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梓琪的老练(2/2)

走廊尽头,梓琪靠在墙上,望着顾明远消失的方向。刚才那短短几句话,像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但她知道,小满眼里那瞬间的光亮,已经说明了一切。

天台的风比包厢里凉了许多,吹得人衣袂轻扬。新月望着远处被夜色吞没的山影,声音压得很低:“何止是不对劲。她攥着剪刀的手一直在抖,提到顾明远时,后颈的筋都绷着——那不是怕生,是吓破了胆。”

梓琪靠在栏杆上,指尖冰凉:“脖子上的勒痕骗不了人。长期戴着项圈,皮肤才会磨出那样的褶皱。我以前……”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只从口袋里摸出刚才那盒药膏的空盒,“我把求救暗号给她了,也留了手机提示,就看她敢不敢接这个信号。”

新月转头看她,眼里带着忧色:“顾明远心思那么深,会不会早就防着我们?万一这是他设的套……”

“就算是套,也得接。”梓琪望着楼下亮着暖光的包厢窗口,“你没瞧见她看我那眼神?又怕又盼,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们不能不管。”她想起刚才小满攥紧药膏的样子,指节泛白,却偏要装作无事,像极了当年在泥潭里挣扎的自己。

风卷着云掠过头顶,月光忽明忽暗。新月沉默片刻,忽然道:“顾明远认我们做义女,恐怕不只是为了龙珠。小满这样的‘棋子’,他手里肯定还有更多。”

“所以才更要弄清楚。”梓琪的声音冷了几分,“他越是想藏,我们就越要撕开这层皮。不过现在不能急,得等。”她抬眼看向新月,“晓禾那边,暂时别跟她说实情,那孩子心思纯,藏不住事。”

新月点头:“我明白。刚才在包厢里,我故意挡着晓禾的视线,让小满能看清你留的信息。”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你说,小满的家人会不会被他扣着?刚才她提到‘弟弟’时,声音都在发颤。”

梓琪的眉峰蹙得更紧:“很有可能。顾明远这种人,最擅长拿软肋拿捏别人。”她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草木的清苦,“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她的回应。如果她敢动,我们就想办法把人先弄出来;如果不敢……”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两人都懂。天台的风更紧了,吹得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像谁在黑暗里眨着眼睛。新月望着梓琪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些——不管顾明远布了多大的局,她们至少不是孤军奋战。

“下去吧,别让晓禾起疑。”梓琪拍了拍她的胳膊,转身往楼梯口走,“记住,回去之后该笑笑,该闹闹,就当什么都没发现。”

新月跟上她的脚步,临进门时回头望了眼天台,风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段短暂却沉重的对话。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那间看似温馨的包厢里,每个人都揣着不一样的心思,像在走一盘步步惊心的棋。

包厢里只剩下晓禾和小满时,空气忽然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晓禾脸上那点孩子气的雀跃慢慢敛了去,她放下手里的红纸,目光落在小满紧绷的背影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小满猛地回头,眼里满是惊慌,手里的剪刀“哐当”掉在桌上。

晓禾没看那剪刀,只定定地盯着她脖颈处的褶皱,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自己的手腕——那里有块淡粉色的疤,是被刘权用皮带扣抽的。“义父是不是总打你?”她的声音很稳,不像刚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项圈勒的印子骗不了人,我见过比这更深的。刘权以前把我关在柴房,也给我戴过那东西,晚上磨得人没法睡。”

小满的嘴唇哆嗦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红纸上洇出小小的湿痕。“你……你怎么会……”

“怎么会知道?”晓禾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不属于她年龄的冷,“我装傻充愣这么久,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梓琪姐和新月姐想护着我,才什么都不跟我说,但我看得见。你刚才攥着剪刀的手一直在抖,顾明远看你的时候,你像只被捏住翅膀的鸟——那不是怕生,是怕他下一秒就会动手。”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他用什么拿捏你?家人?还是别的?”

