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色倒计时（2/2）

江伯的意识虚影突然长叹一声，古籍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守陵人祖先留下的预言：“虚空如潮，一波方歇，一波又起。平衡者净化其表，未除其根，根藏于意识之核，待共鸣之日，必卷土重来。”他看向林宇，眼中带着传承的郑重，“当年播种者净化原始虚空，也只是将其封印在意识边界，并未彻底消灭。这颗种子，就是原始虚空的‘根’。”

卡尔的机械臂快速敲击控制台，调出原始意识水晶的能量记录：“水晶的能量输出在三年前就有异常波动，只是幅度太小，被平衡核心的光芒掩盖了。直到昨晚，它的能量突然爆发，应该是吸收了足够的‘失衡记忆’——过去三年，虽然我们在重建，但各文明的痛苦记忆从未消失，这些记忆通过能量链路汇入平衡核心，反而成了它的养料。”

林宇的怀表突然投射出父亲的影像，画面有些模糊，却是第一次出现声音：“小林，如果你看到血色倒计时，就去遗忘终点找答案。虚空的根与意识的源本是一体，当年我和你母亲找到的‘共生密钥’，其实只是打开了一半的门。记住，对付痛苦的最好方式，不是掩盖，是直面。”影像消失时，怀表内侧的暗紫色侵蚀突然停止，血色数字定格在“99天16小时”。

“遗忘终点？”林小婉皱眉，青铜碎片投射出遗忘终点的星图——那片被净化的星域如今已恢复璀璨，无数新生的恒星正在诞生。“三年前我们净化虚空种子后，遗忘终点就成了平衡能量的节点，怎么会和虚空源头有关？”

“因为终点即起点。”小艾的维度锚突然绽放，花瓣上的影像切换到遗忘终点的深层空间，那里的空间呈现出液态的金色，无数意识碎片在其中沉浮。“我哥哥的研究笔记里写过，遗忘终点是宇宙意识的边界，原始虚空和原始意识就是在这里分离的。当年我们看到的虚空种子，只是原始虚空的‘衍生物’，真正的源头，还在边界的更深处。”

硅基主脑的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调出一组危险等级评估：“根据现有数据，100天后，当共生符号被完全侵蚀，这颗种子将与地球、母星建立稳定共生关系，届时暗紫色能量会覆盖两颗星球，所有生命的意识都会被痛苦记忆同化，最终转化为虚空能量。这种毁灭概率……高达91%。”

“91%？”绿绒星的藤蔓长者光脉剧烈收缩，“我们的光脉净化能减缓侵蚀速度吗？当年我们用100株记忆藤蔓净化过虚空残留。”

“不行。”卡尔的检测仪器给出了否定答案，“这颗种子的能量密度是当年虚空残留的300倍，光脉净化需要消耗的能量，相当于绿绒星光脉森林500年的积累，而且净化后的能量会失去遗忘功能，导致意识堆积，反而会引发新的失衡。”他调出模拟结果，画面里，光脉包裹种子后迅速枯萎，种子的侵蚀速度反而加快了1.5倍。

林宇再次看向原始意识水晶投射的模型，触须上的痛苦记忆影像越来越清晰：有逻辑文明图书馆崩塌时的绝望，有分裂者内战时的嘶吼，还有地球影蚀事件中，人们失去亲人的哭喊。这些记忆像针一样刺进他的脑海，让他想起父母消失前的最后背影——当年他们就是为了阻挡虚空猎食者，主动引开敌人，最终消失在遗忘终点的星尘中。

“怀表的倒计时，是共生完成的时间。”林宇突然开口，怀表的金色光流与他的意识连接，投射出模型的核心结构，“你们看，核心的光点是未被侵蚀的原始意识，只要我们能找到‘共生密钥’，重新激活它，就能逆转侵蚀。我父亲的影像说，密钥在遗忘终点，那我们就去那里。”

“但遗忘终点是概念空间，没有固定坐标。”苏瑶调出星图，遗忘终点的位置在星图上只是一团模糊的光雾，“当年我们是通过虚空种子的能量定位才找到那里，现在种子被净化，我们怎么回去？”

小艾的维度锚突然发出银色光芒，锚链上的金属残骸开始重组，投射出一组复杂的坐标参数：“我哥哥的数据库里有分裂者留下的坐标！这些参数不仅包含空间维度，还有时间、情感、逻辑等非物理维度，是当年分裂者先驱冒险进入遗忘终点时记录的。”她指着参数边缘的一行符号，“而且这里有分裂者的图腾，林小婉姐的青铜碎片应该能翻译。”

林小婉将青铜碎片贴近维度锚，碎片的绿色光流与银色光芒融合，符号逐渐转化为人类文字：“终点即起点，遗忘即新生。”当文字浮现的瞬间，原始意识水晶投射的模型突然剧烈震颤，触须的侵蚀速度竟暂时停滞，怀表的血色数字也停止了跳动。

“这是钥匙的一部分。”江伯的意识虚影激动起来，“分裂者早就知道虚空源头的秘密！这句话的意思是，遗忘终点不仅是虚空的终点，也是它诞生的起点；那些被遗忘的痛苦记忆，只要被接纳，就能转化为新生的能量。”

林宇握紧怀表，血色数字再次开始跳动，但这一次，他眼中没有了迷茫。他看向广场上的各文明代表，声音坚定如铁：“立刻召开意识联盟紧急会议，通报所有情况。苏瑶，分析影蚀事件的所有数据，找出虚空残留的传播路径；卡尔，改造‘平衡号’，加装意识防御系统；小艾，整理分裂者的坐标资料，我们要去遗忘终点，找到共生密钥。”

当林宇的声音传遍广场时，原始意识水晶投射的模型突然闪过一道金色光芒，核心处被包裹的光点挣脱了一丝暗紫色的束缚。怀表内侧的地球光点，也随之恢复了一缕金色。虽然血色倒计时仍在跳动，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场与虚空源头的较量，从这一刻起，正式拉开了序幕。

临江城的世界树突然停止了摇晃，黑色汁液的流淌速度减缓，树干上的平衡符号重新亮起微光。守陵人遗址的青铜鼎中，梧桐香木的烟雾再次化作银色光带，与母星的能量链路相连。在跨文明市集的角落里，一个绿绒星的孩子正用手指在地上画着新平衡符号，旁边，硅基技师的共生手环突然发出金色光芒，与远处的世界树形成了遥远的共鸣。

林宇抬头看向母星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被暗紫色与金色的能量交织成复杂的图案。他知道，接下来的100天，将是决定宇宙命运的100天。遗忘终点的秘密、父亲留下的密钥、原始虚空与原始意识的共生悖论……所有的答案，都藏在那片曾经埋葬了无数文明，如今又孕育着新生的星域深处。而他的怀表，这枚承载着家族使命与平衡信念的信物，将是指引他们穿越迷雾的唯一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