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陈月蓉的决定(1/2)

说着。

那只保养得宜、戴着硕大翡翠扳指的手。

就开始不老实地。

沿着陈月蓉柔韧的腰肢线条。

向下滑去。

指尖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充满占有欲的热度。

试图穿过那繁复的宫装衣料。

直接触摸到内里的肌肤。

陈月蓉心中猛地一紧。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直冲喉咙。

浑身的汗毛仿佛都在那一瞬间竖了起来。

每一寸皮肤都泛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

像是被冰冷的毒蛇爬过。

但她深吸了一口气。

用强大的意志力。

死死压住了身体本能想要躲闪、甚至想要呕吐的反应。

相反。

她非但没有躲。

反而顺着那只手用力的方向。

微微侧了侧身子。

做出一种半推半就的姿态。

同时。

娇羞地。

低下了头。

浓密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诱人的阴影。

脸颊也适时地飞起两抹恰到好处的红晕。

“陛下……”

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带着一种欲拒还迎的羞涩。

尾音微微拖长。

像小猫爪子一样挠在人心上。

“这……这可是议政的大殿……”

“庄严肃穆之地。”

“若是……若是被哪个不懂事的奴才闯进来瞧见了。”

“或是被言官们知道了……”

“那……那可成何体统呀……”

她抬起眼皮。

飞快地瞥了元顺帝一眼。

那眼神似嗔似怨。

水光盈盈。

“而且……”

她的话锋在这里顿住。

恰到好处地。

留下了一个引人探究的空白。

红唇微启。

却又抿住。

一副欲言又止。

难以启齿的模样。

“而且什么?”

元顺帝此刻已经被她这副娇羞含情的模样彻底勾起了火。

那点因为六大门派逃跑、赵敏失踪而带来的怒火和烦躁。

似乎找到了另一个更直接、更原始的宣泄出口。

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小腹那团火烧得更旺。

有些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将陈月蓉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而且……”

陈月蓉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

才抬起头。

眼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遗憾和歉疚。

声音更低了。

几乎像蚊蚋。

“而且臣妾……臣妾这几日……”

“身子……身子有些不大爽利……”

“正是……正是女子每月那不方便的几日……”

“怕是不能……不能好好服侍陛下了……”

她说完。

立刻又低下头去。

贝齿轻轻咬住了下唇。

那力道控制得极好。

既显得羞涩难当。

又不会真的咬出痕迹。

脸上那混合着遗憾、歉疚和一丝丝委屈的表情。

简直无懈可击。

元顺帝闻言。

整个人一愣。

动作也随之一僵。

脸上那急切的表情。

瞬间被一种错愕和扫兴所取代。

像是一盆冷水。

虽然没彻底浇灭那团火。

却也让它旺势骤减。

“怎么……”

“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有些不甘心地咕哝了一句。

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望和烦躁。

但身为帝王。

最基本的体面还是要维持的。

更何况。

眼前这美人儿一脸歉然。

眼神楚楚可怜。

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急色强求。

那有失天子威仪。

“罢了罢了……”

他悻悻地松开了一些手。

但指尖仍有些不舍地在陈月蓉腰间流连了一下。

“既然身子不适。”

“那……那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好好将养。”

“朕回头让太医院派最好的御医去你宫里。”

“给你仔细瞧瞧。”

“开些温补调理的方子。”

陈月蓉心中那块高悬的巨石。

终于“咚”地一声落了地。

一股强烈的解脱感几乎让她腿软。

她连忙借着屈膝行礼的动作。

稳住身形。

声音里充满了感激与柔情。

“臣妾……多谢陛下体恤。”

“陛下对臣妾如此关爱。”

“臣妾……感激涕零。”

“定当尽快养好身子。”

“再来……再来侍奉陛下。”

她说着。

又抬起那双水汪汪的眸子。

含情脉脉地看了元顺帝一眼。

这一眼。

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头酥软。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陛下也请千万保重龙体。”

“切莫再动气了。”

