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穿越夷陵之战(2/2)
“是不是正轨,不是你说了算!”她迎着那道金属目光,声音陡然拔高,“永乐帝说过,‘天地万物,过则为灾’,但他没说过要任由灾难发生!庞统死在落凤坡时,你在哪?关羽败走麦城时,你又在哪?你只敢躲在暗处说‘这是正轨’,却不敢看看那些在战火里哭嚎的人!”
玉佩的光芒越来越盛,竟在江面上凝结出郑和的虚影——他正站在宝船的甲板上,对着她用力点头。
假诸葛亮的金属面孔闪过一丝紊乱:“你不懂……强行扭转的历史会产生更大的撕裂!百年国耻不是偶然,是文明转型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我就付出代价去改!”梓琪打断他,猛地将玉佩掷向空中,“我不是要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我只是不想看着那些本可以避免的苦难,一次又一次重演!”
玉佩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江水。江心岛的芦苇突然疯狂摇曳,露出水面下隐藏的暗流——那是被扭曲的时空能量在冲撞。假诸葛亮的金属身体开始滋滋作响,幽蓝的眼睛忽明忽暗:“你在触发时空反噬……你会被撕碎的!”
“至少在那之前,我要让夷陵的弟兄们活下来。”梓琪望着远处成都的方向,那里正有快马冲出城门,是真正的诸葛亮带着马良去拦截旨意了,“修正者?你修的不是历史,是冷漠。”
光点彻底融入江水的刹那,假诸葛亮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瘫软在船头,最终化作一滩银色的液体沉入江底。
江风渐渐平息,芦苇荡恢复了平静。梓琪瘫坐在岸边,看着掌心重新凝聚的玉佩,上面多了一道裂痕,却比之前更加温润。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修正者”背后一定还有更庞大的存在,时空乱流的抗衡才刚刚开始。但此刻,她只想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等着夷陵传来的消息——哪怕只有一个士兵因为她的努力活了下来,这一切就不算白费力气。
历史或许沉重,但总有人要伸手去托一把。哪怕会被反噬灼伤,哪怕会被嘲讽天真,这双手,也绝不会收回来。
晨光刺破云层时,梓琪已骑着快马冲出成都南门。掌心的玉佩裂了道细纹,却依旧发烫,指引着她向东的方向——刘备昨夜已亲率中军离开成都,正沿长江向夷陵进发,而真正的诸葛亮,此刻恐怕还在为被调换的方略焦头烂额。
马蹄踏过泥泞的官道,两旁的驿站不断闪过。她一路出示刘备殿中所赐的令牌,换了三次快马,终于在傍晚追上了蜀军的先锋营。
“站住!何人闯营?”守营的士兵横矛阻拦,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露水。
梓琪翻身下马,将玉佩举到日光下:“我有要事见陛下,关乎全军生死!这是信物,快通报!”
玉佩的光泽映得士兵们睁不开眼,营中很快传来骚动。片刻后,马良匆匆赶来,见是梓琪,惊道:“姑娘怎么来了?丞相刚派人送来急报,说……说之前的布防图被人动了手脚!”
“假的!那个诸葛亮是假的!”梓琪抓住马良的手臂,声音因急促而发颤,“真正的防火壕沟不能加宽,会延误工期!水军绝不能调去上游,芦苇荡有吴军埋伏!让大军立刻停下,移到右侧的马鞍山高地扎营,那里地势开阔,不怕火攻!”
马良脸色骤变,刚要转身传令,营中突然响起号角声——刘备的中军到了。
刘备骑在白马上,望见梓琪,眉头紧锁:“你不在成都,跑来军营做什么?”
“陛下!”梓琪跪在道旁,将被调换的方略与自己原本的草图一并呈上,“您看这两处!假诸葛亮把‘分三营驻守’改成了‘十营连缀’,把‘每日轮岗’改成了‘固守待援’,这是逼着吴军来火攻啊!”
刘备展开两张图,对比之下,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他猛地看向身旁的侍卫:“之前送方略的那个‘诸葛亮’呢?!”
“回陛下,那人说去后方督查粮草,已经离营半个时辰了!”
“追!给朕把他抓回来!”刘备怒吼着,随即看向梓琪,眼神里满是后怕,“若不是你赶来……”
“陛下,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梓琪抬头,指着远处的马鞍山,“吴军的斥候肯定已经探到我军动向,再往前走十里,就是密林峡谷,正好给他们当靶子!快让大军转向,抢占高地!”
