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穿越郑和下西洋时期(2/2)

三日后,登陆的士兵带回了一个陶罐,里面盛着粘稠的黑色液体。军械匠用火种一点,液体立刻燃起熊熊火焰,热量比炭火烈得多。

“真能烧!”工匠们围在陶罐旁,啧啧称奇。

郑和看着跳动的火焰,眼中闪过决断:“记下令,返航时务必多带些。另外,让文书记下此地坐标,标注‘黑金之地’。”

梓琪望着那片燃烧的黑色火焰,突然想起后世课本里的石油危机,轻声道:“这东西虽好,却也有限,且烧起来会污了空气水土。将来若真要用,得记得节制。”

郑和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姑娘说得是。天地万物,过则为灾。即便是宝贝,也得存着敬畏之心。”

红海的落日将海面染成金红,那罐燃烧的石油在甲板上投下跳动的光影。梓琪知道,从这一刻起,大明与“工业”的缘分,已经悄然结下。而这艘远航的宝船,正带着一个文明,朝着更辽阔的未来,劈开波浪。

又过了几日,在红海最北岸,梓琪知道已经到了中东,不过这个时候苏伊士运河还没有修建,梓琪提议就在红海北岸多交朋友,允许在当地交易,也许会有欧罗巴的商人来此。

红海北岸的港口热闹非凡,骆驼商队驮着香料与丝绸穿梭其间,肤色各异的商人用夹杂着手势的语言讨价还价。梓琪站在宝船的甲板上,望着这片日后被称为“中东”的土地,对身旁的郑和道:“大人您看,这里是欧亚非的十字路口,往北走能到奥斯曼,往西过沙漠就是非洲,往西北行,就能接触到欧罗巴的商人。”

郑和捋着长须,目光扫过那些金发碧眼的异域面孔:“你是说,在此地设个交易点?”

“正是。”梓琪指着港口旁一处空置的石屋,“咱们可以用瓷器、丝绸换他们的玻璃、钟表,甚至打听欧罗巴的造船技术。听说他们最近在改良航海仪,或许能互通有无。”

王景弘补充道:“此地部落首领昨日派人送来驼奶,态度友善。若能与他们结盟,不仅能补给淡水与食物,还能借他们的商路,把咱们的火器、新造的布匹卖到更远的地方。”

郑和点头,对随从吩咐:“让通事(翻译)去拜访部落首领,就说大明船队愿以平等之礼通商,不求朝贡,只盼互惠。另外,把船上的青瓷器搬十箱上岸,作为见面礼。”

不出三日,港口便竖起了一面小小的明旗。当第一队来自威尼斯的商人看到宝船上陈列的青花瓷时,眼睛亮得惊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莹润的瓷器,当即提出用三箱金银珠宝交换。

梓琪趁机让同事询问欧洲的近况,得知他们正盛行“地理大发现”,船队已开始探索非洲西海岸。“告诉他们,”梓琪对同事道,“大明的船队去过东非,知道更短的航线,若他们愿意交换航海图,我们可以分享季风规律。”

交易达成的那天傍晚,部落首领带着歌舞前来庆贺。篝火旁,郑和举杯对众人道:“大海不是疆界,是纽带。今日我们在此相识,他日便是跨越万里的朋友。”

梓琪望着跳动的火光,看着大明的丝绸与欧洲的呢绒堆放在一起,突然觉得,历史的齿轮正在以更温柔的方式转动——没有后来的殖民掠夺,只有此刻平等的交换与微笑。或许,这才是航海真正的意义。

夜深时,王景弘拿着一张欧洲商人绘制的简易地图进来:“他们说,绕过非洲南端,能到一个叫‘印度’的地方。”

梓琪看着地图,指尖点向非洲最南端:“这里叫好望角,风浪极大,但穿过去,就是通往东方的新航道。”

郑和凑过来看了一眼,眼中闪过精光:“看来,咱们的航程还能再远些。”