说完。

她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一步步退后。

直到殿门边。

才转身。

快步走了出去。

那步伐看似从容。

但若细看。

却能发现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急促。

仿佛多停留一瞬。

都会被那殿内浑浊的空气和令人作呕的触感所吞噬。

走出大明殿那高大沉重的殿门。

踏入刺眼的阳光下的瞬间。

陈月蓉脸上那精心维持的娇羞、柔情、遗憾与歉疚。

如同阳光下的冰雪。

瞬间消融殆尽。

取而代之的。

是一片冻结的。

深不见底的冰冷。

那冰冷浸透了她的眼眸。

她的眉梢。

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让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与殿内那个娇柔宛转的宠妃判若两人。

她停下脚步。

微微侧头。

目光冰冷地扫过自己刚才被元顺帝抚摸过的手背。

那里。

仿佛还残留着那种油腻而令人厌恶的触感。

她从宽大的袖袋中。

取出一方素白的、绣着浅紫色兰花的丝质手帕。

动作缓慢而用力地。

擦拭着那只手的手背。

一遍。

又一遍。

仿佛要擦掉的不是无形的触感。

而是某种黏腻肮脏的实质污秽。

直到那处皮肤被她自己擦得微微发红。

几乎要破皮。

她才停下。

然后。

没有丝毫犹豫。

她手腕一扬。

将那方价值不菲的丝帕。

准确地扔进了殿外不远处。

一方小小的、养着几尾锦鲤的荷花池里。

白色的丝帕在水面漂了一下。

很快被水浸透。

沉了下去。

像埋葬掉一段令人作呕的记忆。

“呸。”

她极低地。

从齿缝间挤出一个气音。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却充满了极致的鄙夷与厌恶。

做完这一切。

她才缓缓抬起头。

目光越过层层叠叠的朱红宫墙。

越过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顶。

投向遥远的天际。

那个方向。

在她的心中。

清晰地指向西方。

指向那片广袤而神秘的西域。

指向那座被称为光明顶的圣山。

她的眼神依旧冰冷。

但冰冷的深处。

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

却无比执拗的火焰。

那火焰的名字。

叫做思念。

叫做不甘。

叫做决绝。

“冤家……”

她对着虚空。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喃喃自语。

那声音里没有了冰冷。

只有一种复杂的。

糅合了幽怨、牵挂与狠劲的情绪。

“你若是再不来……”

“你若是再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吃人的地方……”

“我可就要……”

她顿了顿。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妖异的弧度。

“我可就要忍不住。”

“把这看似金雕玉砌、实则腐朽不堪的大都城……”

“给掀个底朝天了。”

回到自己那处名为“揽月轩”的寝宫。

陈月蓉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已收敛干净。

重新变回了那位端庄中带着几分慵懒妩媚的陈贵人。

她先是如常般。

吩咐贴身宫女准备热水沐浴。

又随口问了几句宫中的闲事。

然后。

以“身子乏了,想独自静静歇息”为由。

屏退了寝宫内所有的宫女和太监。

并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直到确认沉重的宫门被轻轻合上。

门外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整个宽敞华丽的寝宫内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声时。

陈月蓉脸上那层完美的面具。

才彻底卸下。

她快步走到那张宽敞奢华的紫檀木雕花拔步床榻边。

并没有躺下。

而是俯身。

伸出纤细的手指。

在床榻内侧。

一个不起眼的、雕刻着缠枝莲纹的黄铜香炉上。

轻轻转动了三下。

那转动极有规律。

左一。

右二。

“咔。”

“咔咔。”

