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晓禾的无助(2/2)

站在一旁的罗震听到陈破天的话,也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老陈啊,你看人的眼光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准啊!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嘉奖一下小野才行。”罗震的话语虽然轻松,但其中的认可和鼓励却是显而易见的。

周野面带微笑,语气谦逊地说道:“能帮到几位家主,我也感到非常开心。”就在这时,周野的女友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一眼瞥见了几位家主,突然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伶俐的口齿仿佛也在瞬间失去了作用。

对于一个刚刚毕业的年轻女孩来说,同时见到三位如此有地位的家主,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压力。然而,当她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得到夸奖时,心中的喜悦还是难以抑制地涌上心头。

刘远山注意到了周野女友的窘态,他微笑着解围道:“这位想必就是你的女朋友吧?真是个水灵的姑娘啊!之前听老陈说你有个刚毕业的女朋友,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正巧我们几个老头这里还缺一个做文书的,要不就让你女朋友来给我们几个老家伙做做会议纪要吧?”

周野闻言,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连忙感激地说道:“刘家主,您真是太费心了!我替我女朋友谢谢您!”

寒风卷起晓禾凌乱的发丝,她听见刘权在暗处轻笑,那声音像毒蛇吐信,冰冷又贪婪:“慢慢看,好戏才刚开始。”

喻伟民显然没时间看几位家主拉家常,他的目标直指刘权,不屑的说“你说她就是陈珊,开什么玩笑?我找了几年,陈珊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他的声音在寒夜里炸响,惊飞了路边树梢的夜鸟。“这个被你糟蹋得不知羞耻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是陈珊,当我好忽悠吗?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有你好看的!”

刘权却不紧不慢地倚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金属碰撞声清脆又刺耳。“怎么,你不信,你自己好好看看呗?”他突然猛地按下开关,火苗“噗”地窜起,照亮他脸上扭曲的笑意,“你心心念念的陈珊,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小姑娘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降下车窗,伸手攥住晓禾的头发,硬生生将她的头举起,拽到众人面前。晓禾疼得尖叫出声,泪水不受控地滚落。“睁大眼睛看看,这张脸——”刘权的指尖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这眉眼,这嘴角,是不是和你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喻伟民瞳孔骤缩,记忆里陈珊温柔的笑颜与眼前女孩惊恐的面容不断重叠又分裂。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些细微的相似之处如钢针般扎进眼底。而一旁的刘远山按住腰间的配枪,陈破天捻着胡须神色凝重,罗震则握紧了拳头,空气中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不过是你调教出来的玩物!”喻伟民咬牙切齿,却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我要的是活生生的陈珊,不是这个连尊严都没有的傀儡!”

“尊严?”刘权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松开手任由晓禾跌坐在地,“在我这儿,她连条狗都不如!

“晓禾,你自己告诉你爸爸,你是不是陈珊。”刘权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刀,划破剑拔弩张的空气。他斜倚在车门上,皮鞋尖挑起晓禾的下巴,“让你的好爸爸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有点不认识你。”

晓禾的瞳孔剧烈震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夜风卷起她单薄的裙摆,露出大腿内侧交错的鞭痕。记忆如潮水翻涌——那些被剥光衣服跪在碎瓷片上的夜晚,那些滚烫的烙铁印在皮肤上的灼痛。她的余光瞥见喻伟民目眦欲裂的神情,突然想起血崩事件前,那张熟悉的脸。

刘权的皮鞋猛的踩上她的后背,将她的脸碾进尘土。

“主……主人……”呜咽混着血沫从喉间溢出,晓禾望着周野惊恐的眼神,突然觉得这个曾给她温暖的世界如此遥远。喻伟民挣扎着嘶吼,陈破天攥紧的拐杖在地上敲出闷响,而刘权的笑声刺破夜空,惊起一群乌鸦掠过霓虹灯牌,将所有人的影子撕成破碎的残片。

“告诉她,你叫什么名字?”刘权的皮鞋狠狠碾过晓禾颤抖的后背,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皮鞭。他斜睨着喻伟民涨红的脸,朝蜷缩在地的女孩扬起下巴,“说啊,让你的爸爸好听听,你现在姓甚名谁。”

晓禾的牙齿深深咬进下唇,咸腥的血味在口腔蔓延。夜风卷着沙尘扑进眼底,她望着喻伟民目眦欲裂的模样,记忆突然闪回刘府地下室——铁笼里的编号牌在煤油灯下摇晃,刘权的声音混着皮鞭破空声:“从今天起,你是003,你的名字、命,都归我。”

“我……”喉间像卡着碎玻璃,她的目光扫过周野苍白的脸,又撞上陈破天攥紧的拐杖。刘权的皮鞋突然用力,她闷哼一声,额头重重磕在地面:“我是……是刘权主人的003,我是晓禾。

“听到了?”刘权蹲下身,指尖缠绕着晓禾凌乱的发丝,将她的脸强行转向喻伟民,“这就是你找了3年的陈珊——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玩物。”

他猛地甩开手,晓禾瘫倒在地,棉布裙下的旧伤在粗糙的地面摩擦,疼得她眼前炸开无数金星。而暗处,刘权的笑声混着喻伟民压抑的怒吼,在霓虹闪烁的街头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绝望之网。

“晓禾,我给你两个选择。”刘权蹲下身,指尖挑起她凌乱的发丝,像摆弄一只残破的玩偶,“第一,回到主人身边,继续做你的003。”他的拇指摩挲过女孩脖颈处的淤青,声音裹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还是熟悉的地下室,还是熟悉的皮鞭——至少,你还有个‘家’。”

“第二嘛……”刘权突然放声大笑,猛地扯过她的头发,强迫她看向喻伟民充血的双眼,“你爸爸都接你回家了,回家去吧!不过主人教你的礼节可不能忘哦——”他的皮鞋重重踩上她的手背,“见到恩人,该怎么谢恩?”

