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来的冰山校草(2/2)
……
胃里一阵翻滚,恶心感直冲喉咙。韩北脸色唰地白了,手指下意识地抠紧了门框,指甲陷进木头里。他立刻扭开脸,不敢再看那牌位,呼吸都有些发紧,胸口闷得难受。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韩北!”
左航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得的慌张。下一秒,韩北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从门口拉开,左航另一只手“砰”地一声甩上了房门,隔绝了里面的一切。
韩北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左航的手臂紧紧环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按进自己身体里。
“谁让你开这扇门的!”左航的声音压得很低,就在他头顶,又急又气,还带着后怕,“我不是说过,二楼房间你随便用,但这间不行!”
韩北靠在他怀里,能感觉到左航的心跳得很快,胸膛剧烈起伏。他自己也还没从刚才那阵心悸中完全缓过来,手脚都是冰的。
他知道左航为什么这么紧张。
那些事……虽然过去了,虽然真相大白了,左航后来也把命都快赔给他来弥补,可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伤疤结了痂,底下还是烂着的肉,一碰就疼。
左航看他低着头不说话,心里跟被刀绞似的。他后悔早上没再叮嘱一遍,更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被仇恨蒙了眼,把眼前这人伤成那样。
“韩北……”左航语气软下来,松开一点,低头想去看他表情,“看着我。”
韩北没有立刻抬头。他需要几秒钟,把那股瞬间涌上来的恶心和寒意压下去。他不想让左航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脸色肯定很难看,手指可能还在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才抬起头,看向左航。
左航的脸色也不好看,眉头紧锁,眼底有懊悔,有心疼,还有没散干净的紧张。他就那么看着他,等他说话。
“……我没看路,随手就开了。”韩北开口,声音还算平稳,只是比平时低了一些,“不知道是这间。”
他说的是实话,也带着点刻意的轻描淡写,想把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揭过去。
左航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或者怨恨。但韩北的眼眸很深,像平静的湖面,刚才那点骤起的波澜已经被他强行按下去了,只剩下熟悉的、有点倔强的平静。
“是我不对,”左航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点哑,“该提前跟你说清楚。这间房……我明天就让人把牌位请走,放到别处去。”
“不用。”韩北几乎是立刻说。他垂下眼,视线落在左航衬衫的纽扣上,“放在这儿……也没什么。是你弟弟。”
越是这样,左航心里就越难受。
左航没应声,只是抱着他,下颌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
“真没事。”韩北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更坚定了一些,甚至主动抬起手,覆在左航捧着自己脸的手背上,“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都过去多久了,我早不在乎了。”
他在撒谎。左航知道。但他也知道,韩北现在需要这个谎言,需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和坚强。这是韩北保护自己的方式,也是他……不愿示弱的方式。
“左航,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左航这才松开他,但手还虚虚地揽着他的腰,低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虽然还有点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清亮,看不出太多异样。
左航直起身,依旧牵着他的手,把他带离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往楼下走。“长青去那边处理后续了,石川在外面。王强那小子……”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在厨房研究早饭,搞得一片狼藉。下去看看?”
他刻意放轻松了语气,想转移韩北的注意力。
韩北顺着他的力道往下走,腰还是有点酸,但比早上好多了。他“嗯”了一声,问:“研究出什么了?”
“不清楚,”左航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但愿别把厨房炸了。”
两人走到楼梯拐角,已经能闻到楼下传来的一股……焦糊味?还夹杂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的香气。
王强咋咋呼呼的声音隐约传来:“哎哟这火候!川儿,你快来看看这鸡蛋是不是足够熟了?”
然后是石川毫无波澜的声音:“别叫我。我不认识你。”
韩北和左航对视一眼。左航眼里写着“你看吧”,韩北则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看来,他的早饭,我们指望不上了。你要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来。”
“有粥吗?清淡点。”
“有。你先去餐厅坐着。”
很快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送了过来。
是简单的清粥小菜,左航亲自端上来的。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安静地吃完。韩北吃得不多,但精神看起来好了些。
一整天,左航都留在家里没出门,电话接了不少,语气多是简短冷硬,但处理事情很快。
两人大多时间窝在客厅的沙发里,韩北找了本书看。安安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他看起来一切如常,甚至午后还在阳光房里打了个盹。
只是每次路过走廊,韩北的视线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了走廊尽头的方向,甚至路过那附近时,脚步都会不自觉地加快一点。
晚上,左航亲自下厨,做了几样韩北平时还算喜欢吃的菜。韩北也给了面子,比中午多吃了些。
夜里,左航睡到一半,突然感觉怀里的人动了一下。他睡眠浅,立刻醒了。
韩北身体绷得很紧,即使在睡梦里,那眉头也蹙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没发出什么声音,只是呼吸变得又急又乱,搭在左航腰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尖用力到泛白,像是想抓住什么,又像是在抵抗什么。
左航的心猛地一沉。他太熟悉这种状态了。
他立刻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抚上韩北汗湿的后背,轻轻地、一下一下地顺着。
“韩北?”他压低声音,贴着他耳边唤,“韩北,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