此时,一名亲兵匆匆奔来,呈上一封密信:“陛下,是丞相派人送来的,说成都发现了假扮他的奸细,已被拿下,招认了要在夷陵设伏的阴谋!”
刘备捏碎了手中的密信,翻身下马,对着梓琪深深一揖:“姑娘,是朕错怪你了。”
“陛下快下令吧!”
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急促的变调。正在前行的蜀军迅速转向,朝着马鞍山高地靠拢。梓琪站在山坡上,望着士兵们在暮色中挖壕沟、筑营寨,掌心的玉佩渐渐冷却,那道裂痕里,仿佛有微光在缓缓流转。
马良走到她身边,递来一壶水:“姑娘,你救了我们所有人。”
梓琪望着远处长江的方向,那里烟波浩渺,不知藏着多少暗流。她知道,假诸葛亮虽除,但“修正者”背后的阴影仍在。可此刻,看着营中升起的炊烟,听着士兵们搭建帐篷的吆喝声,她突然觉得,哪怕前路再有多少阻碍,只要能护住眼前这些鲜活的生命,就值得。
夜色渐浓,刘备的中军帐里灯火通明。梓琪知道,接下来的夷陵之战,或许依旧艰难,但至少,历史没有沿着那条注定惨败的路滑下去。而她,还要继续走下去——跟着玉佩的指引,去守护更多不该被辜负的时光。
荆州城墙外,蜀军的营帐连绵十里,旌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刘备立马于护城河前,望着城楼上“汉”字大旗重新升起,鬓边的白发仿佛都淡了几分。
“陛下,江陵已降,公安守军献城,东吴在荆州的残部正往柴桑退去。”马良捧着捷报赶来,声音里难掩激动,“这一路势如破竹,多亏了姑娘的布防图——吴军几次火攻都被咱们的防火壕沟挡了回去,芦苇荡的伏兵也被提前识破,他们现在是闻风丧胆啊!”
梓琪站在刘备身侧,看着士兵们正架设云梯,准备接收荆州城。掌心的玉佩微微发烫,裂痕里的微光比往日更亮——这是历史轨迹彻底偏转的证明。
“若不是你,朕此刻怕是已在夷陵的火海里了。”刘备勒转马头,看向梓琪的目光里满是复杂,“可拿下荆州容易,守住它难。孙权不会善罢甘休,曹丕又在许昌虎视眈眈……”
“陛下放心。”梓琪从袖中取出新绘的舆图,指着荆州周边的山川,“江陵有长江天险,可派赵云将军驻守;公安毗邻洞庭湖,让张飞将军率水军扼守水路;再将夷陵的防火法子教给守城士兵,就算吴军再来,也讨不到便宜。”
她顿了顿,补充道:“更重要的是,派使者去东吴,说我们只要荆州,不愿与昔日盟友彻底反目。曹丕若敢南下,我们还能与东吴联手抗魏——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孙权该懂。”
刘备看着舆图上清晰的布防,又看了看远处荆州城百姓夹道欢迎的身影,突然笑道:“你这脑子,比朕的谋士们加起来还灵光。若庞统还在,怕是要与你比一比了。”
正说着,城楼上突然传来欢呼声。原来是诸葛亮带着后续粮草赶到,正与守将交接印信。他远远望见刘备与梓琪,快步下城而来,对着梓琪拱手道:“姑娘的妙计,亮佩服得五体投地。成都的奸细已招供,他们本想借夷陵之战让蜀汉元气大伤,没想到……”
“没想到历史偏了轨。”梓琪接过话头,望着荆州城墙上重新飘扬的汉旗,心中百感交集。没有火烧连营,没有白帝城托孤,蜀汉的根基保住了,但未来会怎样,她也说不准。
玉佩的光芒渐渐收敛,仿佛在告诉她:这里的使命暂告一段落。
当晚,荆州府衙摆起庆功宴。刘备酒过三巡,望着满座将领,突然举杯道:“这杯酒,敬梓琪姑娘!是她让大汉的旗帜,重新插回了荆州!”
