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最后的宁静(1/2)

暮色是慢慢沉下来的。先是天边的橘红被墨色一点点吞掉,接着是村子里的炊烟渐渐散净,最后连空气里的暖意都被抽走,只剩一层凉丝丝的薄雾,贴着地面慢慢漫开。等最后一缕霞光隐没在火影岩的背后,夜幕终于像块浸了墨的厚布,沉沉盖在木叶上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连平时最亮的北斗星都躲在云层后,只偶尔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像困在墨里的萤火。

只有几盏灯笼挂在街道的拐角,是村民们傍晚匆匆挂上去的,昏黄的光透过纸罩散出来,被夜风一吹,就晃得厉害。光落在石板路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一会儿拉得很长,一会儿缩成一团,像躲在暗处的小幽灵。这些灯笼比平时少了一半,平时热闹的主街,现在只剩东一盏西一盏的光,中间隔着大片的黑,像断了线的珠子。

街道上空得吓人。往常这个时候,总能看到饭后散步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手里还攥着给孙辈的糖;能听到孩子们在巷子里追闹的笑声,手里的风车转得“呼呼”响,连石板路都被他们踩得“咚咚”震。可今晚,连只流浪猫都没见着——只有空荡荡的石板路,被薄雾裹着,泛着淡淡的冷光。风从巷口钻进来,卷着几片枯黄的樟树叶,在路面上滚过,发出“沙沙”的轻响,那声音在死寂的夜里被放大了好几倍,像有人在暗处轻轻翻纸,听得人心里发紧。

紧张感是无形的,却像雾一样裹着整个村子。家家户户的灯灭得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原本该亮着暖光的窗户,现在都黑沉沉的,只有窗帘后偶尔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还很快被人捂住。东边那户卖丸子的阿婆家,窗帘被偷偷掀开一道小缝,阿婆的花白头发露在外面,她眯着眼睛往街心望,手里还攥着没织完的毛衣针,针上的毛线缠了好几圈,显然是慌得忘了放下;西边的铁匠铺,二楼的窗户后贴着个小小的身影,是铁匠家的小儿子,他被母亲按在怀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远处巡逻队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母亲的衣角,把布都抠出了细纹。没人说话,连咳嗽都要捂着嘴——下午的疏散演习还在眼前,巡逻队跑过街道时的急促脚步声,结界亮起时的淡蓝光晕,都像在提醒所有人:危险离得很近。

忍者们早已各就各位,像埋在暗处的箭,只等弦响。

火影岩的阴影最浓,卡卡西就靠在初代雕像的基座上。黑色披风裹着他的肩背,披风下摆被夜风吹得轻轻晃,扫过基座上的青苔,沾了点湿痕。他没戴护额,额前的银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写轮眼,那只眼睛没有平时的慵懒,反而是暗沉沉的红,像烧到尽头的炭火。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枚苦无,苦无的金属尖端泛着冷光,上面刻着木叶的纹路,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些细纹,一遍又一遍——这是他刚成为上忍时,三代目送的忍具,现在却要用来对付可能毁了村子的敌人。他的目光落在下方空荡荡的主街,写轮眼的红色纹路慢慢转动,脑海里过着佩恩的情报:天道的斥力范围、修罗道的机械关节、地狱道的复活仪式……每想一条,指腹就攥得更紧些,苦无的边缘轻轻硌着掌心,留下一道浅痕。

不远处的训练场边,凯和小李的身影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凯的绿色紧身衣沾着层薄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他的拳头捏得死紧,每一次挥出都带着风声,风卷动地上的落叶,绕着他的手腕打了个圈,才飘向远处。“喝!”他低喝一声,拳头砸在空气里,发出“砰”的闷响,震得旁边的草叶都颤了颤。小李在他身边做高抬腿,护额歪在一边,露出额角的小疤痕——那是上次练表莲华时碰的。他的腿抬得很高,脚尖几乎碰到鼻尖,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石板上,瞬间被夜风蒸成了白气。“小李,护额歪了。”凯停下动作,伸手帮他把护额理正,指尖碰到小李汗湿的额头,“明天战斗,记住我的话——别轻易开八门。佩恩不是能靠硬拼赢的敌人,我们要做的是拖时间,不是送命。”小李用力点头,汗水滴进眼睛里也没眨,声音带着少年人的坚定:“我知道!凯老师,我不会给木叶丢脸的!”

指挥部在火影大楼的地下室,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刚好罩住摊在桌上的战术地图。鹿丸瘫在木椅上,却没了往日的散漫——他的腿伸直,脚尖顶着桌腿,膝头的笔记本写得密密麻麻,纸页边缘卷得发毛,上面除了巡逻路线,还画着几个潦草的叉号,是他想不出对策时,烦躁地划上去的。他右手捏着支快没墨的笔,笔尖悬在“西南防御节点”的标记上,半天没落下,指腹因为用力而泛白;眉头皱得能夹死只苍蝇,额角的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滴在地图上,晕开一小点墨迹,他却没工夫擦,只是偶尔抬起左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把额前的碎发都抓得竖了起来。桌角放着杯凉水,杯壁凝满了水珠,顺着杯身往下淌,在桌面上积了个小水洼——那是他半小时前倒的,现在早凉透了,他只喝了一口,就忘了再碰。

南门的防御节点旁有棵老樟树,树干上有个小孩拳头大的疤痕——是去年丁次练倍化术时不小心撞的。井野就靠在这道疤痕旁,她的粉色头发用皮筋扎成马尾,发尾沾着点夜露的湿痕。她双手结着简单的印,指尖泛着极淡的蓝光——那是精神力展开的痕迹,像一张透明的网,悄无声息地罩住周围半公里的范围。她能“看见”远处巡逻队的查克拉,像几颗跳动的红点,在街道上慢慢移动;能“听”到不远处避难所的门轴轻响,是村民在悄悄关门。偶尔有风吹过,樟树叶子落在她肩上,她也没动,只是眼神更专注了些——她怕错过任何一点异常的查克拉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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