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还是爱妃心疼朕(2/2)

她的心跳。

在那个刹那。

也不争气地。

漏跳了一拍。

尽管她立刻用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了呼吸和表情。

但那瞬间的失神与悸动。

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

“就是那个赵沐宸!”

元顺帝猛地一拍扶手。

咬牙切齿。

“那个天杀的逆贼!”

“江湖败类!”

“朕早就该听朝中大臣的!”

“在他刚冒头的时候。”

“就派大军剿灭了他!”

“也不至于如今养虎为患!”

“让他蛊惑了赵敏!”

“坏了朕的大事!”

听到元顺帝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咒骂赵沐宸。

陈月蓉低垂的眼眸中。

瞬间凝结起一层寒冰。

那寒冰之下。

是翻涌的杀意。

凛冽刺骨。

但她手上的动作。

却奇迹般地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依旧那么温柔。

那么细致。

甚至。

比刚才还要轻柔了几分。

仿佛要将皇帝所有的怒火都揉散。

“陛下息怒。”

“为了那种人,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

她柔声劝慰。

然后。

仿佛不经意地。

带着一丝好奇与担忧。

轻声试探道:

“臣妾隐约听前朝议论……”

“说那赵沐宸……”

“如今好像……成了什么明教的教主?”

她的语气拿捏得极好。

既有后宫女子对前朝之事的好奇。

又带着对皇帝心事的体贴探寻。

“明教教主?”

元顺帝从鼻腔里嗤笑一声。

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不过是一群装神弄鬼、聚众作乱的乌合之众!”

“泥腿子扎堆。”

“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就算他当了那劳什子教主。”

“又能如何?”

“不过是疥癣之疾!”

他的声音重新充满了属于帝王的傲慢。

仿佛只有通过贬低对手。

才能找回些许失控的威严。

“等朕处理完眼前的麻烦。”

“腾出手来。”

“调集大军。”

“定要挥师西进!”

“把那个什么光明顶。”

“夷为平地!”

“鸡犬不留!”

“到时候。”

“朕要把那个赵沐宸。”

“亲手抓来!”

他的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

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血腥而解气的一幕。

“朕要把他剥皮抽筋!”

“挫骨扬灰!”

“朕要把他的人皮。”

“完整地剥下来!”

“做成踏脚的地毯!”

“就铺在这大明殿的御座之前!”

“让所有朝臣。”

“日日踩踏!”

“以泄朕心头之恨!”

元顺帝越说越激动。

脸颊都因那幻想的快意而泛起了病态的红晕。

陈月蓉低着头。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完美地掩盖了她眸中汹涌的。

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杀意与暴怒。

剥皮?

做成地毯?

日日踩踏?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又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

每一个字。

都像淬毒的钢针。

狠狠扎进她的耳膜。

刺入她的心脏。

凭你也配?!

她在心底发出无声的、狂暴的尖啸。

充满了极致的轻蔑与仇恨。

这个懦弱。

昏聩。

只会在女人和奴才身上发泄怒气的糟老头子。

也配提及那个名字?

也配幻想那般折辱于他?

脑海中。

无法控制地。

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

高大。

挺拔。

如同支撑天地的巍峨山岳。

一米九八的身高。

站在那里。

就自然带着一种顶天立地的威势。

让人只能仰望。

他宽阔的肩膀。

坚实的胸膛。

线条刚硬的下颌。

还有那双深邃如寒星的眼睛。

当他看向你时。

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与矫饰。

直抵灵魂深处。

那一晚。

在王府后花园的留月亭。

月光如水银泻地。

桂花的香气浓郁得化不开。

也是这样的夜晚。

那个男人。

就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

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与强势。

蛮横地。

闯入了她精心构筑的世界。

撕碎了她所有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

击溃了她身为军阀千金、未来宫嫔的骄傲与算计。

他的气息灼热。

他的力量惊人。

他的索取疯狂而直接。

仿佛要连同她的灵魂一同吞噬。

那一刻。

天旋地转。

所有的理智。

所有的谋划。

所有的进退得失。

都在那原始的、磅礴的冲击下。

灰飞烟灭。

她才知道。

什么是被彻底征服。

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跟他比起来。

眼前这个瘫在龙椅里。

只会咆哮、摔东西、用最恶毒的语言幻想发泄。

实则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老男人。

简直……

连他脚下的一粒尘埃都不如!

是一滩令人作呕的腐泥!