篝火在红海港口的沙滩上噼啪作响,映着海图上两条用朱砂画出的航线。梓琪用树枝指着非洲大陆的轮廓,声音清晰而坚定:“王大人带一队人走陆路,沿地中海向北,去见欧罗巴的国王与商人,带去我们的丝绸、瓷器,还有改良的火器图纸——让他们知道大明的实力,也看看他们的造船术与天文仪器。”

她顿了顿,指尖划向好望角:“我和郑大人率主力船队南下,绕过这片海角进入大西洋,直抵那片新大陆。两边同时出发,约定三年后在此地汇合,互通所见所闻。”

王景弘看着陆路的路线,眉头微蹙:“陆路艰险,沿途部落繁杂,怕是不易通行。”

“正因艰险,才更要去。”梓琪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本,上面记着后世的地理与历史要点,“这是我整理的沿途国家风土人情,还有应对冲突的法子。您带神机营的精锐护卫,再配上新造的火器,自保足够了。”

郑和望着海图上两条分叉又终将汇合的航线,眼中泛起波澜:“此举形同将船队一分为二,风险不小。但……若能同时打通海陆两条商路,大明的影响,将真正遍及四海。”他看向王景弘,语气郑重,“景弘,陆路就交给你了。记住,不求征服,只求交流——让他们知道,大明不是来掠夺的,是来交朋友的。”

王景弘起身抱拳,声音铿锵:“末将定不辱使命!”

三日后,两队人马整装待发。王景弘带着五十名护卫、十名通事与满满三骆驼队的货物,向着北非沙漠进发,驼铃声在晨光中渐渐远去。

梓琪站在“清和号”的甲板上,望着郑和亲手升起的新航旗——旗面上除了日月龙纹,还多了一道环绕地球的弧线。

“起锚!”郑和的号令在船队中回荡。

宝船缓缓驶离港口,朝着好望角的方向前进。梓琪望着越来越远的非洲海岸线,又看向身后辽阔的印度洋,突然觉得掌心的玉佩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不知道王景弘的陆路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大西洋的另一端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她清楚,从这一刻起,世界的格局,已经因为这艘船、这两支队伍,悄然改变。

海风扬起她的发丝,带着远方的气息。梓琪迎着朝阳,露出了笑容——无论前路有多少风浪,他们都在朝着那个更光明的未来,坚定地航行。

船舱角落里堆着几块黑黢黢的石头,表面泛着油光,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梓琪刚走进来,就被这熟悉的模样惊得睁大了眼:“这是煤!”

郑和拿起一块煤,在手里掂了掂:“水手们在好望角附近的礁石滩上捡的,说这石头能烧,火头比木炭旺十倍。刚才试着和石油混在一起点燃,竟能让小划子的轮桨转起来——虽然只是勉强动了几下,但……”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梓琪打断他,声音里难掩激动,“这是‘工业的粮食’!石油能烧,但煤能用来炼钢、发电,甚至驱动更复杂的机器!刚才轮桨转动,其实就是最原始的蒸汽动力原理!”

她拿起一块煤,对着光细看:“这种烟煤燃烧值高,只要配上锅炉,就能产生巨大的蒸汽压力,推动活塞转动——换句话说,咱们不用再等风了,靠煤和石油,就能让船自己跑!”

旁边的老工匠听得眼睛发直:“姑娘是说,用这黑石头烧开水,就能让船动?”

“不止是船!”梓琪在舱板上用炭笔快速画出锅炉与活塞的简易图,“火车、织布机、冶炼炉……所有需要动力的地方,都能用它!刚才你们让划子动起来,其实已经摸到蒸汽时代的门槛了!”

郑和看着图纸上那些古怪的装置,又看了看堆在角落的煤块,突然对随从喊道:“传令下去,让各船都派人上岸采集这种黑石头,越多越好!另外,让铁匠和木匠立刻集合,按姑娘画的图,先造一个小锅炉试试!”

舱外传来水手们搬运煤块的脚步声,沉闷而有力。梓琪摸着冰凉的煤块,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藏的巨大能量——后世支撑起工业革命的动力之源,此刻正被他们捧在手心。

“郑大人,”梓琪转头看向郑和,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有了煤和石油,再加上咱们的造船技术,用不了多久,大明的船就能纵横四海,再也不受风向洋流的限制了!”

