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无可奈何(1/2)
梓琪握着刘杰的手,指尖因回忆起女娲宫的凝重而微微收紧,目光落在他满是关切的眼底,一字一句缓缓道来:“我昏睡时,不是寻常睡熟——是胸前的巴罗万象玉佩突然变大,载着我的灵体飞去了昆仑山女娲宫。”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似怕惊扰了窗外的夜色:“我见到了女娲娘娘,她告诉我,作为女娲后人,这身衣服、这个发髻,就是我成仙后的最终形态。娘娘说,我的使命是集齐十二片山河社稷图残片,再找到十二颗龙珠,才能恢复全部法力……可最关键的是,我们不能改变历史。”
说到此处,梓琪的声音染上悔意,抬眼望向刘杰:“我把在娲宫的事全跟娘娘说了——给郑和世界地图、你造蒸汽战舰,还有我一时激动,告诉你残片里有导弹防御系统的事。娘娘震怒,说这些改变已经撕开了时空的口子,再这样下去,不仅大明会乱,连白帝世界都会被时空乱流吞掉。”
她抬手抚上颈间的“包罗万象”残片,又指了指腰间若隐若现的锁链:“娘娘用腰间的珍珠化了十二颗锁链,对应十二片残片,每找齐一片才能点亮一颗,解开一分束缚。刘杰,我们真的错了,现在必须停下仿制武器的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刘杰握着她的手猛地一紧,眼底的惊艳早已被震惊与凝重取代,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看着梓琪认真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杰猛地抽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落在锦被上的图纸,指节泛白。他望着梓琪眼底的恳求,语气里满是两难的挣扎:“可是……就算我停下来,怎么面对永乐帝?”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疲惫:“陛下为了水师强军,拨了国库三成银两,还亲自下旨让工部配合我;文武百官更是天天来营中催问进度,连英国公张辅都拍着我肩膀说,要靠这蒸汽战舰扬大明国威。现在说停就停,我怎么跟他们解释?说我们是来自未来,怕改变历史引发时空崩塌?他们只会把我当成疯癫之人!”
刘杰转过身,目光落在梓琪那身华美的广袖裙上,眼底闪过一丝痛惜:“而且你看,水师将士已经跟着我学会了蒸汽战舰的操作,改良的火器也列装了神机营,这些都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的。万一陛下追问起来,我拿什么搪塞?总不能把你推出去,说这是女娲后人的警示吧?”
他走到床边,重新握住梓琪的手,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不想听你的,也不是不怕时空崩塌。只是这事牵扯太多,一头是你和白帝世界,一头是大明的君臣与将士,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枕边泣语诉危情
梓琪的声音突然带上了哭腔,她抬手抚向刘杰看着腰间由珍珠幻化若隐若现的锁链,指尖能清晰触到那股冰冷的束缚感:“可如果我们不做,这锁链会一点点勒紧的!女娲娘娘说了,要是再改历史,或者找不齐残片,它最后会直接勒死我!”
她眼眶泛红,望着刘杰满是挣扎的脸,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你总说要护着我,要带我回白帝世界,可现在我就快没命了……你要是不帮我停下仿制武器,要是不跟我一起找残片,你就真的没老婆了啊!”
她攥住刘杰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大明的君臣、将士,他们有他们的时代轨迹,可我只有你,只有这一条命啊!你难道要看着我被锁链缠死,看着我们连回白帝世界的机会都没有吗?”
刘杰看着她落泪的模样,心脏像被狠狠攥住,先前所有关于君臣、关于水师的顾虑,在梓琪的哭声里瞬间崩塌。他慌忙抬手擦去她的眼泪,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别哭,别哭……我做,我听你的!我明天就以‘蒸汽技术尚需改良’为由停了工坊,我跟你一起找残片,我绝不会让你有事!”