一阵极其轻微。

却清晰可闻的机括转动声。

从床榻内部传来。

紧接着。

那张沉重无比的紫檀木大床。

连同其上铺着的锦绣被褥。

竟然无声无息地。

向一侧缓缓平移开来。

露出了床榻下方。

一个约莫三尺见方的。

黑黝黝的洞口。

一股带着泥土和陈旧气息的凉风。

从洞口中悄然涌出。

陈月蓉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她没有丝毫犹豫。

甚至连盏灯都没拿。

提起裙摆。

便沿着洞口内陡峭的石阶。

快步走了下去。

她的身影很快没入黑暗。

随即。

床榻又悄无声息地移回了原位。

将洞口严密地遮盖起来。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寝宫内。

只剩下一炉将熄未熄的安神香。

散发着袅袅余烟。

密室并不大。

约莫只有揽月轩寝宫三分之一的大小。

但布置得却极为精心。

甚至可以说奢华。

地上铺着厚实的西域地毯。

墙壁上挂着名家字画。

角落里摆放着造型古朴的青铜器。

一张花梨木的圆桌上。

甚至还有一套完整的、温着酒的紫砂茶具。

夜明珠镶嵌在墙壁的灯座里。

散发出柔和而明亮的光芒。

将整个密室照得如同白昼。

此时。

密室内并非空无一人。

一个女子。

正背对着入口。

坐在一面巨大的水银镜前。

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

听到身后传来的、刻意放轻却依旧熟悉的脚步声。

那梳头的动作微微一顿。

随即。

她缓缓转过身来。

灯光下。

赫然呈现出一张。

与刚刚走下密室的陈月蓉。

一模一样的脸!

同样的柳叶眉。

同样的杏眼。

同样的琼鼻樱唇。

甚至连脸颊边那颗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褐色小痣。

位置都分毫不差。

身材也极为相似。

高矮胖瘦。

肩宽腰细。

尤其是胸前那傲人的弧度。

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唯有眼神和细微的神态。

能看出些许差别。

少了几分陈月蓉眼底深处那抹天然的媚意与暗藏的野性。

多了几分训练有素的恭顺与谨慎。

这是易容术的绝顶高手。

耗费无数心血制作的人皮面具。

再加以长期模仿训练的结果。

也是陈月蓉能够在这虎狼环伺、耳目众多的深宫之中。

保持清白之身。

并暗中运作诸多事宜的。

最大底牌之一。

那女子看到陈月蓉进来。

立刻放下手中的象牙梳。

站起身来。

动作流畅而恭谨地行了一礼。

“小姐。”

她的声音。

竟然也与陈月蓉有八九分相似。

只是略微显得平直一些。

少了那份天生的婉转起伏。

陈月蓉快步走到圆桌旁。

自己倒了一杯微温的酒。

一饮而尽。

似乎想借那一点酒意。

冲散刚才在大殿中沾染的浊气。

她没有废话。

直接问道:

“怎么样?”

“有消息了吗?”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替身女子的脸上。

那里面充满了迫切。

甚至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替身女子点了点头。

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

她快步走到密室另一侧的一个小巧的多宝格前。

从一个看似装饰用的青玉花瓶里。

小心翼翼地。

取出了一卷比小指还要细的。

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卷。

“刚从宫外传进来的。”

“用的是最紧急的渠道。”

“是咱们安插在奉宸院的那颗暗桩。”

“冒了极大风险才送出来的。”

她将油纸卷双手递给陈月蓉。

陈月蓉接过那小小的纸卷。

指尖竟有些微微发凉。

她定了定神。

走到灯光最明亮处。

小心翼翼地。

一层层剥开那防水的油纸。

里面。

是一张薄如蝉翼、不足巴掌大的桑皮纸。

纸上。

用极细的鼠须笔。

写着短短的一行字:

“教主已归光明顶,六派皆在,赵敏亦至。”

字迹潦草。

显然是在极度匆忙和紧张的情况下写就。

但每一个字。

都像烧红的烙铁。

狠狠烫在陈月蓉的眼睛里。

烫在她的心尖上。

短短十几个字。

陈月蓉却像是看不懂一样。

捧着那张轻飘飘的纸。

反反复复。

看了足足十几遍。

每一个字的笔画。

她都仿佛要用目光描摹下来。

她的手。

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连带着那张薄薄的桑皮纸。

也在她指尖发出簌簌的轻响。

她的眼睛。

死死盯着“教主已归”那四个字。

渐渐地。

一层朦胧的水雾。

不受控制地。

迅速氤氲了她清澈的眸子。

模糊了纸上的字迹。

“他没死……”

她喃喃地。

声音沙哑得厉害。

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

和巨大的喜悦。

“他真的……平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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