郑和望着窗外翻涌的大西洋,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脸上露出释然的笑:“看来,天意真的要让大明,走在所有人前面。”

煤块在烛火下泛着暗光,像一块块沉默的火种。而这火种,即将点燃一个属于东方的,全新的时代。

其实郑大人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陛下,这种物资在我朝的陕西大量存在,后世我朝的煤储备是世界第一。

郑和闻言猛地一震,手里的煤块险些滑落,他紧紧攥着那块黑石,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光亮:“你说什么?我朝陕西便有这‘工业的粮食’?”

梓琪重重点头,语气无比肯定:“是。后世勘探发现,陕西的煤炭储量极为丰富,足以支撑数百年的开采。不仅如此,山西、内蒙古一带也有大量煤矿,后世的中国,正是靠着这些黑色宝藏,在工业时代重新崛起。”

郑和快步走到海图前,手指重重点在大明疆域的西北方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若此言属实,那我朝何愁不能引领天下?有了煤,便能炼钢、造器、驱动车船,再配上你说的石油,将来的大明……”

他没再说下去,但眼底的憧憬已经说明了一切。旁边的文吏早已提笔疾书,将“陕西多煤,可支百业”几个字郑重记入航海日志,准备随下一封奏报送回京城。

“必须让圣上知晓此事。”郑和语气坚定,“不仅要报,还要请圣上派专人勘探开采。从今日起,这煤的用法、储量、分布,都要详细记录——这不是普通的矿产,是能让大明根基永固的命脉。”

梓琪望着舱外忙碌的水手们正将一袋袋煤块搬上船,突然觉得,比起发现新大陆,此刻的消息或许更为重要。因为新大陆带来的是土地与财富,而煤的发现,带来的是一个文明跨越时代的动力。

“等回到京城,”郑和转过身,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我要亲自带着煤块去见圣上,告诉他,大明的未来,不在海疆的尽头,而在脚下的土地里,在这能燃烧的黑石里。”

海风从舱窗涌入,带着大西洋的咸湿,却吹不散舱内那股因希望而沸腾的热气。梓琪知道,当这封奏报送抵永乐帝案前时,一个属于东方的工业黎明,或许就要提前到来了。

南京紫禁城的御书房内,朱棣捏着郑和从大西洋发来的密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信纸在他手中微微颤抖,上面“煤可代薪,燃之胜火,陕西藏量丰饶”“石油能驱车船,似为天地赐大明之利器”“新造火器可远射,精度超火铳十倍”等字句,像一道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

“传工部尚书!”朱棣猛地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上的奏折,“还有钦天监、兵部主事,让他们立刻到御书房来!”

内侍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传旨。朱棣重新坐下,目光落在信末郑和的附言上:“若得煤、油二物,辅以新技,大明可驭四海,威加诸夷,后世再无外侮之患。”

他想起郑和出发前的请命,想起朝中大臣对“劳师远航”的非议,此刻只觉心胸激荡。当年靖难之役,他靠的是奇兵与锐气;如今治天下,要的却是能让王朝屹立千年的根基。

不多时,几位大臣匆匆赶到。当朱棣将密信递去,又让内侍呈上从红海带回的石油样本与仿制火器时,工部尚书捧着那块黑黢黢的煤块,惊得半晌说不出话:“陛下,此物若真能炼钢、驱动机器……那我朝的河工、造船、军械,都将改天换日!”

“何止。”朱棣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的南京城,“郑和说,陕西便有此等宝藏。传旨,命陕西布政使即刻组织人手勘探,凡发现煤矿者,重赏!再让工部牵头,联合钦天监与军中工匠,成立‘新技局’,专门研究煤、油用法与火器改良!”

兵部主事上前一步:“陛下,若火器真能改良,边军防御能力将大增,北境之患或可根治。”

朱棣点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告诉郑和,船队可按他的计划行事,所需粮草、人手,朝廷全力支持。让他放心去闯——朕要的,不是一船两船的珍宝,是能让大明子孙后代挺胸抬头的底气!”

