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槐香未尽旧影缠 (中)旧盒藏秘破伪装(1/2)

回到画室时,雨已经停了,檐角的水滴还在“滴答”轻落,像在数着心里的乱。妮妮坐在画案前,指尖反复抚过那个空木盒,紫檀木的纹路被磨得光滑,却硌得人心头发慌。阿哲站在窗边,手里捏着那块未刻完的“秋安”木牌,木屑沾在潮湿的指尖,像落了层灰。

“这木盒……总觉得不对劲。”阿哲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画室的静。他走过来,将木盒翻倒,底部朝上——那里刻着的“暖”字被雨水浸得更深,边缘却隐约能看出道细缝,像是被人刻意拼接过的。

妮妮凑过去,指尖抠住细缝轻轻一掰,“咔哒”一声轻响,一块巴掌大的木板竟松了下来。木板背面沾着层薄纸,揭开时,一张泛黄的纸卷从里面掉出来,打着旋儿落在画案上,像只折翅的蝶。

是本日记,封皮是沈书言惯用的牛皮纸,边角卷得厉害,上面用红笔写着“致苏晚”,字迹张扬,带着股挥之不去的执拗。阿哲小心翼翼地翻开,纸页脆得像风干的槐叶,稍一用力就可能裂开。

“苏晚总劝我向妮妮道歉,可我不甘心。”开篇的字迹还算工整,却透着股压抑的火,“那幅《槐荷图》,当年若不是我提点她用泼墨法,她怎能画得那样灵动?‘共生卷’的名字,也是我先在笔记本上写下的,凭什么现在名气都归了他们?”

妮妮的指尖微微发颤,这才想起,十七岁画《槐荷图》时,沈书言确实路过荷塘,随口说过“荷叶边缘用飞白更显风动”,可那时他早已离开小镇,她不过是偶然听人提起,便试了试——原来这点微不足道的“提点”,竟成了他心里多年的刺。

“我故意让她仿我的画稿,让她编补充协议。”日记的字迹开始潦草,墨点溅在纸页上,像未干的泪痕,“我就是要让妮妮记着我,记着我没那么坏,记着这世上还有个我,曾和她一起看过荷、画过槐。苏晚说这样不对,可她不敢不听——她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乱,笔画像被狂风撕扯过的槐枝,歪歪扭扭地纠缠着:“若我走后,她敢把真相说给妮妮听,就让她带着我的‘遗憾’永远离开,永远别出现在他们面前……让她也尝尝,被执念困住的滋味。”

最后一页,墨迹晕开一大片,看不清字,只在角落画了朵残缺的槐花,花瓣上有个小小的洞,像被虫蛀过,透着股说不出的悲凉。

妮妮看着日记,浑身像被秋雨浇透了,冷得发僵。原来苏晚的“愧疚”是真的——她每次提起沈书言时躲闪的眼神,送画来时发红的眼眶,信里总说“对不起”的哽咽,都是真的;可她的“欺骗”也是被逼的,那些伪造的画稿、编造的协议,不过是被沈书言的执念捆住的枷锁,勒得她喘不过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