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说的，是你的契约（2/2）
他当然看得出来，江玄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从出现到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直接得可怕。
“阁下可知，神之心为何物？”摩拉克斯试图解释，“它并非单纯的力量结晶，更是维系提瓦特大陆元素循环、并与天空岛相连的节点。每一颗神之心的失落，都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灾难。”
“比如？”江玄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比如，北大陆的冰雪或许会就此消融，也可能陷入永无止境的暴风雪；至冬赖以生存的能源体系会瞬间崩溃，整个国家将陷入混乱。更重要的是，失去神之心，意味着一位尘世执政与‘天理’的联系被切断，这会引来天空岛的注视。”
摩拉克斯的每一句话，都揭示着一个足以让整个大陆为之震动的可怕后果。
温迪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他拼命地对江玄使眼色，想要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拿走神之心，那可不是打赢一场架那么简单！那是会捅破天的！天理维系者会亲自下场的！
然而，江玄听完之后，只是平静地看着摩拉克斯。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都很严重。”
摩拉克斯以为他听进去了，正准备继续深入说明。
“但是……”江玄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这，与我何干？”
又是这句话！
这，与我何干？
摩拉克斯准备好的所有关于大陆秩序、关于天理威严、关于生灵涂炭的说辞，再一次被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堵得严严实实。
是啊。
与他何干？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不在乎这个世界的秩序，更不在乎高悬于天际的天理。
他就像一个闯入棋盘的局外人，随手掀翻了棋子，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棋手，理直气壮地索要报酬。
“我的承诺，是在不违背最底层‘契约’的前提下。”摩拉克斯深吸一口气，试图从规则的层面寻找突破口，“神之心属于冰之女皇，是她与天理契约的一部分，我无权将其作为交易的筹码，转让给你。”
这是契约之神的挣扎。
他不能食言，但更不能亲手促成一场颠覆大陆秩序的交易。
“哦，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江玄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那柄刚刚放下的黑铁锤，似乎又有了抬起的迹象。
那股若有若无的禁锢之力，再次笼罩向地面上气息奄奄的冰之女皇。
女皇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褪。
“等等！”摩拉克斯立刻出声。
他看着江玄，这个不讲任何道理，只认力量与交易的男人，数千年的智慧在这一刻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所有的大义和规则，在他面前，都成了空谈。
他只认一个最朴素的逻辑：你答应了我的条件，现在，该兑现了。
要么，拿到我想要的。
要么，我就办了我想办的事。
现场的气氛，再一次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道说，岩王帝君的亲自出面，都无法阻止这个男人吗？难道冰之女皇今日，真的注定要陨落于此？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江玄忽然笑了。
他扛着锤子，迈开步子，慢悠悠地绕过了摩拉克斯，走到了冰之女皇的面前。
他蹲下身，无视了对方那怨毒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目光，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冰之女皇的眉心。
那里，正是神之心所在的位置。
“你说，你无权转让。”
江玄抬起头，隔着数米的距离，看向面色凝重的摩拉克斯。
“那很简单。”
“我不跟你交易了。”
“我自己来拿。”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指尖黑光一闪，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气息，骤然爆发！
他指尖黑光一闪，一股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气息，骤然爆发！
那股力量并非元素力，也不是任何提瓦特大陆已知的法则。它带着一种吞噬万物、归于虚无的恐怖特性，直接冲向冰之女皇的眉心。
冰之女皇的身体猛地绷紧，她那苍白的脸上，仅存的血色瞬间褪尽。剧烈的疼痛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不住颤抖，痛苦的闷哼从喉间溢出。她试图挣扎，指尖凝结出微弱的冰霜，却在接触到那股黑光时，如同雪花遇到烈阳，瞬间蒸发消散。
那并非攻击，更像是某种无形的力量在强行剥离。
摩拉克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他从未见过如此直接且野蛮的手段。那黑光所蕴含的，是远超他认知的力量，它不讲任何道理，不循任何规则，只是纯粹地执行着剥夺的意志。
“住手！”摩拉克斯低喝一声，岩元素力在他周身瞬间凝结，磅礴的压力如山岳般倾泻而下，试图阻断江玄的动作。
然而，江玄对那股压迫感毫不在意。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看着身下剧烈抽搐的冰之女皇，手指上的黑光更加炽盛。
“你说的，是你的契约。”江玄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辩的平稳，“我与她，可没有任何契约。”
此言一出，摩拉克斯周身凝聚的岩元素力竟是猛地一滞。
是啊。他与冰之女皇之间，确实没有任何契约。他与江玄之间，也只是一个关于“报酬”的口头承诺。而现在，江玄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冰之女皇索取报酬。这并不违背他与江玄之间的约定，更与他“契约之神”的本质没有直接冲突。
他的职责，是维护契约，而非阻止一切力量的行使。
但代价呢？神之心一旦被强行剥离，造成的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温迪在一旁看得肝胆俱裂，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提醒摩拉克斯，想让江玄停下，可那股毁灭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他亲眼见到过天理的愤怒，那并非凡人能承受的。江玄此举，无异于直接挑衅天理！
冰之女皇的身体痉挛得越来越厉害，她那双怨恨的眼眸，在黑光的压制下，渐渐失去了焦距。她的眉心处，一个细小的光点开始闪烁，那光点带着纯粹的冰元素，却被黑光死死缠绕，仿佛要从她的灵魂深处硬生生撕扯出来。
“你……你敢……”冰之女皇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与绝望。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被剥夺神之心。
江玄没有回应，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他要拿的，就一定会拿到。这是他行事的最根本原则。
终于，伴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撕裂声，一个菱形的冰蓝色晶体，被那黑光从冰之女皇的眉心处硬生生扯了出来。
那晶体脱离的瞬间，冰之女皇的气息瞬间萎靡到极致，她的身体彻底软倒在地，双眸紧闭，仿佛一具失去生机的雕塑。原本萦绕在她周身的冰元素力，也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了一片死寂的虚无。
那枚冰蓝色的神之心，被黑光包裹着，悬浮在江玄的指尖。它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在这毁灭气息的压制下，显得那样脆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