小满的眼泪掉得更凶,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晓禾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想起自己被刘权逼着下跪的夜晚,也是这样,疼得浑身发抖,却连哭都不敢大声。

“我知道你不敢说。”晓禾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到小满手里,糖纸在指尖发出细碎的响,“但你得记住,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熬着。刚才梓琪姐给你药膏的时候,在盒底敲了三下,那是说‘我们能帮你’。”

小满捏着那颗糖,糖纸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疼。她看着晓禾眼里那点和年龄不符的沉静,忽然觉得心里那道紧绷的弦,好像松了一点点。

“别害怕。”晓禾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又恢复了点往日的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找到机会,我们带你走。”

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晓禾飞快地擦掉小满的眼泪,抓起红纸笑道:“哎呀,这剪纸怎么总剪不好,小满你再教我一次嘛。”

小满愣了愣,看着她瞬间切换回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眼眶还红着,却忽然点了点头,拿起剪刀的手,似乎稳了些。

梓琪和新月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包厢里隐约传来晓禾的笑声,带着点刻意的明快。她脚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对身边的新月低声道:“你看,我就说晓禾这丫头藏得深。”

新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故意拉我上天台,就是想给她们留空间?”

“不然呢?”梓琪望着楼下回廊里晃动的灯笼,“晓禾跟着刘权那几年,什么没见过?她装傻充愣,不过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但论起看人的眼里,还有谁比她更懂那些藏在温顺底下的恐惧?”

她想起刚才离开时,晓禾看似无意地往小满身边凑了凑,眼底那点一闪而过的锐利,根本瞒不过朝夕相处的自己。“我们两个在,小满放不开,晓禾也施展不开。只有让她们单独待着,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才有可能顺着缝隙钻出来。”

新月忽然笑了:“合着我们俩刚才在天台说的那些,倒像是演给人看的?”

“不全是。”梓琪转头看她,眼里带着认真,“该提防的要提防,该布局的也要布局。顾明远心思重,我们三个得各有各的角色。晓禾的‘纯’,你的‘稳’,我的‘沉’,少了哪一个都不行。”她顿了顿,想起晓禾刚才攥着红纸时,指尖悄悄在小满手背上划了两下——那是她们小时候约定的“有话要说”的暗号。

风从回廊穿过,带着远处江水的潮气。新月望着包厢紧闭的门,忽然觉得这小小的山水庄园,倒像是个无形的戏台,每个人都在演,也都在看。而她们能做的,就是在这场戏里,护着自己,也护着那些和她们一样,被困在戏文里的人。

“走吧,差不多该回去了。”梓琪拉了拉她的胳膊,“别让晓禾的戏演得太辛苦。”

两人转身往回走时,刚好撞见服务生端着新沏的茶过来。推开门的瞬间,包厢里的笑语漫出来——晓禾正举着张剪坏的纸鸢笑个不停,小满低着头,嘴角却悄悄向上弯了弯,手里那颗没拆开的水果糖,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服务生带上门的瞬间,晓禾脸上的笑意就收了大半。她往门口瞟了眼,确认脚步声远了,才转头看向小满,指尖在桌布上轻轻敲了敲:“幸亏你刚才没露怯,不然这糖衣炮弹,咱们可就真被拿捏住了。”

小满捏着那颗糖,指尖还在发颤:“我……我刚才差点就说了。”想起顾明远临走时的眼神,她后背又泛起寒意。

“说了才糟。”晓禾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她续了点温水,“这种人最会做表面功夫,你今天敢吐一个字,明天指不定用什么法子堵你的嘴。”她忽然压低声音,“你弟弟被他藏在哪?刚才你提到‘弟弟’时,手都在抖。”

小满的脸“唰”地白了,捧着杯子的手晃了晃,水溅出来打湿了桌布:“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晓禾挑眉,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拿家人当软肋,是他们这种人的惯用伎俩。我以前……也被这么拿捏过。”她没细说,只拍了拍小满的手背,“你记着,不管他说什么,别信。想保命,就得先装傻,等找到机会……”

话没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晓禾立刻换上那副天真的样子,抓起剪刀对着小满笑道:“哎呀,这个翅膀怎么剪才对称呀?你再教我一次嘛。”

小满看着她瞬间切换的神情,恍惚间觉得这小姑娘比自己清醒得多。她定了定神,拿起红纸,声音虽然还有点发紧,却比刚才稳了些:“要先把纸对折……”

灯光落在两人低垂的脸上,晓禾眼角的余光瞥见小满藏在桌下的手,正悄悄把那颗水果糖往口袋里塞——糖纸摩擦的轻响,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里漾开细微的涟漪。她知道,这第一步,算是成了。

门被轻轻推开时,晓禾正帮小满把剪坏的红纸收进纸篓。听见声音,两人同时抬头,晓禾眼里的锐利瞬间褪去,又变回那个带着点稚气的小姑娘:“梓琪姐,新月姐,你们回来啦?”

