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暖潮漫过旧伤痕 (上)新图藏意传暖意(1/2)
庆典的喧嚣像退潮的浪,渐渐漫回夜色深处。老槐树下的广场上,残留着未扫尽的槐花瓣,被雪水浸得半湿,散着清润的香;孩子们堆的雪人还立在角落,脸上的木牌鼻子被风吹得歪了,却依旧咧着用红纸做的笑嘴。妮妮和阿哲并肩坐在画室的窗前,窗棂支开半扇,晚风带着雪后的清冽钻进来,搅得桌上的烛火轻轻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相依。
桌上摊着幅巨大的画布,是白天众人共同创作的《共生图》。画布边缘还沾着些颜料点子,是孩子们调色时不小心溅的,像撒了把彩色的星。最显眼的是中央的老槐树,枝桠向四方舒展,左边缠着荷莲,粉白的花瓣上站着只蜻蜓,翅膀是用金粉画的,在烛光下闪着细亮的光;右边绕着梅枝,花苞鼓鼓的,是张爷爷用毛笔点的朱砂,透着股倔强的红。
树下的空地上,孩子们的涂鸦占了大半——小石头画的木牌歪歪扭扭,却在旁边画了个笑脸;丫丫的槐花是用手指蘸着颜料点的,粉白一片,像真的落了场花雨。更妙的是角落里,王婶画的蒸笼冒着热气,笼屉缝里飘出的“香气”被画成了波浪线,恰好接住了阿哲刻的木牌拓片,拓片上的“共生”二字,被林老添了几笔藤蔓,缠缠绕绕地爬向槐树叶。连镇上大黄狗的爪印都被谁细心地描成了暖黄色的圆斑,像串小太阳,从画布这头滚到那头。
“你看这里。”阿哲的指尖轻轻点在画布右下角,那里有个小小的“安”字,笔触稚嫩得像刚学写字的孩子,颜料是用槐花粉调的,泛着淡淡的黄,“是小石头趁我们不注意偷偷加上的,刚才他拉着我的衣角说,‘阿哲哥哥,这个字能让你们的日子稳当点’。”
妮妮俯身凑近看,“安”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条小尾巴,勾住了旁边的荷叶。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画布,颜料还带着未干的温润,混着画布的粗糙质感,像摸到了日子的温度。眼眶忽然一热,有湿意顺着眼角往下淌,滴在画布的槐树叶上,晕开一小片浅痕。
“原来‘共生’从来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她的声音带着点哽咽,却被嘴角的笑意牵得软软的,“是所有人的心意凑在一起,像这颜料混着颜料,才暖得起来,厚得起来。”她想起白天的风波——高俊带来的版权纠纷像根刺,扎得人心里发紧;沈书言的背叛像块冰,冻得人指尖发麻。可此刻再想,那些尖锐的疼,竟被这满画布的暖悄悄抚平了边角,像被雪覆盖的伤口,虽还在,却不再那么刺骨。
阿哲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像暖炉贴着皮肤。他从抽屉里拿出本新的牛皮纸笔记本,封面是素净的米白,只在角落用烙铁烫了朵小小的槐花,纹路浅浅的,像刚落上的印。“明天起,咱们重新写‘共生卷’吧。”他把笔记本放在画布旁,烛光落在纸页上,泛着柔和的光,“不叫原来的名字,就叫《槐下共暖记》。”
他顿了顿,指尖在封面上的槐花上轻轻摩挲:“里面不写版权纠纷,不记背叛的伤,只写咱们和镇上人的故事——王婶的槐花糕蒸了几笼,张爷爷的故事讲了几段,孩子们刻坏了多少木牌。还有这张新图里的每一份心意,都要写进去,像给日子盖个戳,记着谁曾陪我们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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