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穿越夷陵之战(1/2)
光芒散去时,梓琪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与淡淡的火药味——不是后世的炸药,更像是某种原始火器的残留气息。周围的人穿着宽袍大袖,发髻高挽,见她一身短装布衣,纷纷投来好奇又警惕的目光。
“姑娘是何方人士?怎生打扮如此古怪?”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停下脚步,操着带着蜀地方言的口音问道。
梓琪还没来得及回应,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群身着铠甲的士兵簇拥着一顶轿子走过,轿帘缝隙中,隐约能看见一位面容憔悴却眼神坚毅的老者,正望着远处城墙上“汉”字大旗出神。
“是汉中王……不,如今该叫陛下了!”有人低声惊呼。
221年,成都,刘备称帝……梓琪的心跳骤然加快。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玉佩仍在发热,上面的山河纹路正缓缓流转,指向城中那座最高的建筑——显然,那里是蜀汉的皇宫。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襟。刚从大明的波澜壮阔中抽身,转眼就踏入了这个三足鼎立、战火纷飞的时代。郑和的嘱托、朱棣的期许还在心头萦绕,眼前却已是另一段需要被铭记的历史。
“请问,皇宫怎么走?”梓琪拉住身边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
少年怯生生地指了指前方:“穿过那条巷,看到那座红墙就是了……不过姑娘,那里守卫森严,不是谁都能靠近的。”
梓琪点头道谢,望着那片隐约可见的红墙,掌心的玉佩又热了几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但经历过大明的风云,她清楚一件事——任何时代的华夏,都需要有人为“存续”二字拼尽全力。
而公元221年的成都,刘备刚刚称帝,关羽新丧,伐吴之战一触即发。这场决定蜀汉命运的战争,或许,就是她此行的缘由。
她握紧玉佩,迈开脚步。青石板路在脚下延伸,仿佛一条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纽带。这一次,她要面对的,是更古老的烽火,更残酷的抉择。
梓琪站在成都的城楼上,望着南方连绵的山峦,掌心的玉佩正随着风的方向微微发烫。她知道,此刻的刘备已下定决心伐吴,十几万蜀军正沿着长江东进,剑指夷陵——那场火烧连营七百里的惨败,就藏在这片山水之后。
“姑娘在此吹风?”一个沉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梓琪转身,见是一位身披素袍的老者,面容清癯,眼神里带着忧思,正是刚被拜为丞相的诸葛亮。
她拱手道:“诸葛先生。我在想,江水东流,可人心若只随怒潮而去,怕是会触礁啊。”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姑娘是说……陛下伐吴之事?”
“正是。”梓琪直言不讳,“关羽将军之死,举国哀恸,但若为复仇而倾尽国力,只会让曹魏坐收渔利。何况东吴有水军之利,夷陵地势险要,蜀军劳师远征,怕是……”
“怕是会中火攻之计,对吗?”诸葛亮接过话头,语气沉重,“我已上书劝谏三次,奈何陛下心意已决。”
梓琪从怀中掏出纸笔,凭着记忆画出夷陵的地形图,在密林与峡谷处重重标记:“先生请看,此处林木茂密,夏季干燥,若蜀军连营于此,敌军只需一把火……”她顿了顿,写下“火攻”二字,“后果不堪设想。”
诸葛亮看着图纸,眉头紧锁:“姑娘怎知此处地形?”
“我曾梦见过这片战场。”梓琪没有隐瞒太多,“梦里,蜀军大败,元气大伤,此后蜀汉再难与曹魏抗衡。”
玉佩在此时突然亮了一下,一道微光落在图纸上,恰好照亮了一条隐蔽的山道。梓琪指着那里:“若能派一支奇兵从这里绕后,既能防备火攻,又能袭扰吴军后路。另外,让士兵们在营寨间留出防火带,多备水桶沙土……”
诸葛亮盯着图纸,又看了看梓琪眼中的恳切,突然躬身一揖:“多谢姑娘提点!我这就再拟奏折,哪怕拼着触怒陛下,也要将这些法子呈上去!”
