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墙上的裂痕(1/2)

晨光熹微,薄雾未散。沐晴提着沉甸木食盒,踏过沾满露水的青石小径,在工坊门前驻足。她敏锐地注意到,昨日留下的空食盒被整齐地摆放在路旁石墩上,与往常随意丢弃在地的情形截然不同。这是头一回,墨子谦用这般细致的举动回应她的存在。

这已是她坚持送膳的第七日。从一开始的死寂以对,到后来她走近时工坊内叮当声会突兀停顿,再到现在这般无声的致意,那道厚重木门后的态度正在悄然转变。每日清晨,她总会按时送来精心调配的膳食;午后则偶尔添置些在库房的材料:一捆柔韧异常的雪山牦牛筋,几块泛着幽蓝寒光的陨铁,或是几张绘着简易夹具的草图。她始终恪守着那道无形的界限,放下物什,隔着门轻唤一声墨公子,便悄然离去。

这日下午,沐晴抱着一坛陈年烈酒和几块纹理细密的铁木再次来到工坊前。还未等她开口,那扇终日紧闭的木门竟一声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墨子谦立在门框间,凌乱的发丝间沾着木屑,眼底布满血丝,但那股拒人千里的阴郁已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工匠遇到难题时特有的焦灼。他看都没看那坛醇香扑鼻的老酒,目光直直落在沐晴脸上,声音因连日不眠而沙哑:前日那张牛皮上记的承重数据,你是如何测得的?

那是沐晴随手记在标签上的数字,是她根据库房旧册记载,结合对常见牲畜力道的观察,反复推算所得。

库房旧册里有些零散记载,她神色如常,将怀中的铁木轻轻放在石墩上,我参照寻常牛马的力道大致推算的。未必准确,仅供参详。

推算?墨子谦的眉头拧成了结,仿佛无法理解这种看似粗浅的怎能接近他需要精密计算才能得到的结果。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烦躁地一挥手,衣袖带起一阵风:不行!按你给的数据,密封结构还是撑不住!摩擦太大,运行超过三十息就会发热变形!

这不再是质问,倒更像是在倾诉多日来积压的困境。

沐晴眸光微动,知道她等待的转机终于来了。她没有急着献策,只是顺着话头轻声探问:若是不强求完全密封,留些极细的泄压通道如何?就像人的毛孔,虽会散失水汽,却能调节体温。

墨子谦猛地一怔,眼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淹没。他用力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语速急促:泄压?说得轻巧!通道的大小、位置、角度,差之毫厘就前功尽弃!现有的算筹推演太慢,我算了三天十七种方案,没一个能兼顾密封与散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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