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梓琪想见喻伟民(1/2)
孙家雅致的茶室内,檀香袅袅。顾明远、孙启正与梓琪围坐一桌,精致的菜肴已动了几筷,气氛原本带着几分商谈要事的沉凝。孙启正的心腹刚刚躬身退下,带来的消息却如同投入静湖的巨石,瞬间粉碎了表面的平静。
“……家主,孙总,梓琪小姐,这两天从周府出来了两个人,看样子像是被赶出来的,我们在周府的眼线说是一个叫喻伟民和晓禾的姑娘?她们被安置在孙家春滋泉不远处的一处周家别院,我们的人对这个喻伟民还不熟悉,反正罗家主,刘家主和陈家主都驱车去看望了,还送个不少东西。”
话音落下,室内死寂。
“啪嗒!”一声脆响,梓琪手中那双价值不菲的象牙筷直直坠落,砸在青瓷碟沿,又滚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你说什么?!”梓琪猛地站起,身后的红木椅子被带得向后一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双美眸死死盯住回报的心腹,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喻伟民?!还有你说刘远山,罗震,陈破天去看望了?看的仔细了确实是三位家主?!” 她的声音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心腹被她的气势慑住,连忙躬身:“回小姐,千真万确!我们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三位家主的座驾和亲随都认得,绝不会错!就是罗震家主、刘远山家主和陈破天家主亲自进了别院!”
“父亲…是父亲!”梓琪喃喃自语,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有些发黑。喻伟民!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尘封七年的记忆和痛苦!那个在她记忆中早已“失踪”、被周家“害死”的父亲,竟然活着!不仅活着,还出现在了白帝世界!就在周府!还被“赶出来”了?!
更让她如坠冰窟的是——“刘远山…罗震…陈破天…他们都去了?” 梓琪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他们没死?他们活得好好的?!还能去看望我父亲?!”
公公刘远山!她丈夫的父亲!那个她曾以为在血池中壮烈牺牲、让她和整个刘家悲痛万分的家主!竟然根本没死!不仅没死,还第一时间、堂而皇之地去探望了她那“死而复生”、刚从周家被“赶出来”的父亲!
这算什么?
这七年来,她承受着“丧父”之痛,又经历了“丧公”之哀,在双重失去中挣扎。可如今,残酷的现实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她的父亲没有死,却被困在死敌周家!她的公公也没有死,却联合其他家主,对父亲的下落、对他们的生死对她进行了长达七年的、彻头彻尾的欺骗!
“探望?送礼?惺惺作态!”梓琪的胸膛剧烈起伏,怒火如同火山岩浆在她体内奔涌,几乎要将她烧穿。她想起了刚才心腹提到的另一个名字——“晓禾”?那个被父亲一起带出来的姑娘?这个名字像一根冰冷的刺,扎进了她混乱的思绪。陈珊!那个和父亲一起穿越、在雪崩中失散的陈珊阿姨!刘权…控制…改名“晓禾”…难道?!
一个更可怕的联想瞬间成型:父亲在白帝世界挣扎七年,救下四大家主却依旧边缘化,身陷周家…他直到近日才救回被刘权控制、改名为“晓禾”的陈珊阿姨,才因此得知了自己的消息!而刘家,那个收养(控制)了陈珊的刘家,那个家主刘远山明明知道一切!知道她父亲喻伟民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知道陈珊(晓禾)的下落!却选择了对她这个儿媳、对恩人的女儿,进行了最彻底的隐瞒!
“呵…呵呵…” 梓琪发出一串短促而冰冷的笑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砸在桌布上,洇开深色的印记。那不是悲伤的泪,是愤怒到极致、被至亲之人背叛到心死的泪!“好一个刘家!好一个公公刘远山!好一个情深义重的探望!” 她猛地看向顾明远和孙启正,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吞噬一切虚伪和谎言。
“顾总!孙家主!” 梓琪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迫切和滔天的愤怒,“我父亲!喻伟民!他就在春滋泉边的周家别院!我现在就要去见他!立刻!马上!” 她几乎是用吼出来的,身体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我要去问问他,这七年他是怎么过的!我要去问问晓禾,她到底是谁!我更要去问问刘远山,他看着我蒙在鼓里七年,看着我为他们所谓的‘牺牲’悲痛欲绝,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他坐在那里,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我的尊敬和哀思,看着我父亲在周家受苦!他去看望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刘家,到底对我喻家做了什么?!”
