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刘权的独白(2/2)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小院的喻伟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窗棂。窗外月色如霜,清冷地洒在他紧锁的眉宇间。掌心里,似乎还残留着不久前为压制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恶念而凝聚的治愈术微光,带着灼人的刺痛。
“刘权…兄弟…” 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溢出唇齿,融进清冷的夜风里。这声“兄弟”,重逾千斤。
这些日子,戏,演得够足了。世人眼中,他喻伟民是那个痛失所爱(陈珊)、被刘权百般折辱、势同水火的苦主。每一次当众对峙,刘权那刻意伪装的跋扈与冷酷,那些刺耳的侮辱之词,都像淬毒的针,扎在他心上。他知道,刘权演得更苦。
那些骂名,那些恶行,那些不得不背负的污秽…刘权,你是在用自己的一切,包括名誉和良知,为这盘死局铺路。你亲手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只为了…争取那一线渺茫的生机。喻伟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痛楚蔓延开来。他懂刘权眼底深藏的疲惫,懂那强硬面具下与他如出一辙的孤独与重压。
尤其想到新月(梓琪)…想到刘权那扭曲却绝望的“保护”。每一次听到“新月”这个名字被刘权以那种方式提起,喻伟民都能感受到对方言语下那份被层层包裹、近乎窒息的父爱。改名换姓,置于险境…刘权,你是在剜自己的心啊!这份苦心,这份沉甸甸的、带着血腥味的牺牲,他喻伟民如何能不懂?
只是…兄弟,我体内的“轮转”之力,近来愈发躁动不安了。那恶念如同附骨之疽,时刻啃噬着神智的堤坝。喻伟民闭上眼,感受着灵魂深处那冰与火的撕扯。他怕,怕自己撑不到计划完成的那一天。怕那恶念一旦失控,自己会变成比刘权扮演的“恶人”更可怕的存在,届时…他不敢想自己会对梓琪、对新月、对刘权做出什么。
下一个月圆之夜…近在咫尺。这不仅是新月计划的关键,更是对他喻伟民意志的终极考验。他必须赢。为了梓琪能摆脱宿命的纠缠,为了新月能获得真正的未来,也为了…不辜负刘权兄弟这身染污秽、甘入地狱的托付。
“兄弟,你再撑一撑…” 喻伟民对着虚空低语,仿佛刘权能听见,“这戏,快演到头了。待尘埃落定…所有的骂名,我替你洗。所有的罪,我与你…同担。” 他端起手边的残酒,一饮而尽,喉间的辛辣与心头的苦涩交织成一片。前路晦暗,但他别无选择,唯有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