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晓禾的无助(1/2)
在刘权忙着强化新月认同感的间隙,晓禾这边也开始了茫然无措的“任务”。自从雪崩事件被义父收养,这竟是她三年来第一次走出刘府森严的朱漆大门。白帝世界的霓虹如流动的星河,宽阔的柏油马路延伸向未知的远方,穿着蓬松连衣裙的女孩们嬉笑而过,发梢沾着奶茶店的甜香,这鲜活的一切让晓禾眼眶发烫——原来被高墙隔绝的世界,竟有如此明亮的色彩。
可初夏的晚风很快吹凉了这份悸动。她单薄的棉布裙在风中簌簌发抖,裸露的小腿被夜露浸得发僵。刘权只抛下一句“去找梓琪”便转身离去,甚至没给她一枚硬币。晓禾攥着裙摆站在十字路口,看着导航屏上不停闪烁的蓝点,忽然想起被锁在地下室的无数个日夜。那些被皮带抽打的疼痛、饿到胃痛的深夜,此刻竟变得清晰而真实——至少在刘府,她知道何时会挨打,知道厨房角落永远藏着半块冷馒头。
街边蛋糕店的暖光里,与她同龄的女孩正踮脚去够男友递来的草莓蛋糕,银色手链随着动作叮咚作响。穿貂绒大衣的妇人踩着细高跟擦身而过,香水味呛得她后退半步。晓禾望着橱窗倒影里自己苍白的脸和歪斜的麻花辫,突然发现眼泪已经滴落在手背。有醉汉摇晃着撞过来,她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台阶上,膝盖传来尖锐的疼痛,却无人驻足——匆匆而过的路人甚至连个余光都吝啬给予,只有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电子提示音反复响起。
深夜的街道逐渐安静,路灯在积水里晕开破碎的光斑。晓禾蜷缩在atm机的屋檐下,冻僵的脚趾已经失去知觉。远处便利店的关东煮雾气升腾,老板娘用夹子翻动食材的声音,像极了刘府厨房里铁锅碰撞的声响。泪水混着鼻涕糊在脸上,她忽然想起刘权皮鞭抽在背上的热度,想起每日定时递来的残羹冷饭——至少那里有屋檐遮雨,有确定的生存法则。
霓虹灯牌次第熄灭,她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往回走。夜风卷起裙摆,露出小腿上新旧交错的淤青。此刻连刘权冷笑的面容都变得亲切起来,原来比起被世界遗弃的恐惧,皮肉之苦竟成了某种温柔的庇护。而梓琪和喻伟民的名字,早已在饥寒交迫中化作模糊的幻影——或许刘权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根本走不出这座牢笼。
“老大,晓禾那丫头片子没有钱,坐在那瑟瑟发抖,看起来挺可怜的,眼神空洞,您看要不要带回来?”负责监视晓禾的手下哈着腰,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老大靠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的雪茄明灭闪烁,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算计的神情。他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嗤笑一声:“别急别急,这才刚开始。等她自己忍受不住的时候,自己会回来的。”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我要用她引出喻伟民。那家伙一直四处找陈珊,这次我放出风去,他一定会咬钩。只不过这个陈珊早已不是当初的陈珊,她可是我的003号晓禾。”
手下恍然大悟,谄媚地笑了笑:“还是老大高明!等喻伟民来了,看到晓禾这副可怜模样,肯定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带走她。”
“没错。”老大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意,“等到喻伟民来了,我再在他面前羞辱晓禾,我要让喻伟民看看,他心心念念想要拯救的人,在我手里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玩物。”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令他畅快的一幕,“看着喻伟民痛苦又无能为力的表情,想想都觉得有趣。”
而此刻在城市街头的晓禾,尚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了别人棋局中的关键棋子。她依旧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身体因寒冷不住颤抖,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她不知道,更大的噩梦还在等着她,而那个设局的人,正躲在暗处,等着猎物一步步走进陷阱 。
“姑娘,你没事吧?”