梓琪起身回敬,却在仰头的瞬间,瞥见窗外闪过一道熟悉的银色影子——像极了江心岛沉入江底的“修正者”残液。
她心头一凛,放下酒杯。看来,历史的抗争从未停止。但此刻,她看着眼前这些鲜活的面孔,看着荆州城亮起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哪怕前路再有风雨,只要能让“汉”的火种多燃一刻,就不算辜负。
夜色渐深,梓琪站在府衙的廊下,望着荆州城的星空。玉佩在掌心轻轻震动,指向北方的夜空——那里,或许有新的使命在等待。而她知道,无论去往哪个时代,守护华夏的星火,都是她不变的方向。
荆州府衙的书房里,烛火映着墙上的《九州舆图》,诸葛亮正用朱笔在荆州与益州的分界处圈点。梓琪推门进来时,他刚写完最后一笔,抬头见是她,便笑着放下笔:“姑娘来得正好,我正想与你商议后续的布防。”
梓琪走到舆图前,指尖落在荆州的位置:“隆中对里说,‘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如今荆州已回,这条通路总算通畅了。”
诸葛亮望着舆图,眼神里却无太多轻松:“失荆州易,守荆州难。当年云长守此,败在‘傲’字;如今要守,需得‘稳’字。”他看向梓琪,“你提醒得是,绝不能再丢。”
“我不是提醒,是想给你一个法子。”梓琪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上面画着简易的烽火台连锁图与信鸽传讯的标注,“荆州与益州相隔千里,消息传递太慢。按这个法子,在沿途山头建烽火台,白天放烟,夜晚举火,再驯养信鸽传递密信,两地军情一日内便能互通。”
她指着图上的关键节点:“最重要的是,派去守荆州的将领,不能只懂冲锋陷阵,得懂制衡——既要防东吴偷袭,又要与曹魏周旋,还要时刻记得,荆州是联吴抗曹的根基,不是炫耀武功的战场。”
诸葛亮接过小册子,指尖抚过那些新奇的标注,眼中闪过惊叹:“烽火台传讯虽古已有之,可这般精密的连锁之法,倒是闻所未闻。信鸽传书……姑娘连禽鸟都能借来为我军所用?”
“后世的法子罢了。”梓琪笑了笑,语气却郑重起来,“先生,隆中对的关键在‘联吴’与‘据荆益’。当年丢荆州,一半是因为内部失和,一半是忘了‘联吴’的初心。如今曹丕篡汉,正是联吴的好时机——若能稳住孙权,让他明白蜀汉只想讨回荆州,无意吞并江东,两家合力北伐,大事可成。”
诸葛亮望着舆图上的荆州,又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忽然长叹一声:“姑娘说得,正是亮连日忧虑之事。我已拟好给孙权的书信,许他平分曹魏之地,只求共抗曹丕。只是……”他顿了顿,“人心隔肚皮,孙权未必信。”
“那就让他不得不信。”梓琪指着舆图上的合肥,“曹魏在合肥屯了重兵,始终盯着江东。我们可以主动出击,佯攻襄阳,吸引曹魏的注意力,让孙权看到,蜀汉不是来抢地盘的,是来帮他分担压力的。”
诸葛亮眼中渐渐亮起光,提笔在舆图上疾书:“若能让赵云守荆州,魏延出襄阳,再让子龙将军与东吴陆逊互通书信……如此一来,荆州既是北伐的桥头堡,也是联吴的纽带。”
梓琪看着他笔下的布局,忽然想起后世那句“出师未捷身先死”,轻声道:“先生也要保重身体。你是蜀汉的脊梁,可别熬坏了。”她从袖中摸出一小包东西,“这是后世的‘维生素片’,每日一片,能补元气。”
诸葛亮接过药包,看着上面陌生的字样,朗声笑了:“姑娘总是能带来些奇物。也罢,为了隆中对能成,亮便信你这一次。”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梓琪望着舆图上重新连缀的荆益之地,仿佛已看到北伐的旌旗直指中原。她知道,历史的轨迹已因她而改,但未来的路,终究要靠这个时代的人一步步走下去。
“先生,”她转身向门口走去,“我该走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诸葛亮对着她的背影拱手:“姑娘此去,多保重。隆中对若成,必有姑娘一份大功。”
梓琪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掌心的玉佩微微发烫,指向远方的夜空——那里,或许有另一段需要守护的历史。而她知道,只要荆州的灯火不灭,隆中对的火种就不会熄,华夏的脉络,便永远有续接的可能。
荆州城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金光撕裂,那光芒如潮水般漫过城墙、街巷、军营,最终在半空凝聚成一条璀璨的大道。梓琪与诸葛亮站在府衙前,仰头望去,只见大道上光影流转,竟演化出一幕幕未来的景象——