梓琪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摸了摸发烫的玉佩。她不知道这些建议能否改变战局,但至少,她已经站在了这场命运的拐点上。
江风掠过城楼,带着远处军营的号角声。梓琪知道,夷陵的烽火已近,而她与这块玉佩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夜色像墨汁般泼满成都街巷,梓琪刚回到客栈,就见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字迹模仿着诸葛亮的笔锋,却在转折处藏着一丝刻意的生硬:“夷陵急报,先生邀姑娘共议军务,速至丞相府后园。”
玉佩突然在衣襟里发烫,带着尖锐的灼痛感——这是从未有过的反应。梓琪心头一紧,白日里与“诸葛亮”对话的细节猛然浮现:他虽对朝政了如指掌,却在提及“连营之弊”时,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他接过地形图时,指尖在“防火带”三个字上停留过久,仿佛那不是救命的关键,而是需要记住的“破绽”。
她攥紧字条,悄悄推开后窗。月光下,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守在客栈外,腰间隐约露出的不是蜀军制式的环首刀,而是一种更精巧的短刃——那样式,竟与她穿越前见过的现代刀具颇为相似。
“果然是假的。”梓琪后背沁出冷汗。时空乱流里的阻力,竟已能化作具体的人形,混入历史的关键节点。他们模仿诸葛亮,不是为了阻拦她,而是想利用她的知识,将夷陵之战引向更糟糕的方向——或许,是让蜀军败得更彻底,让三国的格局彻底失衡。
她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火折子,又将白天画的地形图撕成碎片,混着灯油点燃。火光中,玉佩的光芒与火焰交织,映出窗外黑影异动的轮廓。
“想借我的手毁了蜀汉吗?”梓琪冷笑一声,将燃烧的纸屑从后窗抛出去,随即换上一身粗布男装,借着夜色溜出客栈。
真正的诸葛亮此刻或许还在宫中和刘备争执,而她必须在天亮前找到他。玉佩的灼痛越来越清晰,像在指引方向,又像在发出警告——那个假诸葛亮,恐怕已经拿着她的“妙计”,去给刘备下更狠的套了。
穿过寂静的巷弄,远处的皇宫灯火通明。梓琪望着那片光亮,突然明白:时空乱流的抗衡,从来不是明刀明枪的厮杀,而是在每一个细微的选择里,有人拼命守护历史的根基,有人却在暗处撬动命运的支点。
她握紧玉佩,加快了脚步。这一次,她要对抗的不仅是历史的惯性,更是那些想让华夏文明偏离轨道的“影子”。
梓琪蹲在宫墙下,听着里面传来的争执声——是刘备的怒喝与诸葛亮的苦劝,字字句句都绕着伐吴的利弊。她捏着衣角,掌心的玉佩仍在微微发烫,心里像压着块石头。
是啊,刘备不是朱棣。朱棣见了手枪会立刻召工匠仿制,听了“工业”二字能连夜改国策;可刘备呢?他会为了“仁义”在白帝城托孤,会为了给关羽报仇赌上蜀汉国运。庞统当年死于落凤坡,不就是因为他执意要走小路,不愿伤了当地百姓的“归顺之心”吗?
“姑娘在此徘徊,可是有要事求见陛下?”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梓琪回头,见是个提着灯笼的老宦官,正是白天在御花园外见过的那位。
她咬咬牙,从怀中摸出半块烧焦的地形图残片:“我有夷陵的军情急报,关乎蜀军生死,求公公通报。”
老宦官打量着她,又看了看那残片上的火燎痕迹,叹道:“陛下正恼着呢,连诸葛丞相都被赶出来了……不过姑娘若真是为军情而来,老奴倒可以试试——毕竟,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谁也不想看着大军出事。”
宫门外的风更冷了。梓琪望着那扇紧闭的朱门,突然想起朱棣给她的“归乡诏”,想起郑和临终的眼神。或许刘备没有朱棣的魄力,但他有一样东西,是任何帝王都珍视的——那就是对“汉”的执念,对“不复宗庙”的恐惧。
“公公,”梓琪的声音突然定了下来,“您就告诉陛下,有个异世女子,知道夷陵哪里会埋了他的十几万弟兄,知道他若执意连营,百年后史书上会写‘先主伐吴,大败,蜀汉亡矣’。”
老宦官愣了愣,提着灯笼的手颤了颤,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姑娘等着。”
宫墙内的争执声渐渐停了。过了许久,老宦官匆匆出来,对她招手:“陛下……让你进去。”
穿过冰冷的宫道,梓琪远远看见刘备坐在殿中,鬓边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刺眼。他面前摆着一份奏折,正是诸葛亮刚递上去的,上面还沾着几滴墨迹,像是被怒掷过。
“你说你知道夷陵的结局?”刘备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疲惫,“一个小女子,也敢妄议军国大事?”
