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暖潮漫过旧伤痕 (中)旧识携愧送归程(2/2)
“谢谢你把画送回来。”妮妮轻声说,将画小心翼翼地放回锦盒,“这些年,辛苦你了。”她看着苏晚红肿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尖锐的怨恨,像被晨雾打湿的槐花瓣,慢慢沉了下去。人这一辈子,谁不是在笨拙地活着?有人用错了保护的方式,有人藏不住愧疚的重量,到最后,不过是一场场误会,一层层包裹的真心。
“但这画,”妮妮合上锦盒,目光落在墙上的新《共生图》上,“咱们还是放在画室里吧。和新的《槐下共暖记》放在一起,就当是给过去的误会,画个暖的句号。”
苏晚愣住了,随即释然地笑了,泪水还挂在睫毛上,却像落了星光:“好,就该放在这里。这画是从这里长出来的,也该在这里安身。”
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王婶正好提着竹篮过来,篮里的槐花糕还冒着热气,甜香漫过门槛。“苏晚姑娘,这是刚蒸的,带几块路上吃。”王婶不由分说塞了两块在她手里,油纸包着的糕体还热乎,烫得苏晚指尖微微一颤,“甜的能压点苦。以后要是想回来看看,别客气,老槐树在,咱们这些人也在,总有口热茶等着你。”
苏晚捏着温热的槐花糕,回头望了眼画室——窗台上的腊梅开了两朵,暗香浮动;墙上的新旧两幅画并排挂着,光与影交织在一起,竟透着种奇异的和谐。她对着妮妮和阿哲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进雾里,身影渐渐淡了,只有手里的槐花糕,还透着点暖黄的光,像颗小小的太阳,照亮了槐巷的尽头。
画室里,阿哲将版权转让书仔细夹进《槐下共暖记》的第一页,纸页间仿佛还残留着沈书言笔尖的温度。妮妮则踩着板凳,把《槐荷图》挂在新《共生图》旁边——旧画的墨色沉郁,像岁月酿的酒;新画的色彩鲜亮,像刚摘的果。阳光穿过窗棂照进来,两幅画的光映在一起,旧的伤痕与新的暖意,奇异地融成了一片柔,像老槐树的枝与叶,纠缠着,却都向着光生长。
王婶的槐花糕香还在漫,灶上的槐花茶还在冒热气,阿哲走到妮妮身边,帮她扶了扶画框,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光比画里的阳光还暖。原来有些伤口,不必刻意忘记,把它放在温暖的地方,让新的故事慢慢覆盖,就会变成岁月里一道特别的痕——像老槐树的疤,虽不平整,却藏着风雨的故事,和最终长出新绿的温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