御书房外,阳光正好。朱棣望着远处的造船厂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不靠风力便能破浪的巨船,看到了遍布全国的煤矿工坊,看到了大明的旗帜插在更远的土地上。

这封来自万里之外的密信,不仅带来了远方的见闻,更点燃了一个帝王改写历史的雄心。而这雄心,将随着一道道圣旨,化作遍布全国的星火,终将燎原。

“清和号”的主舱内,郑和展开朱棣的回信,目光在“梓琪姑娘乃天赐大明之智,需以国士之礼待之,万不可有半分差池”这几行字上停留许久,随即递给身旁的梓琪。

梓琪接过信纸,指尖触到朱棣御笔朱批的墨迹,脸颊微微发烫。“移动的大明大脑”——这称呼太重,让她既惶恐又温暖。

“圣上识人。”郑和的声音带着笑意,却难掩郑重,“姑娘放心,从今日起,我会调三十名精锐护卫守在你舱外,饮食起居皆由亲信照料。便是风浪再大,也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梓琪摇摇头,将信纸折好递还:“大人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我跟着船队,本就是想做些实事。圣上的心意我领了,但护卫还是多派去看管煤和火器吧——那些才是眼下更重要的东西。”

郑和却坚持:“圣上的旨意,不敢违抗。况且姑娘的脑子,比十船煤还金贵。你想想,若没有你,我们怎知石油可燃、煤能驱动车船?怎知新大陆的方向、陕西藏着宝藏?”

他转身对王景弘留下的副手吩咐:“把姑娘隔壁的舱房腾出来,改成书房,再搬些矿石样本和绘图工具进去。告诉伙房,每日按姑娘的口味备膳,不必拘泥于船上的规矩。”

梓琪望着郑和认真的神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本是意外闯入这个时代的异乡人,却被如此珍视——这份信任,比任何护卫都更让她安心。

“郑大人,”她走到海图前,指着大西洋深处的一个点,“圣上如此看重,我更不能懈怠。按航程,再有十日就能抵达新大陆的东海岸,那里有种叫‘玉米’和‘番薯’的作物,产量极高,若能带回大明推广,至少能让百姓少些饥荒之苦。”

郑和凑近海图,点头道:“好,此事记下来,登陆后第一要务便是寻这两种作物。”

舱外的风穿过帆索,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加油。梓琪摸着掌心的玉佩,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穿越时空。在这艘船上,在这片海域,在远方的大明,有无数人正与她一起,托举着一个更光明的未来。

“何止是找到了!”负责勘探的水手捧着沉甸甸的玉米棒进来,金黄的颗粒在阳光下闪着光,“那新大陆的土着说,这叫‘玉蜀黍’,埋在土里就能活,哪怕是山地瘠田也能长;还有那番薯,藤蔓爬满地,底下结的块根能当粮食,一亩地收的比稻米多好几倍!”

梓琪接过玉米和番薯,指尖抚过粗糙的外皮,眼眶突然有些发热:“你们不知道这东西有多金贵。后世人口激增,全靠它们撑起半壁江山——玉米耐旱,番薯耐涝,荒年里能救无数人的命。”

她转向郑和,语气急切:“大人,必须多带些种子回去!让农官研究种植法子,在南北各地试种。若是能在大明推广开来,别说应对灾年,就是人口再翻一倍,也不愁粮食不够!”

郑和看着那不起眼的块根和棒子,想起靖难之役时见过的饿殍,神色凝重起来:“民以食为天。这两样作物,比金银珠宝更重要。”他立刻吩咐,“把最好的种子单独封存,派专人看管,其余的让伙房试着蒸煮,看看如何食用。另外,让通事仔细询问土着种植的法子,哪怕是松土、浇水的细节,都要记下来!”

