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法则之海，归墟真容（1/2）

意识，在无尽的混沌中沉浮、剥离、重塑。

当秦夜与苏婉引导着那枚初生的“原初之境”原点，投入寂灭星核中央那旋转的通道入口时，他们感觉到的并非穿越空间的撕扯，而是一种……存在形式的根本性蜕变。肉身的感觉消失了，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甚至连“自我”的边界都开始消融。他们仿佛化作了两缕最本源的意念，一道炽烈如初生星辰，一道皎洁如太阴月华，缠绕着那灰蒙蒙的原点，坠入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海洋”。

法则之海。

这里没有水，没有光，没有暗，甚至没有“空间”的概念。有的，只是无穷无尽、不断生灭、交织碰撞的……法则丝线。这些丝线，是构成宇宙万物的最基本规律与道理：有的代表“存在”的坚韧，有的代表“时间”的流逝，有的代表“因果”的纠缠，有的代表“毁灭”的必然，有的代表“生命”的绽放……无数种法则，如同七彩的流光，又如同透明的涟漪，在这片无垠的“海”中奔腾、咆哮、低语、湮灭。

秦夜与苏婉的意念，在这片法则的洪流中，渺小得如同尘埃。每一次法则的波动，都足以将他们的意识彻底冲刷、同化、分解成最基础的信息单元。若非有那枚融合了二人本源、蕴含着一丝超脱意境的原初之境原点护持，他们早已万劫不复。

“紧守灵台！感受法则，但不要被其同化！”秦夜的意念在“海”中震荡，传递出强烈的警示。他感受到自己的星辰原火本质，正在与代表“燃烧”、“毁灭”、“秩序”的法则丝线产生共鸣，同时也受到代表“寂灭”、“虚无”、“终结”的法则疯狂冲击。每一种共鸣都带来力量的感悟，每一种冲击都带来存在的危机。

苏婉的回应如同月下清泉，柔和而坚定：“我感知到‘净化’、‘守护’、‘生命’的法则…但更多的是…‘遗忘’、‘消融’、‘终焉’…”她的净魂本质与月尊传承，在此地如同明灯，却也引来了更多代表负面、消亡的法则侵蚀。

那枚灰蒙蒙的原点，成了他们在法则之海中唯一的“舟”。它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混沌光芒，所过之处，狂暴的法则丝线仿佛遇到了某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变得温顺了一些，甚至主动分离出丝丝缕缕的精粹，融入原点之中，使其缓缓壮大、凝实。原点内部，那星辰与明月的虚影愈发清晰，仿佛在孕育着一个微缩的、独属于他们的…世界雏形？

这就是原初之境的修炼？在法则的源头，汲取万道养分，构筑自身之道？

然而，这片海，并非无主之地。

就在两人艰难地适应着法则冲刷，试图引导原点吸收有益法则时，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宇宙终极虚无的“意志”，缓缓苏醒，锁定了他们这艘不该存在的“小舟”。

这意志，没有情感，没有善恶，没有目的，只有最纯粹的…存在之否定。它并非攻击，而是一种…背景噪音般的、永恒的、覆盖一切的…寂静。仿佛它本身就是这片海的一部分，是所有法则的最终归宿，是万物演化的必然终点。

归墟本源！或者说，是归墟在法则层面的…投影！

哗啦啦——！！！

原本还算“平和”的法则之海，在这意志降临的刹那，骤然狂暴！无数代表负面、终结、消亡的法则丝线，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向着原点蜂拥而来！它们交织成一张毁灭的大网，要将这缕“异常”的秩序火光彻底扑灭！

“不好！”秦夜与苏婉的意念同时发出警报！原初原点剧烈震颤，表面的混沌光芒在无数终结法则的冲击下迅速黯淡！代表星辰的炽烈与代表明月的皎洁，都开始出现溃散的迹象！

这不仅仅是能量的对抗，更是存在根基的较量！他们的原初之境雏形，在真正代表宇宙终极虚无的归墟法则面前，显得如此稚嫩和脆弱！

“不能退！退则道消！”秦夜的意念中爆发出不屈的咆哮，他将所有对“守护”、“存在”、“希望”的执着信念，融入原点，试图稳住阵脚。星辰原火在法则层面燃烧，化作一道道秩序的锁链，抽打向涌来的终结法则。

苏婉亦是将月尊的“净化”与“永恒”意境催谷到极致，皎洁月华如同最坚韧的丝绸，缠绕在原点周围，净化、抚平那些狂暴的负面法则波动。

然而，归墟本源的侵蚀无孔不入。它并非单一的法则，而是所有法则走向终末的“趋势”本身。秦夜的守护锁链在“必然消亡”的法则下寸寸断裂；苏婉的净化月华在“绝对遗忘”的法则下逐渐黯淡。原点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

更可怕的是，那归墟的意志，开始“同化”他们周围的法则环境。代表“生命”的法则丝线枯萎，代表“时间”的法则开始倒流向终结，代表“空间”的法则走向塌陷……他们所在的这片“海域”，正在被强行改造成一片绝对的…法则真空、存在禁区！

一旦完成，他们将失去所有可借用的法则力量，原初原点将如无根之萍，瞬间湮灭！

“这样下去不行！”秦夜感到意识开始模糊，原点的联系越来越弱，“必须找到它的核心！或者…找到这片海的‘秩序’源头！”

可是，在这无尽的、已被归墟意志笼罩的法则之海中，秩序源头何在？

就在这时，苏婉的意念忽然传递出一丝奇异的波动：“小夜…我好像…感觉到了一丝…非常非常遥远的…共鸣…很温暖…很像…星钥的气息…但更加…古老和…悲伤…”

星钥？更加古老？

秦夜心中一动！星钥源自星尊，而星尊是守星一脉的始祖，他的力量，必然代表着宇宙中最本源的秩序之一！在这片归墟主导的法则之海中，如果还存在秩序，那很可能就是星尊陨落后，残留的秩序法则烙印！

“感应它！指引方向！”秦夜立刻将希望寄托于此。

苏婉凝聚全部心神，眉心的明月印记在意念中灼灼生辉，全力放大那丝微弱的共鸣。终于，在无尽混乱的法则乱流中，她捕捉到了一缕几近消散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秩序坐标！

“在那边！”苏婉的意念指明了一个方向。那方向，恰好与归墟意志最浓郁的区域相反，但也意味着要穿越更加狂暴的法则乱流！

没有犹豫！秦夜催动原初原点，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如同逆流而上的鲑鱼，朝着那丝秩序坐标指引的方向，悍然冲去！

轰隆隆隆——！！！

归墟意志似乎被激怒，更多的终结法则化作滔天巨浪，席卷而来！原点的光芒愈发黯淡，秦夜与苏婉的意念都感受到了撕裂般的痛苦，仿佛随时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