晓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夜风卷着远处周家宅邸飘来的管弦乐,与刘权皮鞋叩击地面的声响交织成催命符。喻伟民颤抖的双手悬在半空,眼底的悲怆几乎要将她灼伤——这个被她唤作“父亲”的男人,此刻却像隔着层永远捅不破的毛玻璃。

“选吧。”刘权的声音裹着雪茄的辛辣气息扑在后颈,皮鞋尖不轻不重地戳着她后脊梁,“是要在四大家族眼皮子底下,当人人耻笑的残次品?还是回刘府,继续做我的听话的003?”他故意拖长尾音,引得暗处打手们发出嗤笑,这声音让晓禾想起地牢里老鼠啃食木梁的声响。

她抬眼望向喻伟民身后,刘远山摩挲配枪的动作、陈破天紧皱的眉峰、罗震攥得发白的拳头,都在提醒她此刻的狼狈正被当作家族博弈的筹码。若真扑进那双温暖的怀抱,罗家周家刘家的闲言碎语会像毒蛇般缠上来,“被调教的玩物”“失贞的废人”……这些字眼足以撕碎喻伟民多年的苦心。

而刘府那座阴森的牢笼突然变得诱人起来。不到三十人的小世界里,她至少知道何时会挨打,知道厨房角落藏着的半块冷馒头,知道怎样匍匐才能换来片刻安宁。那里没有期待的目光,没有被捧上神坛又重重摔落的风险,只有纯粹的、她早已习惯的疼痛。

“我……”喉间像卡着生锈的锁链,晓禾的膝盖重重往前挪了半寸,裙角扫过地上的碎石,“我……回……”后半句淹没在喻伟民绝望的嘶吼中,她死死盯着刘权锃亮的皮鞋尖,任由滚烫的泪水砸在上面,将最后一丝尊严烫出焦黑的窟窿。

“我想回到主人身边。”

晓禾的声音轻得像片随时会被吹散的枯叶,却在死寂的空气里炸开惊雷。她垂着头,发丝遮住肿胀的眼眶,膝盖在柏油路上磨出的血痕正缓缓渗进布料。喻伟民踉跄着向前扑去,却被刘权的手下用枪管抵住太阳穴。

“听到了吗喻伟民?”刘权后仰着发出畅快的大笑,皮鞋尖挑起晓禾的下巴,强迫她面对喻伟民破碎的眼神,“你的好女儿宁愿被我折磨,也不愿回到你身边!真的悲哀呀——亏你找了三年!话音未落,暗处的打手们已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喻伟民青筋暴起的脖颈剧烈起伏,陈破天攥着拐杖的手不住颤抖,罗震则死死盯着晓禾背上蜿蜒的鞭痕。唯有周野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却被刘远山一把拽住。少年通红的眼眶里盛满愤怒与不解:“你疯了吗?他会杀了你的!”

晓禾的嘴唇动了动,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她望着喻伟民眼底翻涌的痛意,突然想起刘府地牢里那面生锈的镜子——每次被折磨后,她都能在镜中看见一双空洞的眼睛,如今这双眼正倒映着父亲的绝望。寒风卷起她单薄的裙摆,露出大腿内侧新添的淤青,而刘权冰冷的手掌已按上她后颈:“乖,这才是我的003。”

轿车引擎再度轰鸣,晓禾被粗暴地推进后座。隔着车窗,她看见喻伟民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化作霓虹灯下一个模糊的黑点。

“想走?没那么容易!”喻伟民的怒吼撕破夜空,他猛地挥开抵在太阳穴的枪管,猩红的眼底爆发出孤注一掷的狠戾,“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带走她——给我上!”

话音未落,刘远山已如猎豹般扑向驾车的打手,配枪出鞘的金属声与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同时炸响。陈破天的拐杖重重顿地,暗处突然涌出数十名周家侍卫,黑色风衣在夜风里猎猎作响,瞬间与刘权的手下绞作一团。罗震抡起拳头砸穿车窗,玻璃碎片飞溅中,他死死攥住刘权拽着晓禾的手腕。

“找死!”刘权肘部猛击罗震肋下,另一只手掏出藏在座椅下的短刀。晓禾蜷缩在座椅角落,看着飞溅的血珠染红车窗,耳中充斥着骨节碰撞的闷响与怒骂。周野趁乱拉开车门,却被流弹擦过手臂,温热的血溅在晓禾颤抖的肩头。

“抓住她!”刘权的嘶吼穿透混战,两名黑衣打手突破重围扑向晓禾。千钧一发之际,喻伟民挡在她身前,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钢管,闷哼声中仍死死将她护在怀里:“跟我走!”

晓禾的视线被血雾模糊,喻伟民温热的血顺着衣襟滴在她手背上。她看着这个男人为她挡下棍棒与刀光,一股热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晓禾跌进喻伟民怀里,看着周野捂着伤口追向黑影,陈破天指挥侍卫清理战场,而自己沾满血污的手掌,正紧紧攥着喻伟民撕裂的衣襟。

寒夜的风卷着硝烟与血腥,晓禾抬起头,望见喻伟民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没有刘权惯常的轻蔑,只有劫后余生的颤抖与……一丝她读不懂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