旁边的老水手咂咂嘴:“这番薯生吃脆甜,煮熟了面乎乎的,倒真能当饭吃。”

梓琪笑着点头:“不仅能当饭,还能酿酒、喂牲畜。最要紧的是,它们不挑地——北方的旱地、南方的坡地,都能种。将来百姓手里有了余粮,日子才能安稳,国家才能更兴旺。”

郑和望着舱外辽阔的大西洋,突然对文吏道:“在给圣上的奏报里,把玉米和番薯放在最前面。告诉圣上,此二物,可保大明永无饥馑之患。”

阳光透过舷窗,照在那袋种子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梓琪知道,这不起眼的作物,或许比火器、比煤更能改变这个时代——因为它们能扎根在土地里,能在每一个百姓的饭碗里,种下安稳与希望。

船队继续向西航行,但每个人的心里,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期待。他们带着的,不仅是探索未知的勇气,更是能让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火种。

南京城内,郑和船队带回的香料、宝石与新作物在市集上流转,瓷器、丝绸经新开辟的商路远销异域,连寻常百姓都能从日益兴旺的商贸中分到一杯羹。曾经力主“海禁固防”的御史们,如今见漕运码头日日车水马龙,关税充盈了国库,也渐渐改了口风。

这日早朝,户部尚书捧着新造的账册出列:“陛下,自宝船带回番薯、玉米试种成功,江南诸省粮价已降三成;与红海、欧罗巴的贸易开通后,国库岁入较去年翻了一倍。臣恳请陛下,放宽海禁,允许民间商船随官船出洋,既能增税,又能让百姓共享其利。”

话音刚落,几位曾反对远航的老臣纷纷附议:“尚书所言极是!如今民间造船技艺日精,若能规范管理,何愁不能让大明物产遍销四海?”

朱棣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群臣的转变,嘴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他想起郑和密信里“海疆非壁垒,乃财源”的话,缓缓开口:“准奏。着令工部制定《商船规范》,凡出海船只需登记造册,缴纳关税,由水师护航。另在太仓、泉州设市舶司,专管对外贸易。”

旨意一下,江南的船坞立刻热闹起来。富商们争相打造商船,工匠们改良船体结构,连寻常渔民都学着辨识海图——曾经被视为“险途”的海洋,如今成了人人向往的生财之道。

苏州的丝绸商张大户,第一时间申请了出洋许可。他带着三船云锦抵达红海港口时,当地商人竟以等重的黄金交换,回程时载满的玻璃、香料转手便赚了十倍利。消息传回,更多人加入了航海贸易的行列。

朱棣站在紫金山上,望着长江口往来如梭的船只,对身旁的郑和(已暂回京城述职)道:“当初你力主远航,不少人说你耗损国力。如今看来,是他们短视了。”

郑和躬身道:“非臣之功,是圣上有容天下之量。海禁一开,不仅是贸易兴旺,更让大明百姓知道,天地之大,不止于九州。”

远处的海面上,新造的蒸汽船(虽仍简陋,却已能借煤力行船)鸣响着出港,烟囱里升起的白烟与宝船的帆影交相辉映。梓琪站在码头,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真正的改变,从来不是少数人的冲锋,而是当越来越多的人看到远方的光亮,便会自发地朝着那里走去。

海风吹进南京城,带着咸涩的商机与希望。一个被提前打开的国门,正在孕育着远超历史的繁荣。

郑和心中一凛,随即躬身应道:“圣上,梓琪姑娘此刻正在泉州港督造新式蒸汽船,臣已传信让她即刻启程回京。只是姑娘性子直率,恐在圣上面前失了礼数,还请圣上容她几分。”

朱棣朗声一笑,摆手道:“无妨。能让景弘赞不绝口,让你三番五次在密信里称‘国士’,定不是寻常女子。朕倒要见见,这位能点石成金、知前后五百年的姑娘,究竟长什么样。”

三日后,梓琪随郑和踏入奉天殿。她一身青色布衣,虽未施粉黛,眼底的清亮却让满朝文武暗自称奇。面对龙椅上的朱棣,她既不惶恐也不谄媚,只是依着现代礼仪浅浅一揖:“后世子民梓琪,见过永乐皇帝。”

这不合规制的礼节让朝臣们窃窃私语,朱棣却毫不在意,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本厚厚的笔记上:“听说你带来的‘未来见闻’,比《永乐大典》还稀奇?”

