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预言的重量(1/2)
妙木山的夜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木叶忍校放学后的喧闹、一乐拉面馆飘出的豚骨香,都被远远隔在次元之外,连惯于在夜里嘶鸣的虫豸,也蜷进了蕈类肥厚的菌褶里,只留夜露在伞盖上积攒——一滴,又一滴,顺着菌褶细密的纹路滑下来,“嗒”地砸在腐殖土上,像谁用指尖轻叩大地的脉搏,把这份静衬得更沉了。
天幕是掺了墨的深紫,像被浸过夜色的丝绸,几枚星子疏疏落落地缀着,亮得怯生生的,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土地的沉睡。唯有正中央的满月,比火之国的要大上一圈,银辉像融化的冷玉,裹着层薄纱似的朦胧,慢悠悠地漫下来,把蕈类森林裹进一片柔光里。高大的蕈类撑开伞盖,有的比火影大楼还巍峨,伞沿垂落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芒,像挂在深色幕布上的小星子;地面的腐殖土混着蛤蟆油特有的腥甜,还沾着雨后的潮意,吸进肺里时带着点树叶腐烂的微苦——那是妙木山沉淀了千年的味道,像老蛤蟆仙人坐在石灯笼旁,用沙哑的声音讲着没人听过的旧年事。
鸣人坐在一块比他整个人还宽的菌盖上。菌盖是浅褐色的,表面有细密的凸起纹理,指尖触上去时,能摸到纹路像细小的波浪,还沾着夜露的凉,顺着指缝渗进皮肤里,像裹了层薄冰。往日里,练完仙术的他早该抱着菌盖蜷成一团,嘴角挂着“要吃三碗叉烧拉面加溏心蛋”的梦话,连呼吸都带着少年人的莽撞热气。可今晚,他只是屈膝坐着,双臂环住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目光落在远处月光下的蕈类丛林——那些巨大的伞盖在夜色里像沉默的巨人,把他的影子压得小小的,投在腐殖土上,随夜风轻轻晃。
他的金发被风吹得拂过脸颊,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着呼吸微微颤,刚好遮住了眼底的迷茫。那不是少年人一时的无措,是压了太多心事的沉:平时亮得像正午太阳的蓝眼睛,此刻暗了几分,映着的月光也发了灰,像蒙了层薄雾。他想起白天练仙术时,自然能量在体内流转的灼热感,那力量比螺旋丸更汹涌,却让他慌——他怕这力量像失控的洪水,连自己都拦不住。
深作仙人的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蛙爪落在柔软的菌盖上,只蹭出极轻的“沙沙”声,像枯叶擦过地面,生怕打断鸣人飘远的思绪。它跳到鸣人身边,小小的身体在月光下投出道短粗的影子,褐色袍服的边角还沾着白天的蛤蟆油——油痕泛着淡金,在月光下能看清细细的纹路,是刚才教鸣人感知自然能量时,他晃神蹭上去的。它抬起爪子,轻轻拂掉鸣人肩上沾着的菌屑,动作慢得像怕碰碎什么。
“还在想白天的事?”深作的声音比训练时软了许多,没有了“再分心就用竹棍敲你”的严厉,反而带着点爷爷对孙子的温吞,“你明明都摸到自然能量的边了,差的只是再沉点心。”
鸣人缓缓摇头,额前的碎发晃了晃,露出那双暗了的蓝眼睛。眼里映着满月的光,却没有往日的亮,反而像泡在温水里的糖,慢慢褪了色。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菌盖的纹路,指尖能感受到纹路的起伏,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还带着点发紧的沙哑,像喉咙里卡了细沙:“深作老大,好色仙人以前总跟我说‘预言之子’……他说大蛤蟆仙人预见了能改变世界的人,还说,那个人可能是我。”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远处的蕈类,仿佛能透过那些伞盖,看到自来也的样子——白发大叔总夹着本卷边的《亲热天堂》,却会在递给他冰棍时,突然收起玩笑,指尖敲了敲他的额头,说“鸣人,你可别让我失望啊”,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郑重。“可他走之前,跟我说预言会偏差……说如果选错路,预言之子也会带来毁灭。”鸣人咬了咬下唇,指尖微微发凉,“我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的安危,要系在我一个人身上?”
他的指尖突然收紧,指甲盖掐进菌盖的纹路里,把细小的波浪捏得变了形。“我见过晓的可怕——我爱罗被抓走时,我摸到他留在砂隐的砂,都凉透了,像散了的星星;阿斯玛老师受伤时,丁次把肉包塞给我,说‘鸣人,你吃,我不饿’,可他的手都在抖;还有这次,好色仙人他……”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哽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连鼻尖都泛着粉,却用力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他记得自来也说过,忍者的眼泪要流在心里,流出来了,就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我越练仙术,越怕这力量。”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这双手练螺旋丸时磨出过血泡,打碎过木桩,现在还能抓住空气里流动的自然能量,可他却怕了,“如果我用不好它,是不是也会像晓一样,伤害别人?是不是连伊鲁卡老师、小樱他们,都会怕我?”
深作沉默了片刻。它抬起头,望着妙木山的深紫天幕,蛙脸上的褶皱似乎更深了,像被岁月刻下的沟壑。风拂过它的袍角,带着腐殖土的气息,它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沉得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大蛤蟆仙人的预言,从来不是写死的答案。它像清晨裹着雾的山路,你能看到前面有光,却看不清脚下有没有坑。它说预言之子会站在变革的中心,却没说这变革是好是坏——好与坏,从来不是预言定的,是走这条路的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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