道柔美的弧度,声音里裹着恰到好处的羞怯与感激,与真梓琪的温婉别无二致:“谢陛下……臣妾……臣妾定不负陛下厚爱。”
她微微抬头,眼底泛着水光,似是喜极而泣,实则将永乐帝痴迷的神情尽收眼底。魅惑残片仍在衣襟内微微发烫,那股无形的力量让她更加笃定——眼前的九五之尊,已彻底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只是陛下,”她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小心翼翼,仿佛纯粹为君着想,“明日刘杰奏请停工时,还望陛下莫要提及臣妾……臣妾怕他伤心,也怕文武百官说闲话,扰了陛下的霸业。”
这话既显得她体贴懂事,又悄悄堵死了刘杰辩解的可能。永乐帝果然被她的“善解人意”打动,伸手扶住她的肩头,语气愈发宠溺:“朕都听你的!明日朕自会驳回刘杰,至于你我之事,待时机成熟,朕自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名分。”
新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柔弱依赖的模样,轻轻靠在永乐帝身侧:“有陛下这句话,臣妾便安心了。”
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满是奏折的御案上,像一道刺目的裂痕——属于梓琪与刘杰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幽院藏娇设迷局
永乐帝低头看着身侧“柔柔弱弱”的“梓琪”,忽然想起刘杰明日便要面圣,若此时让“她”留在宫中,难免引人注意,更怕刘杰察觉异常。他略一思忖,抬手召来贴身内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朕旨意,将西跨院的‘静尘轩’收拾出来,好生安置梓琪姑娘。”
内侍躬身应下,永乐帝又补充道:“这段时日,梓琪便在静尘轩歇息,不许任何人随意探视,每日的用度按贵妃规格备着。”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若是刘杰问起梓琪的去向,你便说朕念及郑和船队需人协助记录西洋风物,已让梓琪随船出海,待数月后船队返程,她自会回来。”
“梓琪”听到这话,心中暗自叫好——朱棣此举,不仅帮她彻底避开了刘杰,还为她编造了天衣无缝的借口,让她能安心待在静尘轩,暗中观察局势,甚至能继续利用“梓琪”的身份搅动风云。她立刻露出一副惊喜又感动的模样,屈膝行礼:“陛下思虑周全,臣妾……臣妾都听陛下的。”
永乐帝见她这般“乖巧”,心中更是欢喜,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心在此待着,朕得空便来看你。待日后时机成熟,朕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入后宫。”说罢,便命内侍引“梓琪”前往静尘轩,自己则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的痴迷仍未散去,全然没察觉自己已落入了新月设下的圈套。
而新月跟着内侍走向静尘轩时,指尖悄悄摩挲着衣襟里的魅惑残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静尘轩虽偏,却是绝佳的藏身之地,她倒要看看,没了“梓琪”的劝说,刘杰如何能说服朱棣停工,又如何能解开那要命的锁链。
静尘轩内,新月坐在铺着云锦的妆台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魅惑残片,眼底满是算计的冷光。方才永乐帝的安排虽解了燃眉之急,可她心里清楚——只要真梓琪还在刘杰身边,明日一早跟着去面圣,她所有的伪装都会瞬间被戳穿,之前的谋划也会尽数落空。
“必须把真梓琪支走。”她低声自语,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大脑飞速运转。直接派人去绑走梓琪?不行,刘杰府中必有侍卫,动静太大容易暴露。用钱财或利益引诱?梓琪此刻满心都是解开锁链,寻常好处根本打动不了她。
忽然,她想起白天偷听到的话——梓琪要找十二片山河社稷图残片,“有了。”新月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她可以模仿刘杰的笔迹,写一封密信,说城郊古寺藏着另一枚山河社稷图残片,让梓琪连夜去取,还特意叮嘱“此事紧急,不可声张,取到后速回”。
这样一来,梓琪为了解开锁链,定会毫不犹豫独自前往。而她只要在梓琪离府后,继续顶着“梓琪”的身份待在静尘轩,等明日刘杰独自面圣被朱棣驳回,等他发现“梓琪”不在府中、只能相信“梓琪随郑和出海”的说法时,一切就都晚了,而自己的人只要梓琪去了古庙,就把梓琪控制起来,直到计划完成都不放她出来。
新月立刻起身,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笔墨纸砚——这是她之前为了模仿笔迹特意准备的。她铺开宣纸,模仿着刘杰刚劲的字迹,一笔一划写下密信,末尾还特意加上刘杰常画的小记号。写完后,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毫无破绽,才叫来心腹侍女,压低声音吩咐:“把这封信悄悄送到刘杰府中,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侍女领命离去后,新月重新坐回妆台,拿起一面铜镜,看着镜中与梓琪一模一样的脸,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梓琪啊梓琪,这一次,你可别怪我心狠。”她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胜利者的傲慢,“要怪,就怪你生来就比我幸运,怪你挡了我的路。”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静尘轩内的烛火摇曳,映着新月扭曲的面容,像一幅暗藏杀机的画卷。她知道,只要梓琪今晚离开了刘杰府,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就是等着看梓琪和刘杰一步步陷入她设下的绝境。
刘杰坐在床边,看着梓琪渐渐睡熟的脸庞,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眼底满是疼惜。他本想留在房内陪着她,可又怕自己辗转反侧的模样惊扰她休息,便轻手轻脚起身,决定去书房再梳理一遍明日面圣的说辞——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能保住梓琪。
房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一道黑影悄然掠过庭院,停在梓琪的房门外。正是新月派来的心腹侍女,她攥紧手中的密信,压低声音轻叩门板,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梓琪姑娘,奴婢是郑和大人府中的侍女,有要事相告。”
屋内的梓琪被敲门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开门。见是陌生侍女,她正欲发问,侍女便急忙递上密信,语速飞快:“姑娘,郑和大人说,他今夜整理出海图纸时,意外发现城郊报恩寺的古碑上,刻着与山河社稷图残片相关的纹路,怕夜长梦多,特意让奴婢来请您连夜过去辨认。”
提及“山河社稷图残片”,梓琪瞬间清醒,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侍女见状,又补充道:“大人还说,此事牵扯残片线索,不宜声张,让您悄悄过去,他已在寺外等候,取到线索后便送您回来,绝不耽误明日您与刘杰大人的事。”
梓琪接过密信,见信上的字迹虽模仿刘杰,却特意标注了“郑和佐证”的字样,再想到郑和确实知晓残片之事,心中的疑虑瞬间消散——她太想解开腰间的锁链,太想抓住任何一丝希望。
“好,我这就随你去。”梓琪来不及多想,匆匆换上外衣,便跟着侍女悄悄出了府,全然没察觉身后的房门在她离开后,被轻轻带上,也没发现侍女眼底一闪而过的得逞。
而此刻的书房内,刘杰正对着案上的奏折反复斟酌,他满心都是明日如何说服朱棣,却不知自己的妻子,已落入了新月设下的陷阱,正朝着空荡荡的古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