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假日北平（2/2）

“掌柜的，这套书怎么卖？”楚云飞压下心中的激动，故作平静地问道。

柜台后的老掌柜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那套不起眼的抄本，懒洋洋地道：“哦，那个啊，堆那儿好些年了，没人要。客人要是喜欢，给俩银元拿走便是，放着也占地方。”

楚云飞心中暗喜，这简直是捡到了宝！这套书的价值，在于它非官方的、相对真实的视角，对于了解清代中后期有识之士如何看待世界、以及西方技术的最初传入，有着独特的史料价值。他爽快地付了钱，将书仔细包好。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墙角另一个破旧的书箱，里面散乱地堆着一些信札和账本似的册子。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翻看。册子封面没有任何字样，里面记录的似乎是清末某个漕运码头的货物往来和银钱收支，笔迹潦草。起初楚云飞并未在意，但当他翻到后面几页时，几处用特殊符号做的标记和一些夹杂在账目间的、看似无意义的数字组合，引起了他的警觉。

这标记方式……他脑中闪电般回忆起之前截获的密电码的一些规律！虽然不尽相同，但那种编码的逻辑思维，有某种隐秘的相似性！这些账本，莫非是某个秘密组织用来传递信息的掩护？或者是某个私下进行敏感贸易的记录？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本册子也拿了起来，对掌柜的说：“这本旧账本看着纸质还行，我买回去练字用，一并算上吧。”

老掌柜不疑有他，随口又加了几个铜子。

抱着意外的收获，楚云飞走出翰墨斋。冬日的阳光斜照在琉璃厂的青石板上，拉长了他的身影。他回头望了一眼这片看似平静的文化净土，心中波澜起伏。这座古老的帝都，每一寸土地下，似乎都埋藏着无数秘密。今日的收获，远超预期。那套《海国闻见录杂钞》是思想的宝藏，而这本神秘的账册，或许会牵引出另一条意想不到的线索。

假日北平的第一天，就在这故纸堆里的“偶然”发现中结束了。楚云飞知道，这座暮气沉沉的城市，远比他看到的更加复杂和深邃。而他的到来，或许也将像投入这潭深水的一颗石子，激起属于自己的涟漪。他带着几分沉思，几分警惕，融入了北平苍茫的暮色之中。前方的茶馆、街市，或许还有更多的“偶然”在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