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军统内部的裂痕（2/2）

“那是自然，戴局长对团长自然是信任的。”周伟业连忙附和，但话里有话，“不过，局长日理万机，难免有小人蒙蔽圣听之时。尤其是调查统计处（徐恩曾的中统）那边，最近也对团长您……颇为关注，似乎抓到些风言风语，正在深挖。毛主任担心，长此以往，恐对团长不利啊。”

这番话，点出了中统的威胁，也暗示了毛人凤可以提供“保护”。楚云飞顺势问道：“哦？中统也对我这小人物感兴趣？不知所谓风言风语，所指何事？”

周伟业左右看看，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据说……与之前重庆那次……清风书局的事，以及……一位神秘的‘茉莉花’小姐有关。徐局长那边，好像咬定此事背后有文章，怀疑有人借机清除异己，甚至……通共。”

楚云飞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清风书局？‘茉莉花’？楚某闻所未闻。中统办案，难道就靠捕风捉影么？” 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但心中警惕已提到最高。中统果然还没放弃对“茉莉”一案的追查，而且似乎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谁说不是呢！”周伟业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徐胖子（指徐恩曾）向来喜欢无中生有，排除异己！毛主任对此也十分愤慨，已暗中设法斡旋，尽量将事态压下。但中统独立办案，我们也不好过多干涉。所以毛主任让卑职转告团长，近日还需谨慎些，尤其与人交往，切莫授人以柄。” 这既是卖好，也是进一步施压，暗示楚云飞需要依靠毛人凤的保护。

楚云飞沉吟片刻，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淡然道：“多谢毛主任和周站长关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楚某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小人构陷。不过，中统若执意寻衅，楚某也不会坐以待毙。届时，或许还需毛主任和军统的同仁，主持公道。” 他这话，既表明了姿态，也未完全接受“依附”，留下了合作空间。

周伟业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知道目的已达到，便不再多说，又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

送走周伟业，楚云飞独自坐在灯下，面色阴沉。周伟业带来的信息，证实了他的猜测：军统内部，戴笠与毛人凤确有矛盾，毛人凤试图拉拢自己以增加筹码；而中统对“茉莉”一案的追查仍在继续，威胁并未解除。

“毛人凤……想借我之力对付戴笠？还是想控制我？”楚云飞冷笑。他绝不会轻易投入任何派系，但可以利用这裂痕，左右逢源，获取信息，甚至……借刀杀人。

他唤来小陈，低声吩咐：“通知我们的人，加强对军统和中统在黔南人员动向的监视，特别是与周伟业以及中统调查员有接触的。另外，通过秘密渠道，给‘信鸽’发消息，内容只有四个字：‘风紧，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