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军统内部的裂痕(1/2)

岁末,黔南的寒意已深入骨髓,连绵的冬雨化作细密的冰霰,敲打着指挥部临时加固的窗棂,发出沙沙的声响。前线依旧维持着脆弱的平静。与文化界人士的成功接触,虽播下了同情的种子,但远水难解近渴。真正让他感到如履薄冰的,是来自重庆军统方面日益增强的无形压力。戴笠的“赏识”与忌惮,如同两条交织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嘉奖电文和物资补给依旧按期而至,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细致入微的“关心”汇报和更频繁的、来自不同渠道的试探性询问。

然而,压力之下,必有裂隙。楚云飞敏锐地察觉到,军统这座看似铁板一块的冰山内部,并非坚不可摧。戴笠与毛人凤之间,以及军统内部各派系之间,围绕权力、资源、乃至战后布局的明争暗斗,早已暗流汹涌。而自己这个突然崛起的“变量”,很可能成为某些人眼中可资利用的棋子,或是必须打压的威胁。他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利用军统内部的矛盾,为自己撬开一丝喘息之机,甚至获取关键信息。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来人是军统派驻黔桂边区站的副站长,名叫周伟业,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精瘦,眼神灵活,是毛人凤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表面上是例行前来向楚云飞“汇报周边敌社情动态”,并转交毛人凤的一封“私人信件”。信中是些例行的问候和对楚云飞“辛劳”的慰问,但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络,甚至隐约暗示“毛主任对楚团长之才,向来极为看重,常以国士相期”,与戴笠那种居高临下的“赏识”口吻截然不同。

楚云飞不动声色地接待了周伟业,寒暄过后,屏退左右,只留贴身警卫小陈在门外警戒。周伟业先是公式化地汇报了一些日军特务在黔桂边境的零星活动,以及当地帮会、土司势力的动向,内容泛泛,并无太多价值。

汇报完毕,周伟业并未立即告辞,而是话锋一转,压低声音,脸上露出推心置腹的神情:“楚团长,卑职此次前来,除公务外,实还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楚云飞心中冷笑,知道戏肉来了,面上却温和道:“周站长但说无妨,楚某洗耳恭听。”

周伟业凑近些,声音更低:“楚团长,您如今是委座和戴局长跟前的红人,屡立奇功,前程似锦。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您可知,如今局里(指军统)有些人,对您可是……颇有微词?”

“哦?”楚云飞挑眉,故作惊讶,“楚某一心为国,不知何处得罪了同僚?”

“唉,楚团长您是正人君子,岂知小人腹诽?”周伟业叹道,“有些人,自己无能,便见不得旁人建功。尤其是您这次……嗯,料事如神,更显得有些人尸位素餐。他们不敢明着来,却在背后散布流言,说您……与那边(含糊地指了下北方,暗示中共),甚至与美国方面,交往过密,恐非党国……之福。”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楚云飞的脸色。

楚云飞心中雪亮,这既是挑拨,也是试探,更是毛人凤系在向自己示警和递出橄榄枝。他面色一沉,语气转冷:“荒谬!楚某行事,光明磊落,一切皆为抗战!与盟军交往,乃上峰指令,旨在争取援助!至于其他无稽之谈,纯属污蔑!戴局长明察秋毫,岂会听信此等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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