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学堂初鸣（2/2）

“太后明显偏袒老五！”楚王赵琮愤愤道，“还有父皇，如今也是越来越听太后和赵珩的！”

齐王赵璋面色阴沉，把玩着手中的玉貔貅：“太后年事已高，父皇的病……哼，又能撑多久？赵珩以为有凉州那个女煞星撑腰，就能高枕无忧了？西北那块地方，从来就不太平。”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的人，在秦州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心腹低声回禀：“回王爷，东西已陆续到位，人也联系好了。只等……那边动手的信号。”

“告诉那边，可以动了。动静……不妨大一些。”齐王冷冷道，“赵珩不是看重凉州吗？林惊雪不是能打仗吗？本王倒要看看，当西北遍地烽烟，她还能不能顾得上那些奇技淫巧，赵珩又能不能稳坐钓鱼台！”

凉州，国公府书房。

林惊雪、赵珩、沈墨、莫先生、玄微子齐聚。桌上摊开的是西北边境的详细舆图，以及刚刚收到的、来自不同方向的紧急军情。

“三处，几乎同时。”沈墨面色凝重，手指点在地图上三个位置，“甘州东北的‘野狼谷’，发现西夏‘铁鹞子’精锐游骑超过三百，越过传统缓冲线三十里，与我军巡哨发生小规模冲突，对方退去，但并未远遁，似在观望。”

“肃州以西，原本臣服的沙陀小部落‘黑山部’，突然袭击了我们的一支小型商队，劫走货物，杀伤数人。据逃回的护卫说，袭击者中混有装扮怪异的武士，不似沙陀人。”

“最麻烦的是这里，”沈墨的手指重重戳在凉州正北偏西约四百里的“鹰愁涧”，“昨日夜间，驻守此处的烽燧被拔除，十二名戍卒全部被杀，现场发现大量西夏制式箭矢，但……也有少量形制特异的弯刀痕迹，像是西辽喀喇汗国‘虎师’的装备。今晨，涧口已发现小股敌军先锋活动迹象。”

三处骚乱，看似分散，却隐隐形成一条弧线，压在凉州北部防线上。而且，出现了西辽的影子！

“野利荣刚遣使求和，西辽也一向与我朝井水不犯河水……”莫先生捻须沉吟，“此时同时异动，绝非巧合。”

玄微子盯着地图，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忽然道：“诸位请看，这三处位置，与‘星陨湖’方位，隐约可连成一个……不完整的扇形。若将星陨湖视为中心，这些骚乱点，就像是在清理或干扰外围？”

赵珩目光一凛：“道长的意思是，这些军事骚扰，可能与星陨湖的秘密有关？有人在为某种行动制造混乱，或者……试探我们的反应和兵力部署？”

林惊雪一直沉默地看着地图，此时开口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更可能的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将凉州拖入多线作战的泥潭，消耗我们的力量，破坏内部的稳定和发展。尤其是‘鹰愁涧’出现西辽势力，若处理不当，很可能引发两国大规模冲突。”

她抬起头，眼中寒光闪烁：“齐王在朝堂发难受阻，边境便立刻‘恰到好处’地出现多处问题。秦州那边异常的火油硝石采购，西辽武士的踪迹……这一切，恐怕不是孤立事件。”

沈墨急道：“将军，是否立刻增兵各处？尤其是鹰愁涧，那里地势险要，若被敌军占据，可直逼凉州侧翼！”

林惊雪却摇了摇头：“不。敌人正希望我们分兵。他们想看到凉州防线被扯开，内部空虚。”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几个关键点：“传令：甘州、肃州方向，守军加强戒备，坚壁清野，以小股精锐游骑反制、骚扰、迟滞敌军，但不求决战，将其牢牢拖在当地。同时，放出风声，说我凉州主力正秘密向甘州集结。”

“那鹰愁涧呢？”沈墨问。

林惊雪手指点在“鹰愁涧”上，又划向凉州以北另一处不起眼的隘口“鬼见愁”：“这里，才是关键。鹰愁涧遇袭，对方料定我们会派重兵夺回或防守。但我们偏不。沈墨，你亲率‘惊凰营’一半精锐，携带最强弩炮和‘雷火弹’，秘密前往‘鬼见愁’设伏。此地看似偏僻，但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道，可绕到鹰愁涧敌军侧后。若我所料不差，真正想捅进来的刀子，会从这里试着钻进来！”

声东击西，将计就计！

赵珩眼中露出激赏之色：“好一招反客为主！那凉州城防？”

“凉州城防，有我，有殿下，有剩余‘惊凰营’及戍军，足矣。”林惊雪语气平静，却透着强大的自信，“另外，通知匠学司所有合作工坊，即日起转入‘准战时’状态，优先保障军械维修与箭矢生产。技术学堂……暂时停课，学员协助城内巡防与后勤。”

她看向赵珩：“殿下，凉州即将迎来风雨。您……”

赵珩打断她，斩钉截铁：“我既在此，便是凉州一份子。京中之事，我已飞鸽传书安排。此刻，我与你，共守此城。”

四目相对，无需多言，坚定的信任与并肩的决心在空气中交汇。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而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军！密室急报！那‘圣骸’……铅箱无法完全隔绝了！其内部光华穿透铅板，隐约可见！玄微道长留下的监测符箓……自燃了！”

众人脸色骤变。连铅都无法完全隔绝？“圣骸”的活跃程度，在加剧！是因为边境的兵戈杀伐之气刺激？还是因为……那逐渐临近的、特定的星辰运行？

内忧外患，同时袭来。

林惊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思绪，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按计划行动。沈墨，即刻出发！”

“玄微道长、莫先生，随我去密室！”

“殿下，城防与稳定，有劳您与张虔将军。”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地下达。这个由她一手打造、融合了现代理念与古代力量的体系，在真正的危机考验面前，开始全速运转。

星火已燃，能否燎原，能否驱散这骤然降临的烽烟与诡谲，皆在接下来的每一个时辰，每一次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