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真相之后是共生 （上）坦诚相对破心结（2/2）

阿哲负责调整图片顺序，他把沈书言刻的“共生”木牌照片，和日记里“木牌是诱饵”的文字放在对页，让读者一眼就能看见：同一件物，在不同的人心底，竟藏着如此迥异的意。妮妮则在文末加了段后记，写道：“……所谓共生，不仅是与美好的事物相拥，更是与复杂的人性共处。我们无法要求世界纯然无瑕，但可以选择在认清真相后，依然守住心底的真诚。就像老槐树，既要耐得住寒冬的萧索，也要容得下蛀虫的啃噬，却依然在春天抽出新绿，在夏天洒下浓荫。”

修改的过程里，没有了之前的压抑和痛苦，反而多了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像是两人并肩站在尘封的阁楼里，一起把那些蒙尘的旧物擦拭干净，分门别类地放进箱子，贴上标签，然后轻轻合上箱盖——不是遗忘，是安放。偶尔看到日记里刺眼的文字，妮妮也不再掉泪，只是会握紧阿哲的手，而他总会回握得更紧些，像在说：“你看，我们已经走出来了。”

王婶来送点心时，正撞见他们趴在画案上校对页码。竹篮里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甜香混着暖炉的炭火气，漫得满室都是。“看你们俩，”王婶笑着把糕点摆进碟子里，“又在一起琢磨你们的宝贝书呢。真好，和和睦睦的，比什么都强。”她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意，像藏了一辈子的暖，“前些天看妮妮还蔫蔫的，现在眼里又有光了，阿哲这孩子，就是会疼人。”

妮妮和阿哲相视一笑，眼里的暖像要溢出来。是啊，经历过那么多波折——被欺骗的痛，被蒙蔽的悔，被撕扯的难——他们比谁都更懂得这份和睦的可贵。它不是凭空来的，是穿过谎言的荆棘，跨过猜忌的沟壑，在坦诚相对的土壤里，一点点长出来的。像老槐树下的小槐苗，受过风雨，遭过虫害，却依然把根扎得更深，把叶长得更茂。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稿纸上投下菱形的光斑，像块透明的糖。妮妮拿起阿哲刚刻好的“共生”木牌拓片，拓片上的三棵树，根须在底下缠得更紧了，枝干却在顶上分得更开，各自向着阳光生长。“你刻得真好。”她轻声说，指尖抚过拓片上的纹路。

阿哲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的墨香：“因为心里踏实了。”他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枝桠上的雪正在融化，水珠顺着枝节滚落，滴在青石板上，“嘀嗒”作响，像在为新的日子计数。

暖炉里的炭还在烧，咖啡杯里的热气还在冒，稿纸上的字迹还在闪。他们的“共生卷”，正在以更真实、更完整的模样生长着，就像他们的感情，褪去了不切实际的滤镜，却在坦诚与接纳里，变得愈发醇厚，愈发绵长。