她的质问如同利剑,直指那被华丽表象掩盖的残酷真相。去别院,已不仅仅是为了父女重逢,更是为了撕开这笼罩了七年的弥天大谎,为了向那虚伪的探望和刻意的沉默,讨一个迟来的、血淋淋的公道!顾明远和孙启正看着眼前几乎被愤怒和痛苦点燃的梓琪,深知一场席卷所有家族的风暴,已随着她这声决绝的“现在就要去见他”,无可避免地拉开了序幕。桌上的佳肴早已冰冷,空气中只剩下梓琪急促的呼吸和那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风暴前奏。
孙家茶室,气氛凝固如冰。梓琪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空气点燃,她斩钉截铁地要求立刻去见父亲喻伟民。然而,她的话音刚落,顾明远和孙启正交换了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忧虑的眼神。沸腾的愤怒之下,是冰冷的现实考量。
顾明远他按住梓琪微微颤抖的手臂(动作带着安抚,但也是一种无声的阻拦),声音低沉而急促:“梓琪,我理解你的心情!七年,你爸爸选择不和你相认,换做是谁都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质问个清楚!但此刻,三大家主还没离开, 罗震、陈破天、刘远山,他们的车驾还在!”
*他的眼神锐利地扫过窗外,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尚未散去的威压。“你此刻冲过去,无异于将自己置于风暴眼的正中心!刘家主…你公公,刚刚才‘探望’完,转头你就出现在那里,带着这样的质问和怒火…这等于是在当众撕破他、撕破刘家他们刚刚建立的‘感恩’姿态,会被你瞬间击得粉碎,变成无法下台的难堪!
顾明远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带着强烈的担忧:“刘远山是你公公,更是刘家家主!他若恼羞成怒,会如何对你?你是刘家儿媳,他有一万种‘家事’的名义将你带走、控制起来!到那时,你非但见不到你父亲,自身也陷入险境!你女娲后人的身份,在家族内部倾轧面前,未必能成为绝对的保护伞! 更何况,你与刘杰的关系…” 他点到即止,但意思明确——夫妻情分在家族利益和颜面受损面前,可能脆弱不堪。
顾明远的目光转向孙启正,又回到梓琪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我与孙家主在此刻陪你同去,立场将变得极其敏感。这会被视为孙家和我顾明远,公开站在你这边,与刘、罗、陈三家,尤其是与刘家,形成了直接的对峙! 孙家主根基深厚尚可周旋,而我…” 他顿了顿,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白——他顾明远虽然有三峡集团支持但也没有必要卷入三大家族对立这种级别的冲突,很可能成为首当其冲的牺牲品。他帮助梓琪是出于承诺或利益,但绝不想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自己置于三大家族的报复火力之下。
孙启正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脸上惯常的沉稳被一种深沉的凝重取代。“梓琪小姐,顾总的担忧,正是我所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那别院,虽挂着周家的名头,但就在我孙家春滋泉的眼皮子底下!三大家主前脚刚走,我孙启正后脚就带着你——刘家儿媳、女娲后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去?” 他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这在外人看来算什么?是我孙家在背后挑唆?是我孙家想借你之手,打三大家族的脸?甚至…是想趁机控制你那位神秘的父亲?”
*“刘远山、罗震、陈破天,这三人联手的力量,足以让整个白帝世界震动!*他们若将怒火转向我孙家,认为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甚至想坐收渔利… 那我孙家,顷刻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周天权的立场不清楚,但那只老狐狸,说不定更会在暗中拍手称快,等着看我们几败俱伤!” 孙启正作为一家之主,首要考虑的是整个孙氏家族的安危和利益。为一个“外人”(喻伟民)和一个盟友(梓琪),在毫无准备、信息不全的情况下,直接对上三大家主的联合意志,风险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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