沙哑的询问惊得晓禾浑身一颤,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盛着担忧的眼睛。路灯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裹住她瑟缩在墙角的单薄身躯。还未等她开口,带着体温的牛仔外套已轻轻覆在肩头,布料上残留的洗衣粉清香混着夜风,竟让她想起儿时晾晒在竹竿上的衣裳。
少年转身钻进路边小店,很快拎着热气腾腾的奶茶和纸袋回来。“先吃点东西吧。”他撕开鸡排包装时,油渍在纸袋上晕开深色痕迹,“我叫周野,就住附近。”晓禾颤抖的指尖刚触到奶茶杯壁,刘权阴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别人不是必须要给你东西,若得了好处,就得用最谦卑的姿态去谢!”
喉间涌上铁锈味的恐惧,她条件反射般“扑通”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奶茶洒出的热气扑在脸上,混着眼泪烫得生疼:“谢、谢谢您……”她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像极了刘府中被罚跪时的模样,连脖颈都绷成颤抖的弧度。
周野慌乱地伸手搀扶,却被她瑟缩着躲开。远处便利店的霓虹映在晓禾发白的脸上,她死死攥住少年递来的鸡排,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而此刻,周家宅邸的书房里,喻伟民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周野发来的消息附带着模糊照片,画面里跪在地上的女孩,虽蓬头垢面,但眉眼间那抹倔强的弧度,与他贴身携带的陈珊画像分毫不差。
周野也不确定这个是不是陈珊,只是看起来像,正巧路过那一片等待女朋友上厕所,那个女孩穿那么少,看起来有些可怜,就多休息了一眼。
喻伟民看着照片,激动的颤抖着手,虽然此刻他还不确定是不是,毕竟已经找了三年,现在好不容易有一点消息,不管是不是他都要去碰碰运气。“老罗,老陈,亲家有陈珊消息了,在帝豪广场附近。”这阵子周家的事他们也在担忧自身利益,这一刻好不容易有个巨大发现,而且还跟喻哥的事有关,他们也来了性子,等等哥,快走。
抓起西装外套冲向车库,司机也知道家主们急切的心情,引擎轰鸣划破夜幕。暗处,负责监视的眼线早已将消息传回据点。
“老大,喻伟民上钩了!”手下举着实时定位兴奋汇报。
坐在真皮沙发上的男人轻笑出声,指间雪茄腾起的烟雾中,003号档案袋上的晓禾照片微微反光:“按计划行动。等喻伟民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陈珊’,在我脚下跪着求饶的模样……”他仰头吐出烟圈,“那才是这场戏最精彩的高潮。”
“姑娘我这可受不起呀,你快起来,我就给了你一点吃的,没必要,真没必要,吓死我了!”周野手忙脚乱地去扶,指尖刚碰到她肩膀,晓禾便如惊弓之鸟般往后缩,撞得身后的消防栓发出闷响。周野被这股应急力气也惊吓到,僵在原地,看着少女蜷缩着抱住膝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发出呜咽。他蹲下身,把奶茶重新塞回她手中,声音放得更轻:“是我唐突了,你慢慢吃,不用……不用这样。”
路边传来熟悉的引擎声刺破夜色的刹那,晓禾猛地抬头,这个声音是刘权的那辆8手林肯,他不禁瑟瑟发抖倒,条件反射一般跪挺直着身子,露出谦逊的等待神情,这都是日复一日刘权训练后的应急反应。
不是说刘权没有钱换车,他比较念旧,主要是这辆车虽然不会确是他的亡妻给她选的,这些年他心里忘不了和亡妻在一起的幸福日子。刘权的黑色轿车灯熄灭的瞬间,车窗缓缓降下半寸,露出那双令她浑身血液凝固的眼睛。
“大哥,还是你厉害,”副驾驶的手下压低声音,嗤笑中带着谄媚,“她现在都魔怔了,满脑子里都是你的教诲,普通人给她点吃的,都能下跪,真是贱呀,你看这伙跪的可真直。”话音未落,后排传来打火机清脆的开合声,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出刘权勾起的嘴角。
周野顺着晓禾惊恐的目光转头,只瞥见轿车隐入阴影的尾灯,他知道那是女孩害怕的根源。
他下意识将晓禾往身后护了护,却感觉到怀中的身躯抖得更厉害——晓禾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那些被皮带抽打的夜晚、被罚跪在碎瓷片上的记忆,混着刘权那句“感恩就要用命来还”的训诫,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别跪了,我们走。”周野的声音像团棉花,轻飘飘地落进她混沌的意识。晓禾机械地挪动脚步,膝盖的淤青在行走的过程摩擦的钻心般疼。她知道,刘权此刻一定在暗处欣赏着这场戏——看她如何在短暂的善意里,又被拽回更深的深渊。而远处疾驰而来的车灯,载着喻伟民的急切,却正朝着早已布好的罗网,步步逼近。
“别管我……”她拽住周野的衣角,声音抖得像断线的风筝,“他会杀了你的……”然后快步跑到刘权的车边,慢慢跪了下去。