宫墙下的阴影里,刚刚穿越大明的新月在时空隧道里目睹了梓琪见女娲娘娘,还有梓琪回来劝谏刘杰的全过程。她的呼吸越来越重,指尖深深掐进青砖缝里,连指节泛白都浑然不觉。梓琪带着哭腔的“你就没老婆了”传出来时,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恨意,再无半分往日的怯懦。
“女娲娘娘都不护着你……”她咬着牙,声音像淬了冰碴子,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的怨毒,“连老天都在帮我,这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晚风卷着殿内的烛火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映出她扭曲的神情。她想起在白帝世界远远瞥见的画面——梓琪靠在刘杰怀里笑,顾明远递过图纸时的温和,连童女都围着她夸赞……而自己呢?刘权的巴掌、顾明远的冷嘲热讽,还有那些日复一日的“调教”,像鞭子一样抽在她心上。“凭什么?”她突然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渗出血珠都没察觉,“我们流着一样的血,你叫梓琪,我也叫梓琪!你能被人捧在手心,我就要被人像狗一样使唤?你能有使命、有爱人,我就要在暗无天日里挣扎?这世道凭什么这么不公!”
她死死盯着窗纸上那两道依偎的身影,眼底的嫉妒渐渐凝成一股狠戾的决心。先前还摇摆不定的念头,此刻彻底生根发芽——既然梓琪被锁链缠着,既然刘杰的计划已经成了时空的隐患,那她就来推一把!她要悄悄把“仿制导弹防御系统”的细节泄露给永乐帝,让大明君臣逼着刘杰加快进度;她要让梓琪亲眼看着时空裂缝扩大,看着刘杰陷入两难;她要让梓琪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心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想回白帝世界?想解开锁链?”新月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抬手擦掉掌心的血迹,动作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我偏要让你永远困在这里,让你跟我一样,尝尝什么叫绝望。从今天起,再也没有那个任人欺负的新月,只有要把你拉下来的——另一个梓琪!”
新月摸向衣襟内,指尖触到一枚冰凉的残片,那是义父临行前塞给她的“魅惑残片”。她嘴角的笑意越发阴恻,指尖摩挲着残片上凹凸的纹路,眼底闪着算计的光:“义父只说这残片能让我幻化成任何人的模样,却没说它从哪来……现在看来,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她抬手将残片贴在眉心,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蔓延全身,脑海里浮现出梓琪那身锦绣涟沥广袖裙的模样——银线流云纹的裙摆、珍珠流苏的步摇、颈间的包罗万象残片,连发间海棠绢花的香气都清晰可辨。“只要我幻化成她现在的样子,”新月对着窗纸的倒影轻轻调整表情,模仿着梓琪温柔又带些娇憨的语气,“去永乐帝面前‘吹吹风’,说些‘蒸汽战舰威力尚弱,需尽快仿制导弹防御系统才能保大明安稳’的话……”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得意与狠戾:“到时候,永乐帝定会催着刘杰加快进度,文武百官也会跟着附和。刘杰就算想停,也停不下来了!而真正的梓琪,只能眼睁睁看着锁链越收越紧,看着时空裂缝越来越大……哈哈哈,这多有意思!”
她收起残片,指尖划过脸颊,感受着幻形力量带来的细微变化,心里的计划越发清晰:等夜深些,她就借着这副“梓琪”的模样,去见永乐帝。她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梓琪自己变了心意,是梓琪在推动这一切——到那时,梓琪不仅会失去刘杰的信任,还会彻底沦为时空乱局的罪人,而她心月,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梓琪攥着刘杰的手,指尖仍带着锁链残留的凉意,却努力挤出一丝坚定的神色:“刘杰,听我说,明天一早你就去奏请皇上,把蒸汽战舰、武器仿制的工程全停了。”
她抬眼望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期盼:“你就跟皇上说,这些超时代的技术正在反噬我,若不停工,我的性命就保不住了——我们为大明做了多少事?给了世界地图,改良了火器,连蒸汽战舰都造出了雏形,皇上心里清楚,除了我们,没人能让大明这么快变强。”
她轻轻晃了晃刘杰的手,眼底闪着微光:“他倚重我们,也念着我们的功劳,只要你把‘停工救我’的话说明白,皇上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我们趁机抽身,一边找山河社稷图残片,一边想办法弥补之前的过错,总比看着时空崩塌、我被锁链勒死要好。”
刘杰看着她眼底的期盼,又想起方才她落泪的模样,原本的犹豫渐渐消散。他反手握住梓琪的手,重重点头:“好,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去面圣,就算拼着跟文武百官争执,也要把工程停下来——比起大明的‘强大’,我更不能失去你。”
窗外的新月听到这话,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那声音裹着寒意,像碎冰落在青砖上,转瞬便被夜色吞没。她指尖再次抚上衣襟里的魅惑残片,冰凉的触感让她越发坚定了心思:“看来,我得比你们更快一步,今晚就去见朱棣。”
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身影彻底隐入宫墙的阴影里,只留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屋内摇曳的烛火。“想靠‘救命’让皇上停工?”新月在心里冷笑,“等我化作你的模样,跟皇上说‘为保大明长治久安,需加速仿制武器’,看皇上信你还是信‘我’!”
