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刘权密室见三叔(1/2)

刘权踏入那间熟悉又令人窒息的房间。厚重的帷幕隔绝了外界的光线,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阻力。房间深处,宽大的座椅背对着门口,只能看到一个模糊而极具压迫感的轮廓。

一个低沉、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如同贴着冰面滑行,毫无预兆地响起:

“来了?”

仅仅两个字,就让刘权的心脏骤然缩紧,脚步下意识地顿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的背脊。

那座椅缓缓转了过来,阴影中,三叔的面容依旧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幽邃如寒潭的光。他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光滑的扶手,发出规律的、令人心悸的哒哒声。

“这一年…” 三叔的声音拖长了,带着一种玩味的审视,“是不是把我这老头子,给忘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在刘权的神经上。他喉咙发干,几乎无法出声解释。巨大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让他膝盖发软。

三叔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低沉的声音继续流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却足以让人肝胆俱裂的嘲弄:“刚才那场戏…呵。要不是看在那个陈家老鬼和张博士的面子上,陪你演了演‘体面’…刘权,你是不是真忘了,谁才是这盘棋上…执子的人?” 他微微掀开眼皮,那瞬间迸射出的精光,让刘权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钉在砧板上,所有心思无所遁形。“大小王?看来…你这位置坐久了,心也野了。”

“噗通!”

刘权再也支撑不住,双膝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那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算计和强装出来的镇定。

“三…三叔!属下不敢!万万不敢!” 刘权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几乎是匍匐在地,“这一年…属下…属下日夜不敢懈怠,所有心思、所有心血都扑在新月…扑在梓琪的计划上!绝无半分懈怠!更不敢对您有丝毫轻慢!刚才…刚才实在是情非得已!求您明鉴!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他语无伦次,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冰冷的触感也无法平息他灵魂深处的战栗。在三叔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伪装都如同纸糊般脆弱。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祈求那渺茫的宽恕,哪怕只是多活一刻。

三叔沉默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敲击扶手的声音,在死寂中如同催命的鼓点。

“机会?” 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却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绝望,“刘权,你的命…还有多少机会可以赌?”

三叔的手指依旧在扶手上敲击着,那“哒…哒…”的声音,此刻却似乎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停顿**?仿佛某种被深埋的情绪,被这话题不经意地撬动了一丝缝隙。

“呵…” 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低笑,从阴影中溢出,短暂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节奏。“我的那个…傻弟弟…” 三叔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刘权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那绝非纯粹的厌恶或愤怒,更像是一种混合了无奈、审视,甚至…一丝极其隐晦的容忍?这细微的变化,如同黑暗中擦亮的一星火花,瞬间点燃了刘权求生的本能,让他从濒死的恐惧中强行拽回一丝清醒的思考。

“听说…” 三叔的尾音拖长,每一个字都像在掂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他缓缓抬起眼皮,那幽邃的目光再次锁定了地上的刘权。这一次,目光中的穿透力更强,仿佛要直接刺入刘权的灵魂深处,看清他关于“喻伟民”的一切想法和作为。

刘权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喻伟民!三叔的弟弟!这个身影如同一道惊雷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他瞬间明白了刚才那场“戏”里,三叔为何会“给面子”配合——那面子不是给陈父,也不是给张博士,是给喻伟民!是给这个他口中带着奇异复杂情感的“傻弟弟”!

巨大的信息量和随之而来的危险与机遇,让刘权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他该如何回应?承让喻伟民添麻烦?那等于坐实了自己对喻伟民的不利,更可能触及三叔那难以捉摸的逆鳞!否认?在三叔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任何谎言都是自寻死路!

电光火石间,刘权猛地将头压得更低,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混合着巨大惶恐和抓住救命稻草的急切,颤抖着开口:

“三叔明鉴!伟民兄…伟民兄性情耿直,行事…确有其独特之处!” (他巧妙地避开了“麻烦”这个定性词,用“独特”代替,既承认事实,又不显得指责)

“属下…属下与伟民兄之间,皆为大局计,难免有些…立场不同的碰撞!” (强调“立场不同”,将冲突归因于公事,而非私人恩怨)

“但伟民兄对…对‘那位’(他谨慎地回避了‘梓琪’或‘新月’的名字)的拳拳爱护之心,天地可鉴!其…其不惜代价的付出,属下亦是看在眼里,感佩于心!” (这是关键!立刻将话题引向喻伟民对梓琪的保护,这是三叔情绪中那个“容忍”点的核心!同时用“感佩”表明自己并无恶意,甚至理解)

“至于些许…摩擦,” 刘权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恳切与卑微,“皆是属下能力不足,未能将计划推行得更加圆融所致!绝非伟民兄之过!属下…属下愿一力承担所有疏漏!只求…只求不因属下之拙劣,影响了三叔您与伟民兄的手足之情!”

最后一句,刘权几乎是声泪俱下地喊出来。他赌了!赌三叔对喻伟民那复杂情感中,存在着一丝不容外人置喙的“手足”底线!他将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能力不足”上,将喻伟民完全摘出“麻烦制造者”的定位,甚至将其塑造为“不惜代价的保护者”,只为不触动那根最危险的神经——三叔对弟弟那讳莫如深却又真实存在的情感纽带。

说完,他再次深深匍匐,身体因极致的紧张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等待着来自阴影中的最终审判。他抛出了唯一的筹码——喻伟民的价值和对梓琪的保护,希望能在这位深不可测的煞星心中,换取一点点转圜的余地,哪怕只是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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