梓琪没敢抬头,只是将玉佩放在地上。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玉上,映出上面流转的山河纹路,恰好与殿中悬挂的蜀地舆图重合。
“陛下,”她轻声道,“庞统先生死前,曾劝您直取成都,不必顾及沿途郡县的归降。您说‘若失民心,得地何用’?可如今,您为了给关羽将军报仇,不顾曹魏虎视眈眈,这难道不是另一种执念?”
刘备猛地拍案:“放肆!”
“我不是放肆,是怕死更多人!”梓琪抬起头,眼中映着烛火,“夷陵的密林会着火,连营会被烧,您的弟兄会像野草一样被烧尽!到时候,别说为关羽将军报仇,就连您辛苦打下的蜀汉,都要跟着陪葬!”
她从袖中掏出另一张草图,上面画着吴军可能的火攻路线,还有蜀军可以驻守的高地:“您若信我,就让大军移到高处扎营,分兵驻守,别给吴军可乘之机。若不信……”她指了指玉佩,“这是能看透山河的信物,您可以派人按图去查,看看夷陵是不是真有我说的那条防火峡谷。”
刘备盯着玉佩看了半晌,又看了看那张草图,突然对侍卫道:“传马良!让他按这图去夷陵探查,三日之内,必须回来复命!”
梓琪松了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知道,刘备不是相信她,是相信“可能失去一切”的恐惧。但这就够了——只要能让他多一分犹豫,多一分查证,历史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殿外的风还在吹,带着远处军营的更鼓声。梓琪望着刘备疲惫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仁义”或许会困住脚步,但“求生”的本能,终究是每个帝王都懂的道理。
三日后,马良风尘仆仆地赶回成都,跪在大殿上高举舆图:“陛下!夷陵确有一处防火峡谷,与那姑娘所画分毫不差!吴军屯兵的位置,也与图中标记相合!”
刘备捏着梓琪绘制的布防图,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图上的字迹娟秀,却在关键处用朱砂标注得清晰——分兵驻守高地、每日轮换岗哨、营寨间挖掘三丈宽的防火壕沟,每一条都直指吴军可能的火攻破绽。
“看来……是朕急躁了。”他望着舆图上蜿蜒的长江,声音里带着几分松动,“传旨,令冯习、张南按此图调整布防,不得有误。”
旨意刚要传出,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假诸葛亮披着素袍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卷竹简:“陛下,臣已将姑娘的方略细化,补充了粮草调度与水军配合的细节,您过目。”
梓琪心头猛地一跳——她从未与“诸葛亮”商议过补充方略,更何况此人此刻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全然不像平日那位忧思深重的丞相。
刘备接过竹简,展开细看。假诸葛亮站在一旁,眼角的余光扫过梓琪,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梓琪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玉佩,那温润的玉面竟泛起一丝凉意——这是危险的预警。
“嗯,想得周全。”刘备越看越点头,“将水军调至上游牵制,主力分三营驻守高地,防火壕沟再加宽一丈……孔明,还是你虑事缜密。”
假诸葛亮躬身笑道:“皆是姑娘的基础打得好,臣不过是锦上添花。”他抬眼看向梓琪,目光在她紧绷的脸上停留片刻,“姑娘连日操劳,不如先回客栈歇息?军中之事,有陛下与臣盯着便是。”
梓琪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拱手道:“臣女还有一事不明。方才马良将军说,夷陵西侧有片芦苇荡,吴军若从那里偷渡,恐会袭扰后方,为何补充方略里只字未提?”
假诸葛亮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道:“姑娘多虑了。那芦苇荡水浅泥深,大军根本无法通过,何必浪费兵力设防?”
