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最后的宁静(2/2)

丁次坐在她脚边的草地上,背靠着树干,手里攥着个油纸包的肉包——是早上母亲塞给他的,还带着点余温。油纸被他捏得皱巴巴的,边角都卷了起来,他却没拆开,只是偶尔低头闻闻肉包的香味,又很快抬头看向井野的方向。“井野,”他的声音有点闷,像含在嘴里,“你都靠那儿半小时了,要不要换我来感知一会儿?我……我也能盯一会儿的。”他说这话时,手指又捏紧了肉包,油纸发出“沙沙”的响——他知道自己的感知不如井野,却还是想替她分担点,哪怕只是让她歇口气。

医院的临时医疗中心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只剩医疗器械碰撞的轻响。小樱穿着白色的医疗服,领口别着枚小小的木叶徽章,徽章被灯光照得发亮。她站在货架前,手里拿着本泛黄的笔记本,指尖划过纸页上的字迹——那是纲手教她的医疗忍术笔记,上面还留着纲手的批注。“绷带五十卷,都放在左边的筐里。”她轻声念着,伸手拿起一卷绷带,指尖捏着绷带的边缘,慢慢展开,确认没有线头后,才放进筐里,“消毒水十瓶,标签都朝外面,方便拿。”货架上的消毒水瓶子摆得整整齐齐,标签上的字都对着同一个方向,连瓶身的水珠都被她擦得干干净净。偶尔,她会抬头看向窗外,眼神里的担忧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想起鸣人眼角的金色眼影,想起卡卡西的写轮眼,想起林枫苍白的脸,手指就会无意识地攥紧笔记本,纸页被捏出一道深深的折痕。她赶紧低下头,深吸一口气,继续清点——她不能慌,医疗忍者是同伴的后盾,她要是乱了,谁来救受伤的人?

林枫的病房在医院三楼,窗外对着一棵老樱花树,树枝光秃秃的,只有几根细枝在夜风中晃。他躺在病床上,左臂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绷带绕了七圈,在肘部打了个紧实的结,靠近肩膀的位置,有一块淡淡的暗红色血迹,正慢慢往外渗,晕开一小片。他拒绝了静音让他躺下的建议,半靠在枕头上,后背垫着个软靠垫,右手拿着张淡黄色的符纸——是特制的冰遁符纸,纸面上已经画了一半的纹路,淡蓝色的查克拉还残留在笔尖划过的地方,像细小的溪流。

他的右手指尖在发抖,每画一笔,都要停顿一下,查克拉像快熄灭的火苗,在指尖明明灭灭。“再……再画三张就好……”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嘴角溢出一丝淡红色的血迹,他用手背随意擦了擦,又继续低头画符。静音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他这模样,眉头皱得紧紧的:“林枫,你得休息!你的查克拉都快见底了,再这么耗下去,旧伤会更严重的!”“没事……”林枫的笔尖没停,眼神盯着符纸,“这符能冻住饿鬼道的查克拉吸收……多一张,大家就多一分保障……”他说话时,指尖的查克拉又弱了些,符纸上的纹路断了一瞬,他赶紧调整呼吸,重新凝聚查克拉——他不能停,佩恩随时可能来,他能做的太少了,只有这些符纸,能让他稍微安心点。

纲手站在火影办公室的窗前,窗户玻璃上沾着几滴未干的雨滴,是傍晚下的小雨留下的。她双手撑在窗台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在玻璃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窗外的村子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灯笼的光在远处晃,像困在墨里的光点。她的目光落在火影岩上,初代的雕像在夜色里只剩个模糊的轮廓,却依旧透着威严。脑海里突然闪过三代目临终时的样子——老人躺在地上,手里还攥着木叶的护额,眼神里满是不舍;又闪过自来也离开时的背影,他笑着挥挥手,说“纲手,等我回来给你带好酒”,却至今没消息。她的胸口像压着块巨石,连呼吸都觉得沉,可她不能哭,也不能慌——她是火影,是木叶的支柱,她要是倒下了,整个村子就垮了。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瞬间清醒了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守住三代和自来也用生命守护的村子。

夜越来越深,凉意顺着窗缝钻进来,落在皮肤上,带着点刺骨的冷。远处传来巡逻忍者的脚步声,“噔噔”的,很轻,却很有节奏,像在给这寂静的夜打节拍。木叶像一头绷紧了弦的弓,又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了准备——有人握着忍具,有人盯着查克拉,有人攥着医疗符,有人画着冰遁符。空气里的紧张感越来越浓,像一张拉到极致的网,连风都不敢大声吹。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是勇气与恐惧交织的时刻。每个人都在心里默念着要守护的东西,等待着黎明后那场注定惨烈的战斗——他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却知道,他们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