梓琪将笔记呈上:“不敢与大典相比。只是些后世的粗浅见识——有能让亩产翻番的农法,有能让铁器更坚韧的炼钢术,还有这张画着‘地球’的图,能让大明知道自己站在天地间的哪一处。”

太监展开笔记,当那幅球形世界地图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殿内一片吸气声。朱棣指着美洲大陆的位置:“这里就是你说的‘新大陆’?”

“是。”梓琪上前一步,“那里有玉米、番薯,还有能织布的棉花。更重要的是,它让我们知道,大明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朱棣盯着地图看了许久,突然问:“依你之见,朕接下来该做什么?”

“修铁路。”梓琪毫不犹豫,“用煤烧蒸汽,让车厢在铁轨上跑,比马车快十倍,运粮运兵都省力。再开学堂,教百姓识文断字,学算术、学格物(物理化学),让更多人懂技术、会创新。”

她的话像一颗颗石子,在朝臣心中激起千层浪。朱棣却越听越振奋,猛地拍案:“好!就按你说的办!朕封你为‘弘文馆侍读’,专管新技、新学之事,所需人手、银两,尽可向朕要!”

梓琪愣住,随即躬身谢恩,眼底闪着泪光。她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偶然闯入的异乡人,竟能在这个时代拥有如此分量。

退朝后,朱棣留她在御花园闲谈。看着夕阳下的紫禁城,他忽然问:“你说后世的中国,会比朕的大明更兴旺吗?”

梓琪用力点头:“会的。后世的中国,有亿万百姓,有高楼万丈,有飞船上天,更重要的是,人人都知‘华夏’二字的分量。而这一切,从您开海禁、重新技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朱棣望着天边的晚霞,笑了。那笑容里,有帝王的雄心,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期许。而梓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这个时代的羁绊,早已密不可分。

紫禁城的太医院里,梓琪正拿着改良后的听诊器,仔细听着朱棣的心肺音。一旁的御医们围在旁边,眼神里满是好奇——这“铜制喇叭”虽看着古怪,却能听清体内的声响,比传统的“望闻问切”多了几分精准。

“圣上只是劳累过度,气血不畅。”梓琪收起听诊器,写下一张药方,“按这个方子调理,少熬夜批阅奏折,每日散步半个时辰,不出半月便能好转。”

朱棣接过药方,看着上面“适量运动”“清淡饮食”等字眼,笑道:“你这法子,比太医的苦药汤子管用。前几日朕头晕目眩,你让煮的‘葡萄糖水’,喝下去果然舒坦。”

梓琪笑着解释:“其实就是补充体力的糖水,算不上什么奇术。关键还是要作息规律——后世有句话,‘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圣上的龙体,可比江山还金贵。”

这话虽直白,却让朱棣连连点头。自梓琪入宫后,她带来的“现代医学”渐渐融入太医院:用酒精消毒伤口、推广种痘预防天花、记录体温变化判断病情……这些简单却有效的法子,让宫中的疫病少了许多,连常年被肥胖和气喘困扰的朱高炽,也在她的建议下调整饮食、练习骑射,气色好了不少。

这日,朱高炽亲自来向朱棣请安,行步间竟比往常稳健许多。“父皇,儿臣按梓琪姑娘说的,每日晨跑,少吃肥肉,如今爬台阶都不喘了。”他笑着说,“昨日还试着拉了弓,竟能拉开三石的力道。”

朱棣看着儿子红润的面庞,眼中满是欣慰,转头对梓琪道:“多亏了你。不然朕总担心,这江山交不到他手上。”

梓琪连忙道:“殿下本就仁厚,只是之前疏于调养。其实人体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保养得当,自然能长久运转。”

她顿了顿,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维生素片,用多种谷物提炼的,每日一片,能补充营养。殿下不妨也试试。”