画面里,刘禅不再是那个“乐不思蜀”的昏主,而是身着龙袍,沉稳地坐在洛阳宫的朝堂上。接下,司马家族的牌匾被当众劈碎,昔日权倾朝野的司马昭、司马炎等人,正被押往刑场。史官在竹简上写下:“汉延熙三十七年,后主灭魏吞吴,复高祖之业,大汉重归一统。”
更远处,蜀军的铁蹄踏过长安的城门,百姓们捧着酒浆沿街相迎,城楼上重新升起“汉”字大旗。农田里,玉米、番薯的藤蔓爬满田埂,孩童们在新式学堂里诵读着《九章算术》,工匠们正用蒸汽动力锻造农具——那是梓琪曾在大明推行的技艺,竟在此刻的未来里扎了根。
“这……这是……”诸葛亮握着羽扇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泪光闪烁。他穷尽一生追求的“兴复汉室”,竟以这样震撼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梓琪望着那道金光大道,掌心的玉佩剧烈发烫,裂痕里涌出的光芒与空中的金光交织。她忽然明白,这不是既定的未来,而是历史在无数个选择后,可能抵达的光明彼岸——是刘备守住荆州的果,是诸葛亮坚持联吴的因,也是她一次次拨动命运齿轮的回响。
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座石碑前,上面刻着“华夏永固”四个大字,落款处既有刘备、诸葛亮的名字,也有一个小小的“琪”字。
金光渐渐散去,荆州城的灯火重新亮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府衙前的石地上,却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路,像极了大道的缩影。
诸葛亮对着那纹路深深一揖,转身看向梓琪,眼中满是敬畏:“姑娘……不,是华夏的福星。”
梓琪摇摇头,望着夜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每一个想让大汉变好的人,每一个不愿屈服的灵魂,共同铺就了这条路。”
玉佩在此时发出最后一道微光,随即沉寂下去。梓琪知道,她在三国的使命已了。这条金色大道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就像华夏文明的长河,无论经历多少曲折,总会朝着更壮阔的方向奔涌。
她最后看了一眼荆州城,看了一眼那片承载着无数人期盼的土地,转身踏入渐浓的夜色。掌心的玉佩指引着新的方向,而她知道,无论去往哪个时代,只要心中装着那道金色大道,脚下的路就永远不会迷茫。
金光散尽的刹那,诸葛亮的衣襟前突然亮起一点莹白,随即一道温润的光流从他心口升起,在空中凝结成半掌大小的玉片——纹路与梓琪怀中的玉佩严丝合缝,正是第三块山河社稷图残片。
玉片悬浮片刻,缓缓飘落,在触及梓琪掌心玉佩的瞬间,发出清越的鸣响。两道光流交织缠绕,像两条游龙终于相认,原本的裂痕被新的纹路覆盖,玉面变得更加莹润,上面的山河脉络愈发清晰,竟隐约能看出九州全貌的轮廓。
梓琪低头望着融合后的玉佩,一股暖流顺着掌心蔓延至全身——那是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执念,是《隆中对》里藏着的家国抱负,是无数个星夜灯下推演战局的赤诚。这些沉甸甸的情感,此刻都化作玉佩的温度,与永乐朝的开拓、郑和的远航融为一体。
“原来……先生也是拼图的一部分。”梓琪喃喃道,眼眶微热。
诸葛亮抚着心口,方才玉片飞出的地方并无痛感,反有种释然的轻快感。他望着梓琪手中的玉佩,突然明白了什么,朗声笑道:“看来,亮毕生所求,终究与这华夏气运连在了一起。”
玉佩上的光芒渐渐内敛,只在边缘留下一圈淡淡的金晕。梓琪知道,这第三块残片的融合,不仅让山河社稷图更完整,更意味着她守护的,从来不是孤立的时代——从大明到三国,从开拓到坚守,华夏文明的火种始终在传承,而她,不过是这传承中偶然出现的摆渡人。
“先生,”梓琪将玉佩贴身收好,郑重一揖,“这块玉会带着您的志向,继续走下去。”
诸葛亮回礼,羽扇轻摇:“去吧。无论前路通向何方,守住这山河,便是守住了根。”
夜色中,梓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荆州城的街巷尽头。融合后的玉佩在她怀中微微震动,指向更遥远的时空。她知道,残片尚未集齐,抗衡仍在继续,但此刻握着这块凝聚了数代人信念的玉佩,心中只有笃定——
只要山河社稷图还在,华夏的故事,就永远不会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