晓禾的指尖抠着车门缝隙,漆皮剥落的碎屑扎进指甲缝。车窗升起的声响像生锈的锁链,将她与车内那点若有似无的“庇护”彻底隔断。她仰起头,只能看见刘权在后座投下的剪影——那道轮廓曾是她三年来唯一的坐标,此刻却比冬夜的冰棱更冷。
“主人……”她的哭腔被风撕成碎片,膝盖在柏油路上磨出血痕。突然想起刘权第一次教她下跪时,皮鞭抽在后背的灼热感,那时他说“疼就对了,记住这滋味才懂感恩”。可现在,车窗外的寒风比皮鞭更刺骨,而那个曾让她畏惧又依赖的人,正隔着一层玻璃,将她当作展览品般任人观看。
“你起来!”周野猛地将她从车门边拽起,少年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瑟缩。他挡在晓禾身前,对着黑色轿车扬起下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刘权一脸悠闲地坐在那里,完全无视了对方的存在,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然而,前排副驾驶座上的那个狗腿子却按捺不住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刘权,嘴里吐出一句恶言:“小子,你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滚远点!最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接着,那狗腿子还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告诉你,刚才你发信息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你了!你打的那个电话,肯定是给你们家主的吧?嘿嘿,等下可有一场好戏看咯!你就乖乖留下来一起看戏吧!不过呢,如果你还妄想把她带走,那我可就不能保证你能安全离开了。到时候,你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
说完,那狗腿子还挑衅似的朝刘权瞥了一眼,然后极其厌恶地“呸”了一声,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
远处的车灯在街角划出光弧,喻伟民的车到了。刘权的嘴角终于在阴影里勾起,他降下车窗,目光像手术刀般刮过晓禾沾满泥污的脸,最后落在周野护着她的手臂上,声音冷得像冰:“看来,有人急着当英雄。”而晓禾看着周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角,又看看车内刘权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突然发现,原来比疼痛更伤人的,是被自己唯一依赖的人,当作垃圾般丢弃在寒风里。
刺耳的刹车声撕破凝滞的空气,喻伟民大步跨出车门,身后跟着刘远山、陈破天与罗震。四人周身裹挟着肃杀之气,皮鞋踏在地面的声响如同战鼓,震得蜷缩在地上的晓禾身体愈发颤抖。
刘权悠然摇下车窗,指尖夹着的雪茄明明灭灭,目光扫过气势汹汹的众人,落在喻伟民紧绷的下颌:“哟,四大家族凑齐三个,这阵仗是要剿匪,老周自己的屁股也没擦干净,所以来不了吧?”他嗤笑一声,眼神有意无意瞥向晓禾,那目光如淬毒的匕首,刺得女孩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陈珊在哪?”喻伟民嗓音低沉,压抑着滔天怒意。他死死盯着刘权,却见对方慢条斯理地弹了弹烟灰,烟灰不偏不倚落在晓禾发间。
“急什么?”刘权唇角勾起残忍弧度,朝浑身发抖的晓禾抬了抬下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的女儿,这不是好好跪着吗?”他话音未落,晓禾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不敢抬头,却能感受到喻伟民灼人的视线,还有刘权阴冷的笑意如同蛛网,将她层层缠住。
在一旁的周野面带微笑,举止优雅地与几位家主一一打过招呼后,便静静地站到了一旁。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骚动,但却让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的谦逊和礼貌。
陈破天见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毫不吝啬地对周野夸赞道:“我就知道小野这孩子靠谱!你们当初还对他心存疑虑,现在看到了吧,他可是立了大功啊!”陈破天的声音中透露出对周野的肯定和赞赏,仿佛周野的成就也让他倍感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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