朱高炽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对梓琪拱手道:“多谢姑娘。若不是你,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只能蜷在书房里。”

窗外的阳光洒进殿内,照在三人身上。朱棣看着日渐康健的儿子,又看看身旁侃侃而谈的梓琪,突然觉得,哪怕自己百年之后,这大明的根基,也因这些“未来的智慧”而更加稳固。

军事实力在增强,民生在改善,连皇室的健康都有了保障——这一切,都在朝着梓琪心中那个“更好的未来”,一步步靠近。而她掌心的龙纹玉佩,似乎也在这安稳的岁月里,变得愈发温润起来。

南京的秋天总是带着湿冷的风,吹进郑和的病榻前。这位一生漂泊于海上的老者,此刻躺在被褥里,呼吸已有些微弱,唯有那双眼睛,仍望着窗外飘扬的明旗,透着不舍。

梓琪握着他枯瘦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鼻尖发酸。这些年,郑和看着蒸汽船取代了宝船,看着铁路延伸至南北,看着大明的旗帜插遍他曾梦想过的海域,而此刻,他终于要停下脚步了。

“梓琪姑娘……”郑和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梦见……船队绕过了好望角,船上的烟囱冒着白烟,比风还快……”

“是,大人,”梓琪忍着泪,声音发颤,“您的梦想,都实现了。现在的船,不用等风,不用看星,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

“那就好……那就好……”郑和笑了,眼角滑下泪来,“我这一生,见过三洲五海,本以为够了……可听你说后世的中国……还能飞得更高……”

他用力握紧梓琪的手,眼神突然亮起来:“答应我……别停下……让大明接着走下去……让后世的孩子……不用再受你说过的那些苦……”

梓琪重重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我答应您。我会看着大明越来越好,看着华夏的旗帜,永远飘扬在世界的东方。”

郑和的手渐渐松开,眼睛望着窗外,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宝船,正鼓满风帆,驶向初升的朝阳。他最后翕动了一下嘴唇,像是在说“远航”,随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窗外的风还在吹,带着长江的水汽,带着远方港口的喧嚣。梓琪站在榻前,望着这位改变了时代的航海家,突然明白:有些人从未真正离开,他们的精神会化作灯塔,指引后来者继续前行。

多年后,当第一艘大明蒸汽船横渡大西洋,船上的水手们都会说起郑和的故事,说起那位来自未来的姑娘——正是他们,在历史的航道上,共同劈开了一道通往光明的缝隙。

郑和的遗体旁,梓琪胸前的山河社稷图残片突然剧烈发烫,她下意识地按住衣襟,却见一道柔和的白光从残片上迸发,将整个房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缕微光竟从郑和渐渐冷却的身体里升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片——莹白通透,边缘与梓琪怀中的残片完美契合,上面隐约可见细密的山河纹路,正是另一块山河社稷图残片。

两块残片在空中遥遥相对,发出嗡鸣般的共振,仿佛跨越时空的呼唤。梓琪屏住呼吸,看着那新出现的残片缓缓飘落,稳稳落在她摊开的掌心。

当两块残片相触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脑海——那是郑和七下西洋的记忆碎片:宝船初航时的壮阔,异域部落的歌舞,风暴中与水手们的坚守,还有他临终前对“海疆永固”的执念……这些画面清晰得仿佛亲历。

梓琪猛地抬头,看向郑和的遗体,眼眶瞬间湿润。原来这残片不仅是地图,更是承载着“改变历史者”意志的信物。郑和用一生践行了开拓与守护,他的信念与行动,竟让散落的神器碎片重新聚合。

她将两块残片小心收好,掌心仍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力量。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指引——每一个为华夏未来奋斗的人,都是拼图的一部分。

窗外,秋阳穿透云层,照亮了南京城的屋檐。梓琪知道,郑和虽去,但他留下的精神与这残片一道,将继续指引着大明,走向更辽阔的未来。而她的使命,也因这新的碎片,变得更加清晰而沉重。

