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槐香未尽旧影缠 (下)槐下释怀共前行(1/2)
三天后的清晨,秋阳把火车站的玻璃幕墙照得透亮,像镀了层金。妮妮和阿哲站在检票口旁,手里捧着那个紫檀木盒,木盒的铜锁被阿哲擦得锃亮,映着两人紧张又期待的脸。广播里传来列车进站的通知,带着电流的杂音,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漫开。
“她会不会已经检票了?”妮妮攥着木盒的手微微出汗,指尖蹭过盒面的兰草纹,那是苏晚当年亲手烫上去的。三天前从民宿回来后,阿哲托城里的朋友查了苏晚的车票信息,得知她今天要乘早班车去江南,特意赶了最早的班车来车站。
“再等等,她说过喜欢在站台看会儿风景。”阿哲的目光扫过排队检票的人群,忽然停在不远处——一个穿着月白棉袍的身影,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包,手里紧紧抱着本蓝布包着的书,正是《槐下共暖记》。
“苏晚!”妮妮喊出声,拉着阿哲跑过去。苏晚回过头,看到他们时愣住了,眼里的惊讶像被风吹起的涟漪,很快又被慌乱覆盖,下意识地往检票口退了半步。
“等等!”妮妮追到她面前,把紫檀木盒递过去,木盒的棱角硌着掌心,却带着种踏实的重,“这个你带上。里面有沈书言的真日记,也有你没说完的话。别带着愧疚走,我们从来没怪过你。”
苏晚的手指触到木盒的瞬间,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随即又紧紧抱住,指节泛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木盒的铜锁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们的,可我……我那时看着书言的遗像,总觉得要是不做点什么,他在地下都不安稳……”
“我们知道。”阿哲从口袋里拿出块木牌,递到她手里。是那块刻了一半的“秋安”,后来他补全了字迹,还在边缘刻了圈小小的梅,梅蕊里藏着个“暖”字,“沈书言的执念是他的,你的愧疚是你的,本就不该缠在一起。以后别再把别人的错扛在自己身上,去南方好好画画,种你喜欢的梅,过你自己的日子。”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很柔,像秋阳落在槐叶上的暖:“记得每年梅花开时,给我们寄张照片,让我们看看江南的梅,是不是比咱们这儿的更娇些。”
苏晚握着木牌,指腹抚过那些细密的刻痕,木头的温顺着指尖漫上来,把心里的冰一点点融化。她忽然笑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像落了星光:“谢谢你们……我会的。以后你们的《槐下共暖记》里,可不能少了我的份——我会在江南的画室里也种上梅和槐,画《南槐北梅图》,和你们一起守着这份暖,隔着千山万水,也算共生。”
“呜——”火车鸣笛的声音悠长,像在催着离别,又像在送着新程。苏晚把木盒放进帆布包,将“秋安”木牌塞进衣兜,紧紧贴着心口。“我走了。”她后退一步,对着妮妮和阿哲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汇入检票的人群,背影在晨光里渐渐远去,却透着种前所未有的轻快,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妮妮和阿哲站在原地,看着火车缓缓开动,车窗里,苏晚的身影一闪而过,手里挥舞着那块“秋安”木牌,像在说“再见”,又像在说“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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