“可……”梓琪还想争辩,却被刘备打断:“孔明说的是。你一介女子,能想到火攻已是难得,这些军务细节,便不必多言了。”
旨意最终按假诸葛亮的“补充方略”发出。梓琪走出大殿时,阳光刺眼得让她睁不开眼。她看着那卷被刘备珍重收起的竹简,突然反应过来——那上面的“补充”,分明是陷阱!
分三营驻守看似稳妥,却将兵力拆解得过于分散;加宽防火壕沟会耗费大量人力,延误布防时机;最致命的是,调水军至上游,等于放弃了对下游芦苇荡的监控——那里正是后世记载中,吴军偷袭的关键通道!
这不是锦上添花,是借刀杀人!用她的名声做掩护,将蜀军推向更危险的境地!
梓琪转身就想冲回大殿,却被两个侍卫拦住。假诸葛亮不知何时跟了出来,站在台阶上对她笑道:“姑娘这是要去哪?陛下说了,让你好生歇息。”他挥了挥手,“送姑娘回客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门。”
侍卫的手按在刀柄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梓琪被半请半押地往客栈走,掌心的玉佩烫得惊人,仿佛在嘶吼着示警。她回头望去,假诸葛亮正站在宫门口,素袍被风吹起,露出袖口内侧一抹极淡的金属光泽——那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原来,调包计从一开始就在上演。他先用“诸葛亮”的身份骗取她的信任,再借着“细化方略”的名义,将致命的破绽塞进蜀军的布防里。等到夷陵大火燃起,所有人都会以为,是那个“异世女子”的方略害了蜀军。
马车驶过成都的街巷,梓琪看着窗外掠过的“汉”字旗,突然狠狠咬向自己的手腕。疼痛让她保持清醒——不能被困住!必须把真相告诉刘备,告诉真正的诸葛亮!
她悄悄摸出藏在发髻里的细针,趁着侍卫不备,猛地刺向马夫的后腰。马匹受惊,猛地窜向一旁的巷弄。梓琪推开车门跳下去,在侍卫的怒骂声中,朝着丞相府的方向狂奔。
玉佩在怀中剧烈跳动,像在指引,又像在催促。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夷陵的烽火已经点燃引线,而她必须在爆炸前,掐灭那个被调换的致命节点。
梓琪奔到锦江岸边时,一叶扁舟正泊在江心岛的芦苇荡里。假诸葛亮背对着她站在船头,素袍被江风掀起,露出的脖颈处竟有一道金属接口——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皮肤。
“你不是人。”梓琪握紧玉佩,指尖因愤怒而颤抖。
假诸葛亮缓缓转身,脸上的“皱纹”突然像水波般漾开,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金属面孔,眼睛是两团幽蓝的光:“可以叫我‘修正者’。时空的清道夫,负责清除你这种‘变数’。”
江风卷着水汽扑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梓琪想起在大明时那些莫名的“巧合”——被台风延误的航船,突然损坏的蒸汽锅炉,原来都是他在暗中阻挠。
“永乐朝我确实没下死手。”假诸葛亮的电子音毫无起伏,“我想看看,一个人能把历史改得多离谱。结果呢?你让明朝提前有了蒸汽船,有了铁路,可那又怎样?人性的贪婪、权力的倾轧,这些根子里的东西,你改得掉吗?”
他抬手一挥,江面上突然映出无数画面:后世的工厂浓烟滚滚,战争中的断壁残垣,资源耗尽的荒漠……“你以为阻止鸦片战争,华夏就会一帆风顺?太天真了。文明的阵痛从不缺席,不过是换种形式上演。”
“至少不会有那么多屈辱!”梓琪反驳道,“至少百姓能少吃些苦!”
“苦?”假诸葛亮的蓝光眼闪烁了一下,“商周有殉葬,秦汉有苛政,唐宋有战乱,哪一代没有苦?你以为靠几块番薯、几艘船就能抹平苦难?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该摔的跟头,该付的代价,一点都不会少。”
他向前一步,金属手掌突然化作利爪:“夷陵之战必须按‘原剧情’走。蜀军大败,蜀汉衰落,三分归晋,这才是‘正轨’。你想救刘备?想让蜀汉延续?只会让后面的乱局来得更烈。”
梓琪猛地后退,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在她身前形成一道光幕。那些被她改编的片段在光幕中闪过:大明港口的商船,学堂里读书的孩童,刘备接过布防图时犹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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