梓琪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圈,晓禾眼底那点未散的认真,小满攥着衣角的手指,都被她收进眼里。她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天台风大,待久了怕着凉。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在说剪纸呢!”晓禾立刻接话,举起张剪得歪歪扭扭的蝴蝶,“你看小满剪得多好,我这手笨的,总剪不好翅膀。”

小满低着头,小声道:“晓禾姑娘学得很快了。”声音比刚才放松了些,至少不再像根绷紧的弦。

新月挨着梓琪坐下,目光落在桌角那盒药膏上——已经空了,想必是小满悄悄收起来了。她拿起块点心递过去:“尝尝这个,杏仁酥,不甜。”

小满接过点心,指尖触到温热的酥皮,忽然抬头看了看她们三个。梓琪的眼神沉静温和,新月的笑容里带着体谅,连晓禾都在偷偷朝她眨眼睛。一股陌生的暖意漫上来,让她鼻子有点发酸。

“刚才……”小满犹豫了下,声音细若蚊蚋,“谢谢你们。”

梓琪笑了笑,没接话,只拿起茶壶给每个人续了水:“顾叔那边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咱们自己先吃点垫垫。晓禾不是说饿了吗?”

晓禾立刻点头,抓起块酥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对对对,这饼好吃!小满你也吃。”

包厢里的气氛重新活络起来,剪纸、点心、偶尔响起的笑声,像层柔软的垫子,悄悄盖住了刚才那些沉重的试探。梓琪看着眼前的景象,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晃了晃,茶水里的倒影碎了又聚——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不再是三个各怀心事的姑娘,而是攥着同一份默契的同盟。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远处的江涛声隐约传来,像谁在低声诉说着漫长的等待。

梓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小满闻声一颤,捏着点心的手指猛地收紧,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半天没敢动。

“站起来吧,没事的。”新月在一旁轻声附和,目光落在她裙摆下方——刚才晓禾递点心时,裙摆被带起一角,确实有道银亮的金属边闪了闪。

小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慢慢褪成惨白。她攥着裙边往后缩了缩,喉咙里挤出细碎的气音:“我……我站不稳……”

晓禾忽然起身,绕到她身后轻轻扶了把:“别怕,就站一会儿。”指尖触到她腰间时,能明显感觉到那圈坚硬的弧度,隔着薄薄的连衣裙,硌得人发慌。

梓琪看着她紧绷的脊背,声音沉了沉:“是带密码锁的不锈钢腰带,对吗?扣眼在左侧第三格,锁芯是梅花形的。”

小满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骇,仿佛在看一个洞悉一切的幽灵。

“刘杰以前教过我怎么解。”梓琪的指尖在桌布上轻轻点着,像是在回忆步骤,“先按住右侧的弹簧扣,顺时针转三圈,再逆时针转到数字‘5’,锁芯会弹开半格……”

“别说了!”小满突然尖叫出声,眼泪汹涌而出,“他会杀了我的!他说只要我敢让别人碰这腰带,就把我扔进江里喂鱼!”

她的哭喊惊得窗外的夜鸟扑棱棱飞起,晓禾连忙捂住她的嘴,新月飞快地走到门边听了听,确认走廊没人后才回头:“小声点!”

梓琪抽出纸巾递给她,语气里带着疼惜:“我们不解,你先坐下。”她等小满抽泣着坐稳,才缓缓开口,“但你得知道,这腰带锁不住一辈子。刘杰说过,这种老式锁芯有破绽,找对角度就能撬开——我们能帮你。”

小满攥着纸巾的手在抖,眼里的恐惧和挣扎搅成一团。腰间那圈冰冷的金属,像条毒蛇,日夜咬着她的皮肉。

梓琪看着小满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知道这道防线终于被撕开了道口子。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山水庄园的轮廓,那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枷锁?而她们,或许就是那把撬开枷锁的钥匙。

“腰带先戴着,别让顾明远起疑。”梓琪回头时,眼里已没了刚才的沉重,“我们今晚先回去,明天想办法混进山庄。”