两块玉佩在掌心相融的刹那,一道璀璨的光柱冲天而起,穿透南京城的天际。梓琪眼前浮现出一幅壮阔的图景:蒸汽火车在铁轨上呼啸而过,工厂的烟囱与商船的帆影交织成网,大明的旗帜飘扬在各大洲的港口;学堂里传来孩童诵读声,既有孔孟之道,也有格物之理;军港中,新式铁甲舰正缓缓驶出,舰炮反射着冷冽的光——那是足以震慑寰宇的力量。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片祥和的海疆:没有硝烟,没有屈辱,只有满载货物的商船往来如梭,不同肤色的人用带着口音的汉语交流,瓷器与机械、丝绸与钢铁在市集上平等交易。

“这……就是未来?”梓琪喃喃自语,掌心的玉佩已合二为一,温润如玉,上面的山河纹路更加清晰,仿佛将整个华夏的未来都镌刻其中。

她忽然想起郑和临终的嘱托,想起朱棣开海禁时的决心,想起王景弘从欧洲带回的天文仪器,想起农田里茁壮成长的玉米与番薯……原来每一个选择,每一次前行,都在为这幅图景添砖加瓦。

当光柱散去,南京城的百姓抬头望着晴空,不知是谁先欢呼起来——他们或许不懂这异象的深意,却能感受到空气中那股蓬勃向上的气息。

梓琪将融合的玉佩贴身收好,走到窗前。远处的造船厂传来敲打声,那是工匠们在建造更大的蒸汽船;太学的方向传来读书声,孩子们正在学习新编译的《格物入门》。

她知道,历史的轨迹已彻底改变。没有鸦片战争的硝烟,没有百年屈辱的烙印,大明将带着华夏的文明基因,以开放而非封闭、以进取而非守成的姿态,屹立于世界东方。

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就像那融合的玉佩,既承载着过往的厚重,更闪耀着未来的光芒。而她,将继续站在这里,看着这幅“中国未来的雏形”,一步步变成现实。

御花园的腊梅开得正盛,寒香沁人心脾。梓琪站在朱棣面前,手里捧着那块融合后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圣上,”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大明的蒸汽船已能横渡大洋,玉米番薯让粮仓充盈,新学堂里的孩子正学着格物之理,郑和大人的遗志已生根发芽——这里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朱棣握着暖炉的手顿了顿,看着她眼中的澄澈,忽然明白了什么,语气沉了下来:“你要走?”

“是。”梓琪低头看着玉佩,“我本是异世之人,偶然闯入此地,如今使命已了。这块玉佩聚齐时,便在指引我归途。”

朱棣沉默良久,望着远处宫墙上的明旗,声音带着怅然:“朕一直想,若你生在大明,该是何等幸事。可仔细想想,或许正是你不属于这里,才能带来这般改天换日的智慧。”

他转身对内侍道:“取朕的御笔来。”

片刻后,朱棣将一张卷轴递给梓琪:“这是朕为你写的‘归乡诏’。无论你去往哪个时空,都别忘了,曾有一个叫大明的王朝,因你而不同。”

梓琪展开卷轴,只见“华夏永昌,友谊长存”八个字力透纸背,眼眶瞬间湿润。她对着朱棣深深一揖,这一次,用的是最标准的大明礼仪:“圣上保重,大明保重。”

玉佩突然亮起光芒,将梓琪笼罩其中。她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她曾挥洒热血的宫殿,望了一眼这位胸襟开阔的帝王,身影渐渐化作光点,消散在腊梅香中。

朱棣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支御笔。寒风卷起地上的落梅,他忽然笑道:“去吧,回到你的时代,告诉那里的人,我们未曾辜负。”

多年后,朱高炽登基,继续推行新学与商贸。大明的蒸汽船驶过太平洋,与美洲的部落建立了友好往来;铁路修到了西域,将丝绸与钢铁源源不断地送往欧亚。

而在南京博物馆的展柜里,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归乡诏”,旁边是半块温润的玉佩——另一半,早已随着那个来自未来的姑娘,回到了属于她的时空,只留下一个跨越千年的传说,在史书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