夜风卷起她的衣角,她转身朝着永乐帝的寝宫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又轻又急,却每一步都带着算计。怀里的魅惑残片似有感应,微微泛起暗光,仿佛已迫不及待要帮她换上那身足以以假乱真的锦绣广袖裙——她要赶在刘杰明日面圣前,在朱棣心里种下“加速工程”的种子,让梓琪和刘杰的退路,彻底变成绝路。
夜色已深,永乐帝的寝殿仍亮着烛火,殿外侍卫见“梓琪”身着锦绣广袖裙、发髻斜插赤金步摇而来,虽诧异她深夜入宫,却因往日她常伴刘杰面圣、且与帝后相熟,未敢多拦便引她入内。
“梓琪”款步踏入殿中,广袖轻拂过案上奏折,腰间珍珠流苏晃出细碎的“叮铃”声,与真梓琪别无二致。她垂眸敛衽,模仿着梓琪温婉又带些娇怯的语气,声音柔得像浸了蜜:“陛下,臣妾深夜前来,是有要事关乎大明国运,不得不扰。”
永乐帝放下朱笔,见她一身华服与白日不同,只当是刘杰寻来的奇珍,笑着招手:“免礼,你与刘杰为大明操劳,有何事但说无妨。”
“梓琪”抬眼时,眼底已凝起恰到好处的忧色,她走到御案前,指尖轻轻点在案上水师军备图:“陛下可知,刘杰近日为蒸汽战舰之事愁眉不展?并非技术难成,而是他总忧心‘改变历史’之说。可臣妾昨夜偶感女娲娘娘示警,娘娘说,大明国运昌隆,本就该远超往昔,所谓‘时空’之说,不过是天将降大任前的考验。”
她刻意顿了顿,见永乐帝神色微动,又接着道:“娘娘还说,眼下西洋诸国虽弱,却藏着崛起之兆,若大明只守着蒸汽战舰,百年后恐有外患。唯有尽快仿制‘包罗万象’残片里的导弹防御与陆军装备,才能让大明水师真正纵横四海,让万国永远臣服,这才是娘娘对华夏的期许啊!”
说罢,她微微仰头,步摇上的珍珠流苏轻晃,眼底泛起一层水光,活脱脱一副“为大明忧心”的模样:“臣妾知刘杰是怕伤了我,才想停工。可臣妾身为他的妻子,更知大明强盛才是根本——只要能护大明万代,臣妾这点‘反噬’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还望陛下明日能劝劝他,莫要因私废公。”
永乐帝本就对“停工”之事心存疑虑,此刻听“梓琪”这般说,又提及“女娲示警”,顿时龙颜大悦,拍着御案道:“朕就知你与刘杰心怀家国!你放心,明日刘杰若奏请停工,朕必驳回!朕这就传旨,让工部、兵部全力配合,务必尽快将武器仿制成功!”
“梓琪”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恭顺,屈膝行礼时,广袖下的指尖悄然攥紧——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待她退出寝殿,身影融入夜色的刹那,嘴角的温婉笑意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得意,与殿内烛火映出的“梓琪”身影,形成刺目的反差。
“梓琪”跪在御案前的软垫上,广袖铺开如绽放的流云,赤金步摇上的珍珠流苏垂落,刚好遮住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她微微仰头时,眼眶已泛红,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裙摆的银线流云纹上,晕开细碎的湿痕。
“陛下,臣妾实是心疼刘杰。”她声音哽咽,抬手用袖口轻拭泪水,动作轻柔得与真梓琪一般无二,“这些日子他为了蒸汽战舰,日日忙到深夜,眼底的红血丝就没消过,连饭都顾不上吃。臣妾看着他日渐消瘦,心里像针扎一样疼,好几次想劝他歇一歇,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臣妾知道,他是为了大明的霸业,为了陛下您期盼的‘万国来朝’,才这样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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