小满望着她,忽然用力点了点头,眼里第一次有了点光亮,像暗夜里燃起的星火。

顾明远的声音像淬了冰,从门口飘进来时,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他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串钥匙,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聊得挺热闹。”他抬眼扫过四人,目光在小满发白的脸上停了停,最终落在梓琪身上,嘴角噙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倒不知道,你们对这种小玩意儿也感兴趣。”

梓琪心头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看小满总捂着腰,还以为她不舒服。女孩子家爱美,许是戴了新式腰链?我们好奇罢了。”

“哦?腰链?”顾明远往前走了两步,钥匙串在掌心转得更快,“那倒是我疏忽了。小满,把外套穿上,别总露着,让人误会。”

这话听着是关心,尾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小满抖着伸手去拿椅背上的披肩,手指几次都抓空,晓禾连忙帮她披上,指尖在她后背悄悄捏了捏——那是“别慌”的意思。

顾明远看着这小动作,忽然笑了:“你们姐妹情深,倒是难得。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刀刮过梓琪,“有些东西,好奇可以,别伸手碰。碰了不该碰的,容易伤着自己。”

新月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语气温和:“义父说笑了,我们就是随口聊聊。您公务忙完了?”

“忙不完也得歇着。”顾明远接过茶杯,却没喝,只盯着杯里晃动的茶叶,“刚才在监控里看见你们聚在一块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小满的脸“唰”地没了血色——原来她们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个动作,都在他眼皮底下。梓琪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杯壁的温热烫得指尖发麻,却硬是挤出抹笑:“让义父担心了,是我们不懂事。”

“懂事就好。”顾明远放下茶杯,钥匙串“啪”地扣回掌心,“时间不早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去。小满留下,她还有事要做。”

最后那句“还有事要做”,说得轻描淡写,小满的身子却猛地一颤,像被抽走了骨头。梓琪看着她眼底瞬间熄灭的光,喉头发紧,却只能点头:“好,那我们先告辞了。”

走出包厢时,晓禾故意落后半步,跟小满擦肩而过的瞬间,飞快地将颗攥热的糖塞进她手里。顾明远的目光始终黏在她们背后,直到电梯门合上,那道冰冷的视线才终于消失。

电梯下行的失重感里,没人说话。晓禾攥着拳头,指节泛白;新月望着跳动的数字,眉头紧锁;梓琪靠在轿厢壁上,闭上眼——监控、钥匙、小满那瞬间的绝望,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正从头顶慢慢收紧。

包厢门关上的瞬间,顾明远脸上的温和轰然碎裂。他猛地将钥匙串砸在桌上,金属碰撞的巨响吓得小满浑身一颤,刚站起来就腿一软,“咚”地跪在了地上。

“废物!”顾明远的声音里淬着怒火,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安分点,别给我惹事!你就是这么听话的?”

小满趴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地板,抖得像片秋风里的叶子:“我……我没有……是她们先问的……”

“她们问你就敢搭话?”顾明远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眼底的狠戾像要吃人,“你觉得这几个丫头片子能救你?”

提到弟弟,小满的眼泪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声:“我错了……主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顾明远冷笑一声,松开手任由她摔回地上,“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梓琪那丫头点破腰带的时候,你眼里那点光,当我瞎吗?”他转身从博古架上拿起一根藤条,掂量了两下,藤条划过空气发出“咻”的轻响。

小满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往墙角缩:“别打我……求求您别打我……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没说?”顾明远一步步逼近,藤条指着她的腰,“那腰带的锁芯型号,她们怎么知道的?你当我是傻子?”

藤条最终没落在她身上,却被他狠狠抽在旁边的桌腿上,发出“啪”的脆响。小满尖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顾明远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人,胸口的怒火还在翻腾。他踹了踹小满的腿,见没反应,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拖下去,关回柴房。”他冲门外喊了声,两个保镖立刻进来,像拖麻袋似的把小满拖了出去。

包厢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映着他阴鸷的脸。他走到窗边,望着车子驶离庄园的方向,嘴角勾起抹冰冷的弧度。

“想跟我斗?”他低声嗤笑,指尖在玻璃上划出痕迹,“还嫩了点。”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头蛰伏的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