“赵郎……”

陈月蓉在灵魂最深处。

无声地。

颤抖地。

念着这个烙进她骨髓的名字。

自从那夜。

他如神兵天降。

救走六大门派。

又决然离去追杀仇敌之后。

便如石沉大海。

再也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虽然她知道他武功盖世。

已达匪夷所思之境。

连峨眉派掌门灭绝师太那等人物。

都败在他手下。

江湖虽大。

能威胁到他的人。

恐怕寥寥无几。

但……

江湖终究是险恶的。

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

更何况。

如今朝廷震怒。

已将他列为头号钦犯。

画影图形。

海捕文书发遍天下。

赏格高得吓人。

整个大元的官府。

军队。

乃至依附朝廷的江湖势力。

恐怕都在搜寻他的踪迹。

“你到底……在哪里?”

“是否平安?”

“事情……可还顺利?”

“你知不知道……”

陈月蓉的心口传来一阵细密的绞痛。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对分离的煎熬。

还有深宫里日复一日的压抑与伪装。

“我在这黄金铸造的牢笼里。”

“对着这张令人作呕的老脸。”

“强颜欢笑。”

“曲意逢迎。”

“每一刻。”

“都觉得无比恶心。”

“每一刻。”

“都在盼着你……”

“快来接我走……”

她想着想着。

心神激荡。

沉浸在那混合着思念、担忧、渴望与憎恶的剧烈情绪中。

按揉着元顺帝太阳穴的手指。

不知不觉。

失了分寸。

力道骤然加重。

“嘶——!”

元顺帝猝不及防。

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猛地从那种被服侍的舒适感中惊醒。

他倏地抬起手。

一把抓住了陈月蓉那只作案的手腕。

力道不小。

“爱妃!”

他的声音带着痛楚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你弄疼朕了!”

陈月蓉浑身一颤。

如同从一场噩梦中陡然惊醒。

所有的旖旎思念。

刻骨憎恨。

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击得粉碎。

她反应极快。

在手腕被抓住的下一瞬。

脸上已迅速切换了表情。

惊惶。

无助。

泫然欲泣。

她顺势。

就着被抓住手腕的姿势。

柔柔地跪倒在了龙椅旁的金砖地上。

仰起那张足以令任何男人心软的脸庞。

眼眶瞬间就红了。

蓄满了晶莹的泪珠。

要落不落。

更显楚楚可怜。

“陛下恕罪!”

她的声音带着真实的颤抖。

这一次。

不是装的。

是后怕。

“臣妾……臣妾罪该万死!”

“臣妾方才……”

她急促地喘息了一下。

仿佛心有余悸。

泪珠终于顺着光滑的脸颊滚落。

“方才听陛下说起那逆贼赵沐宸的所作所为。”

“想起他竟敢如此忤逆陛下。”

“败坏朝纲。”

“还……还拐带了郡主。”

“臣妾一时……一时气愤难当。”

“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不能为陛下分忧。”

“不能持剑去斩杀此獠!”

“这才……这才一时失神。”

“手上没了轻重……”

她说着。

泪落得更急。

抽噎着。

肩膀微微耸动。

“求陛下责罚……”

“臣妾……臣妾甘愿领受……”

这演技。

浑然天成。

情绪饱满。

理由充分。

将一个因“忠君”而一时激愤失手的小女子形象。

刻画得入木三分。

毫无破绽。

元顺帝抓着她手腕的手。

本来还有些用力。

此刻看着她梨花带雨。

哭得情真意切。

又听她口口声声是为自己“气愤”。

那一点因为疼痛而升起的不悦和怀疑。

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混合着感动、得意和怜惜的复杂情绪。

看。

连后宫一个弱质女流。

都如此忠心于朕。

为朕的敌人如此气愤。

朕依旧是天下之主。

人心所向。

“快起来。”

“快起来。”

元顺帝松开手。

语气彻底软化。

甚至带上了一丝哄劝的意味。

“朕怎么会怪你呢。”

“你这般忠心。”

“朕欢喜还来不及。”

他亲自伸手。

将跪在地上的陈月蓉拉了起来。

握着她的手。

只觉得柔若无骨。

细腻温滑。

再看着她哭得微微泛红的脸颊。

水光潋滟的眼眸。

还有因为抽泣而轻轻起伏的、诱人无比的胸口。

元顺帝只觉得一股熟悉的燥热。

从小腹缓缓升起。

刚才的怒火、颓丧、烦恼。

似乎都被这眼前活色生香的美人驱散了不少。

眼中。

渐渐染上了一层浑浊的。

属于欲望的淫邪光芒。

“爱妃如此为朕着想。”

“朕心……甚慰。”

他拉着陈月蓉的手。

轻轻摩挲着。

声音压低了些。

带着某种暗示。

“今日既然来了……”

“前朝这些烦心琐事,暂且不提。”

“不如……”

“就在这里陪朕……”

“歇息片刻?”

他的目光。

已经赤裸裸地落在了陈月蓉的脖颈之下。

那意图。

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