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桃木剑下压着的不是我1(2/2)

我举着手机,僵在原地,浑身冰凉。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证实,冲击力还是完全不同。一个道士,死在屋里,用桃木剑……自杀?他死在了哪里?是不是就死在……我的卧室?那把剑,是不是就是他自杀的凶器?或者,是镇着什么的东西?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天小薇回来,我脸色估计难看极了。我把房东的话告诉了她。小薇听完,脸也一下子白了,紧紧抓着我的胳膊:“我们……我们搬走吧!这地方不能住了!太吓人了!”

不用她说,我也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了。我们当即决定,立刻找房子,哪怕赔点违约金,也必须马上搬走。

决定搬走的那天晚上,或许是因为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又或许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我反而有了一种畸形的镇定。小薇因为害怕,那天没回海淀,陪着我。我们挤在床上,谁也没说话,灯开着,明晃晃的刺眼。

后半夜,我还是睡着了。然后,那个“梦”来了。

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它太真实了,真实得根本不像是梦。

我“看”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视角和平时睡着时一样。然后,我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旧道袍的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边。他的脸看不太清楚,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但能感觉到他很瘦,颧骨很高。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低着头,目光落在我脸上。

接着,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枯瘦的手指,不偏不倚,正指向我的额头。

没有触碰,但我额头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冰寒刺骨的感觉顺着那指尖的方向蔓延开来。

然后,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进我的脑海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陈述语气:

“你睡了我的位置。”

……

我猛地睁开眼,这一次不是挣扎,而是纯粹的惊骇导致的弹坐而起。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额头上那片被指过的皮肤,依然残留着清晰的、冰凉的触感。

“做噩梦了?”小薇被我惊醒,迷迷糊糊地问。

我张了张嘴,想告诉她,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我抬起颤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片冰凉的冷汗。

那不是梦。绝对不只是梦。

天一亮,我们几乎是逃也似的开始收拾东西。联系好的搬家公司一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把打包好的箱子扔上车。我站在客厅中央,最后环视了这个承载了我们短暂同居生活,却带给我无尽噩梦的地方。

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卧室门框那把桃木剑上。

它依旧静静地插在那里,暗沉,古朴,带着一个死亡的秘密和无法消散的执念。我曾经以为它是个装饰,后来怀疑它是祸源,现在,我看着它,心里只剩下一种混合着恐惧、怜悯和巨大谜团未解的寒意。

那个道士,他到底为什么自杀?他的“位置”,为什么不能睡?这把剑,是凶器,是封印,还是……他留给后来者的某种警告?

我不知道,也永远不想知道了。

我转身,拉开门,快步下楼,钻进等候的车里,再也没有回头。

车子驶出小区,汇入车流,我把车窗降下来一点,早春微凉的风吹在脸上,稍微带走了一些胸口的窒闷。小薇靠在我肩膀上,似乎也松了口气。

我们都以为,离开了那间屋子,一切就都结束了。

直到几天后,我们在新租的房子里整理东西,我从一个装杂物的纸箱底层,翻出了那本压在下面的、从旧房子带过来的专业书。随手一翻,一张对折的、泛黄的旧纸片掉了出来。

我弯腰捡起来,下意识地打开。

纸上用毛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扭曲的红色符文,像是朱砂。符文的中央,清晰地画着一把剑的图案——一把小臂长短、样式古朴的桃木剑。

纸的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墨迹深黑:

“见此符,如见吾剑。邪祟已镇,妄动者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